看到张世隐盯着自己,朱元璋接着道;“朕知道,你义父有一个女儿叫高芬儿,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派人去找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张世隐冷笑,“你之所以没有斩草除根是希望用她来对付我,不是吗?”
朱元璋一怔,沉默了半响,而后仰头哈哈大笑,“知我者,世隐也。”
听到朱元璋的大笑,张世隐心里一惊,难道高芬儿现在已经在了朱元璋的手里,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张世隐你听着,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会赐封高芬儿为公主,同时命人重新厚葬你义父一家,你意下如何?”
张世隐依旧摇了摇头,“人已死了,厚葬有什么意义,人最大的意义就是活着,你明白吗?至于高芬儿,我不希望她卷入你们皇室的争斗中,我倒希望她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朱元璋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是的。”张世隐肯定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违抗朕的命令,违抗当今天子的命令?”
张世隐笑,嘲讽似的笑,“我已经说过,在我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天子,难道你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张世隐,朕佩服你的气魄,可是你别忘了高芬儿,他的命运现在捏在我的手心里,你也知道,她是你义父一家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如果她万一出什么事,你对得起你的义父一家吗?”
“是,我是对不起我的义父,可是真正对不起他们的是你!”张世隐的声音激动起来,“我义父生前对你忠心耿耿,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做什么锦衣卫统领,跟随你这么多年,数次救了你的命,可是你呢,说杀就杀,而且还是满门,根本就不念一点点情谊,我真不明白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难道是铁做的吗?”
朱元璋在沉默,他无法回答张世隐的话。
见朱元璋无话可说,张世隐继续道:“你到了现在还拿他唯一的女儿来威胁我,难道你就不觉得一点点的羞耻吗?”张世隐的声音变的严厉起来,也就是他的严厉引暴了朱元璋。
朱元璋再度暴怒而起,“朕是天子,普天之下惟我独尊,天下是朕的,天下人也是朕的,朕要怎样就怎样,要他们死就死,没有谁可以指责朕包括你张世隐在内!”朱元璋吼完这句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李太监见状,急忙上前。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对朱元璋的话,张世隐只是抱以冷笑,“朱元璋,其实你脱下那顶皇冠,连一个市井小民都不如。”
“你。”朱元璋再度气得浑身颤抖,一时之间连话都无法出口。
“张世隐,张统领,奴才求求你,别再气万岁爷了。”李太监见朱元璋这样被气下去,搞不好会一命呜呼的,但是他又没有办法不让朱元璋生气,所以只好来哀求张世隐。
张世隐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冷冷地道:“朱元璋你听着,你最好祈祷高芬儿没事,否则的话,你付出的代价将是整个大明江山,请你不要逼我,更不要怀疑我有颠覆你大明江山的能力,最后我提醒你一句,你之后,燕王朱棣必反,你好自为之吧。”张世隐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而后面的朱元璋指着张世隐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李太监张口大叫。
“来人啊,快叫太医,皇上晕倒了!快来人啊!”
张世隐听到身后的呼叫,只是停了一下脚步,而后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张世隐望了望这座自己曾经熟悉的城市,无限感慨了一声,而后朝城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城门本来是还没到打开的时间,可是这个时候却开了,高正云正站在城门口张望着,这个憨厚正直的人,竟然一大早就叫守城士兵开门,跑到这里来等了,张世隐也料到他会在这里等,所以才会朝这里走来。
“高将军。”张世隐远远地叫了一声。
高正云一回头,看到张世隐,惊喜的同时感到有些愕然,“张统领,你怎么?”
张世隐一笑,“我已经见过你们皇上了。”
“啊,张统领什么时候来的。”
“下半夜的时候。”
“下半夜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还能见到皇上?皇上应该早歇息了啊。”高正云有些不解地道。
张世隐淡淡一笑,“他没有歇息,一直在等我。”
“啊,原来皇上预料到你会半夜去找他?”
