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这一夜根本没有多少人入睡,耳边战场的撕杀声犹然在耳,空气中的血腥之味依旧浓烈。
卫仲道集合所有部队,望着台下的仅剩的一千多名士兵,心下一酸,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慈不带兵’自己必须要学会硬心肠。
卫仲道大声喊道:“我们的战时军令是什么?”
“一、击鼓不进者-杀。”
“二、鸣金不退者-杀。”
“三、临阵脱逃者-杀。”……
士兵们每天都在自己什长的带领下念军规,此时自己也背的出来。
“典韦,把昨天临阵脱逃的都给我押上来。”卫仲道怒吼道。
典韦立即带着执法队将昨晚临阵脱逃的十几个士兵押了上来。
“大人饶了我们吧?”
“大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十几名士兵哀求道。
卫仲道看向台下问道:“台下的士兵,你们再次告诉我临阵脱逃者应该怎么办?”
“杀”
“杀”
“杀”
卫仲道看向典韦:“把他们都给我砍了。”
“嚓”
“嚓”
“嚓”……
十几颗人头落在台前,再一次向士兵们宣示军规不是只是拿来背的。
卫仲道也让杜畿查了一下这十几个人,都是黄巾之乱时扔下父母妻儿就跑的人。正如卫仲道刚编练他们时就猜测这些人连自己的父母妻儿都可以抛弃,战争之时一旦风头不对,临阵而逃对这些人来说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解散之后,各队进餐,卫仲道召开会议。
“伯候我军的伤亡情况怎么样?”卫仲道看向杜畿。因为是由杜畿来统计这些的。
“我军阵亡两百一十三人,伤五十二人,其中重伤者二十二人。”杜畿翻着本子回道。
“我军伤亡这么严重!”卫仲道有点不理解,当时跟自己去守南营的也就五、六百人,死了两百多,重伤的那几十个肯定也活不成了。这么一算,没剩几个好兵了?
杜畿说道:“阵亡者中有一百多人是救治队的人员,这些人没有经过训练,所以伤亡过半。”
卫仲道这才想通,道:“伯候、伯儒,你们对阵亡、有功的将士都要记录好,以便我们安定下来时进行抚恤和奖赏。”
“对阵亡士兵的家属要安慰抚恤,对成了寡妇的妇女让她们择偶再嫁或我们安排再嫁,但我们也要进行抚恤”
“再从流民中再择精壮者加入军队中。”
卫仲道一连提了几个要求。
“诺”
“诺”
“另”杜畿继续翻本子说道:“我军杀敌两百余人,敌军还有上百多伤员未带走。属下想大人交给我处理。”
他但心卫仲道会砍这些人的头,但这些贼寇也多是走投无路之人,他想一一安抚之后,当做劳力。这样一来可以充实一下河东。
卫仲道直接应承,让其负责这里所以的一切。同时又提了下典韦、徐晃、卫敢等几个人的功劳,让卫觊一一记好。待到襄陵县后,再一一奖赏。
最后,卫仲道让卫细、卫心留下,其他人都退出。
卫细、卫心两个人知道自己犯了错,于是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为什么敌人知道我们的大部队都去了北部?是不是我奸细?”
“为什么敌人到了军营外面而我们的细作都没有回报?”
卫仲道的一连几问,问得卫细、卫心惭愧地说不出话来。
“一会你们两人到卫觊处各领五十万钱。”卫仲道说道。
卫细、卫心愣了一下看向卫仲道,以后自己听错了。
卫仲道说道:“我要将你们的部队打造成最强的细作部队。你们的人必须要给我最及时、最准确的情报。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属下明白”
卫细二人说完便退了大帐。
队伍再次启程,不过郭大没有再来袭击。
又走了一天,待傍晚时分,队伍到达了襄陵县。
大队人马入城,卫仲道发现,情况和自己估计的差不多。土地荒芜了十之七、八,城墙、房屋破埙,百姓面皆菜色、身上的衣服褴褛还多是单衣!见到有大队的陌生人入城便大多回屋关紧窗门,好像防贼寇一般。
卫仲道也知道自己的威信不是像小说里面所写的一般,一出场就让万民臣服,无数人才团聚在自己周围。想罢,先让人发布一份安民告示,便带卫觊及带一小队人前往府衙,让杜畿带一部分安抚商队、士兵,让众人在城内扎营,让徐晃、卫敢等人带兵去布置城防。
一个残破的大院,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个县衙,因为连挂在大门外的牌楄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百姓拿去当柴烧了。
进入府内,落叶满地,枯草满院,断墙残壁。让人多看一眼就有想要离开的感觉。
然而,当卫觊带人整理院落之时,竟有穷苦的百姓在此居住!
