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材。皮肤白净，眉清目秀，一般女孩子都不如他“俊俏”。小的时候人见人爱，长大后往人堆里一站，挺拔的身材，简直鹤立鸡群。春生的聪明也是一致公认的，从小到大，学什么像什么。只要春生肯学，没有他不会的。人的长相和智商这两样东西，那都是从娘胎里面带来的。天生的。任谁嫉妒都没有用。只能白白消耗精气神。
春生是他爸妈的杰作，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的烦恼。
春生的不学好，也是出了名的，几乎毁了自己的青春。
春生的一身坏毛病全是他奶奶惯出来的。春生出生前，伯伯叔叔们一连串生了一桌（8个）女孩，春生出生时是“四房合一”的独苗独根。爷爷奶奶最宠他。自打春生出世生下来，奶奶便是“捧在手上怕飞掉，含在嘴里怕化掉”，对他百般宠爱。春生不但“惯宝宝脾气”，而且任性淘气，惹事生非，鬼点子又多。那时候农村大集体，像偷生产队西瓜，往大麦乌茶里撒尿之类的坏事没少干。
龙居净盆洗手后，春生取代龙居，成了一帮小调皮捣蛋鬼们的头头。春生似乎有指挥天才，一呼百应。春生是所有恶作剧幕后的“总策划”、“总导演”，具体实施从来不要他亲自动手。
闯了祸，奶奶是春生的挡箭牌。每当有人上门告状，春生立马躲到奶奶身边，爸妈干瞪眼。最后家里的东西倒霉，爸妈只好拿家里的东西出气。
像春生这样“一等一”的聪明人，如果不学好，就必然学坏。
春生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叫九红，她是春生堂姐的同学。那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有一年暑假，大概初中一年级吧，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可能是天热，春生心情有些烦躁，便走出家门，沿着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水乡人依水而居，河岸上是婆娑的杨柳树。不知不觉来到九红家屋后，春生和九红的小弟同学，想找她小弟玩。
春生从那低矮的茅屋后面——夏天扒开通风的窗口（实现上就是土坯墙上打的一个方洞），想望望他们家人在干什么，可谁知道却看到一幕意想不到的奇妙“风光”。
同学的姐姐正在洗澡。在如豆的煤油灯下，九红正脱去身上仅剩的纱布背心，一只脚刚跨进澡桶……
事先春生头脑里面一点准备也没有，心里一惊，慌忙倒退几步。正当春生准备悄无声息溜走的时候，那“哗哗”的洗澡水声搅动起春生的好奇心，不让他离去。准确地说，春生已抬不到双脚，迈不开步子。春生定在窗口，他试图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慌乱的心却跳得更猛烈、更狂野……
春生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向布满蜘蛛网的低矮窗口靠近，九红开始用毛巾拭擦着胸脯，那一对让春生陌生、尚未完全成熟、坚挺的乳峰，随着九红搓洗的动作，有节奏地颤动，胸脯上的水珠晶莹透亮，闪闪发光……
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九红光洁的肌肤上，增添了一层神秘，使此刻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如在梦中。少女如花一样含苞欲放的胴体反射出柔和的光线让春生眩目，如痴如醉……
蓬勃的青春、美丽的线条、女性身体所特有的诱人魅力，让春生领略到什么叫“清水出芙蓉”，什么叫“天工杰作”，什么叫“美伦美奂”……除了对女性胴体美的惊奇，同时也唤醒了春生沉睡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春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人发现他，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春生飞快跑回家，一头钻进形同虚设，蚊子嗡嗡叫的破蚊帐里，春生的头脑昏昏沉沉，象喝醉酒一样，而此刻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想些什么。
“那会是我吗？”事后春生曾经无数次地反问过自己，为自己的冲动羞愧，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面目可憎，最无耻的人。
“我怎么会那样？”这一次偷窥让春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情。羞愧和耻辱感让春生从此背负上沉重的心理负担，一度苦恼不堪，不能自拔。
春生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负罪感时常折磨着他。春生时常责骂，甚至狠狠地捶打自己。春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惩罚自己的“罪过”。甚至仇恨自己，鄙视自己。春生感到对不起九红，愧见九红，从此开始躲避他们家每一个人。
春生甚至幻想过只有将来娶了九红，才能赎清自己犯下的“罪行”。不管将来九红如何看他待他，春生都要娶她。似乎只有这样，春生的心中才会好受，才能解脱。
然而这似乎又不太现实。九红是春生堂姐的同学，比春生还大两岁。
可是这影响了春生读书，使春生从此再也不能安心读书，一度甚至不想上学。
春生的心中视九红神圣如天仙下凡，而自己的窥视则是对天使的亵渎。
春生甚至怀疑仿佛冥冥之中有天意在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