“是的。”张世隐点点头,接着道:“高将军,有些话我想提醒一下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啊,行行,当然行,张统领的教诲在下求之不得啊,请请。”说完话高正云豪爽地大笑着。
二人叫响了一家客栈的门,本来店老板有些不耐烦的,这大老早的就来叫门,谁也不耐烦,可当一看到高正云时,急忙堆上笑脸,“哎哟,高将军,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请请请,您可是有阵子没来我小店了。”
“呵呵,店家,一大早的多有打扰了。”高正云笑着道。
“哎,高将军,你这不是折杀小的了不是,什么打扰啊,我们这叹星星叹月亮的就叹您来呢。”店家就是店家,有一张会说话的嘴,直说得高正云哈哈大笑。
“好了,店家,把这里最好的酒菜都拿出来,本将军要用来招待贵客,哦,对了,统领大人不喝酒的,那就来壶好茶。”
“好勒,马上就好。”店家响亮地应答着进了厨房。
“大人,楼上雅座请。”高正云似乎很熟悉这里,不用店家带路自己就知道上去了。
张世隐跟着高正云上楼后,道:“高将军,仅只谈两句话而已,就不用破费了。”
“哎,这怎么能行呢,统领大人这客我是一定要请的,大人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高某吧。”高正云一边说着,一边跟张世隐走进了雅座的包厢。
张世隐苦笑了一下,坐下身子,“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为什么你们总是改不了口。”
“哈哈哈,大人,这就是您的魄力,无论什么时候您永远都是大家心中的大人。”
张世隐深有感触地叹息一声,无奈中带着感动。
很快,茶菜都上上来了,很丰盛也很奢侈,可是张世隐却完全没有食欲。
“大人,高某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高正云说着分别给自己和张世隐倒了一杯茶。
张世隐和高正云碰了一杯,喝完茶后,对着高正云道;“高将军,家里可好?”
“多谢大人挂念,一切都好。”
“恩。”张世隐有些羡慕地点点头。接着道;“那么高将军以后有何打算?”
“以后?”高正云一怔,望着张世隐,从张世隐的眼神里,他似乎发觉张世隐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呃,大人,有话可否直言相告,高某愚钝,不太会体会别人话中的意思,呵呵。”
张世隐点点头,“那好,我告诉你,朱元璋很可能就要驾崩,估计他还能支撑三两个月,我想这一点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接着而便是太子登基,太子登基后燕王朱棣必反。”
听到“燕王朱棣必反”几个字,高正云一惊,“早就听说燕王对当今太子不服,难道他真要造反?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没有确切的把握,此话我是不会说的。”张世隐淡淡地道。
“哦,那也是,小人冒犯了,大人之言,小人一定禀报皇上。”
“不必了,他早预料到了,燕王一反,必定导致他跟其侄儿的争斗,此次他们叔侄之争,胜负难料,我想提醒将军的是,在这场争斗中无论你站在哪一边,请多考虑一下父母妻儿。”
高正云听张世隐说完,沉默了一下,而后问道:“大人打算助哪一方?”
张世隐摇摇头,“帝王之事,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方唱罢我等场,对这些我早看透了,所以我也不想再掺和进他们的争斗中,随他们去吧。”说到这张世隐起身,“好了,聊这么久我该走了。”
高正云急忙站起,“大人,这菜都还没吃呢,怎么就。”
张世隐握了一下高正云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吧,我想家里人应该很少吃得上这些,我知道,你这个人当将军不像别人,别人会捞油水,而你却不会。”
“大人,我。”高正云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起来。
“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先走了。”说着话张世隐走下了楼。
张世隐刚走,店家就走了进来。
“高将军,张世隐走了?”
刚正云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是张世隐?你见过他?”
“哈哈哈,我当然见过他,而且对他熟悉得很。”说完话店家猛地一撕下面皮。
“你,你是李通天,李教主?”高正云大吃一惊。
“哈哈哈,高将军,很吃惊是吧,刚才的茶味道如何啊?”李通天得意地大笑着问道。
“茶?”高正云突然觉得肚子似乎隐隐作痛,但是这种痛不是很明显。“这茶难道你下了毒?”
“不错,而且是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李通说着话更是得意。“哈哈哈,本座一直尾随你们到了这里,然后你们上楼的时候,打晕了店家,之后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哈哈哈!”
“啊,这么说张大人他也?”
“不错,他也喝了本座的毒药。”李通天此时更是得意非凡。
高正云一听,当即大急,猛地冲出去,大喊一声,“统领大人”高正云就只说出了这四个字,而后就被打晕,人世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