卫觊自然让人将这些百姓赶出府衙,不过他也不是冷血之人,对这些百姓都发了粮食、衣布。
不久,一名士兵带着三个七、八十岁的老者进入府衙。经士兵一番解说,卫仲道才知道,这几年朝廷对河东北部四县已经不闻不问,几可以说是想让这几个县自生自灭。无官无响。
所以除了被杀的县官外,祭酒、有轶这些类官员也都跑光了,而县城的的百姓也走了十之七、八,后经百姓百推举出了三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主持日常之事。
当三位老者听说有人来上任之后也是一番兴奋,又听来上任的卫仲道是河东卫家之人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在他们看来而今的襄陵已经没有什么有贪污的了。他们第一想到的就是卫仲道只是来这里走个过场,就会调到其它富裕的县去。
三位老者一见到卫仲道连介绍都没留出来,就一通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这几年来的不幸,从白波贼寇的抢掠到村民为了抢野菜而争斗,三个人说了半个时辰都没停住嘴。
典韦、卫心等人早就听烦了,而且听久了,从这三人的话外之音听,好像这些人受的罪是卫仲道自己没来早的缘故。
卫仲道却很耐心的听着,他知道北部四县之人都是一群被抛弃的人,而今终于有人来管理了,当然要将心里的苦公诉一番。就好像一个人被恋的抛弃了,肯定希望将心中的苦倾诉给这时关心自己的人啦。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同时也明白这三个人说的这么苦,肯定是希望得到自己的大力救济。
果然,三位老者哭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齐齐下跪道:“还请卫大人看在襄陵的数千百姓的性命为重,尽快救济他们吧。如果卫大人答应,我等绝不起身。”
按大汉律法,六十以上的老者可见官不跪,八十以上的老者可见皇上不跪,以求尊敬老者。
这三位老者明显地是想逼卫仲道不惜一切去救济襄陵的百姓。
卫仲道心中有一丝不满,他此时是襄陵县长,救济百姓是他责任,但他最不喜欢地就是别人用道德绑架他去做事。而且他此时是四县县长,他还要考虑其它三县的情况而定。
不过,他此时他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去搀扶一名老者,道:“本官定然会尽全力救济治下百姓的。”
卫心等人也上前帮着搀扶另外的两名老者,不过他们心下却都想狠打这三个老者一顿,自己的主子被外人胁迫,自己却还是扶这些人,真是没天理了。
卫心这些人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关系,在古时的很多朝代,家族的利益是重于国家的利益的,毕竟就算皇帝换姓了,但只要家族还富足,那皇帝都要看重几分。此时这三位老者让卫仲道尽全力救济那些跟卫家没什么关系的人,卫心等人心里当然不情愿了。
三位老者见卫仲道答应救济,还亲自下来搀扶,也就都起来了。
卫仲道指着带三位老者来的士兵道;“你马上三位老者去找杜县丞,传我的命令,让他马上安排发放粮食的、衣物的事情。”
“诺”士兵马上应诺,又对三位老者道:“三位请跟我来。”
三位老者忙对卫仲道连连道谢后,便随士兵出府了。
卫仲道待三位老者走后,头脑也冷静下来了,这才想起自己连三人的姓名都没问!心道:‘好像是这三个没给自己问的机会呀!而且襄陵好像没什么青史留名的人物吧?’脑中回忆一番,一拍大腿,恨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典韦、卫心等人见卫仲道的长恨之态,却都不知所以,连忙发问。
卫仲道却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