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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学堂情缘

15。

公元1911年,武昌新军打响了革命的第一枪,不到一年的时间,在袁世凯的逼迫下,统治中国近三百年的大清王朝在历史上就此终结,赵念清所在的仕馆学堂宣布解散,学生们的去向等候民国政府的安排。

此时的赵念清因为练武时不小心失手,受了伤,思来想去之后,和李贵父子一齐回到了辽西的老宅子,赵念清在家里安心养伤,前些时日的报纸还写着南方的战事陷入了焦灼的状态,清帝退位突然间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赵念清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陆陆续续的,清朝的官员被民国新政府的官员所取代,锦州不再有镇北侯,取而代之的是民国的新任官员。

赵念清正在看报纸的时候,李贵带着家里的随从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家中,赵念清的母亲佟卓听了李贵说了些什么之后一下子慌张起来,赵念清上前一问,原来是祖父赵及第因为大清灭亡,一下子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在锦州的衙门里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状况极为糟糕,被李贵带着人从锦州抬回了赵家老宅子,生命垂危,赵家的上上下下都在为赵及第的病情而忙碌。

过了些时日,到城里买东西的赵念清和李恩剪掉了辫子,两个孩子剃了光头回到了家里,家里的上上下下看到了赵念清和李恩的样子大惊失色,李恩的母亲刘春桃在家门口堵住了两个孩子。

“李恩,你个臭小子,你咋把辫子剪了。”

“娘,少爷带我剪的,现在整个镇子的男人都在剪辫子,不剪辫子军警会把他抓起来剪掉辫子,少爷还说了,剪了辫子真凉快,省的洗头那么费劲儿了。”

“大清已经没了,留辫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让我叔也早点儿把辫子剪了吧。”

“唉..”刘春桃很是无奈的回到了屋里。

赵念清来到了赵及第的床前,赵及第看了一眼赵念清之后,伸手摸了摸赵念清的脑袋,发现辫子没了,赵及第略显愤怒。

“爷爷,大清没了,民国的日子咱们早晚得适应,咱们赵家对大清忠心耿耿,尽忠到最后一刻已经是足够了,再多的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怎么这么快,太突然了。”

“新太后赶不上老佛爷,皇上是个小破孩儿,朝廷都被袁世凯控制了,醇亲王也不是什么精明的主儿,灭亡是早晚的事情,大清靠八旗起家打下的江山,到了最后却不信任八旗,大量的新式装备配给给新军,结果这帮混蛋毁了大清,这就是朝廷的咎由自取。在北京,我听一些官员说,当年朝廷不给锦州八旗的兵马配枪,就是考虑到咱们两黄一白上三旗历来是皇上的嫡系,老佛爷生怕咱们八旗强势了,带兵杀进北京,扶植皇上亲政,到时候太后就得让位,个人私利永远高于朝廷的社稷,大清财政如此紧张的时候,老佛爷在做什么呢,挪用海军军费给自己办寿,死了还大操大办,如此铺张,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你这几年的书没白读,有些话把爷爷点醒了,赵家虽然是吃朝廷的俸禄,如今朝廷没了,但赵家还有封地,县城里还有店铺,支撑起整个家不是什么难事儿,你天生聪慧,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将来好好读书做学问吧,当一个出色的大学老师,饱学之士。”

“爷爷,我一直向从军报国,这个问题..”

“做人当有骨气,我们是大清的臣子,不做民国的官,知道不。”

“知道。”

“回北京去,读京师大学堂的大学堂,好好做学问吧。”

大抵半月之后,赵念清在大学堂的入学考试中一举中第,直接进入京师大学堂读书。

临行前的最后几日,赵念清与朱忠义来到距离大佛寺不远处的清水桥头,二人畅叙不止。

“大哥,恭喜你进京读书,兄弟不是读书的料,就不陪你了。”

“好兄弟,不管将来谁发达了,都不忘了兄弟。”

“小弟等着大哥提拔。”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这天也要下雨了。”

正说着,阴云密布,下雨似乎是稍许的事了,念清赶忙往家跑,跑到了清水桥头和一个姑娘不小心撞了一下,只听姑娘哎呀一声,赵念清回头一看,姑娘倒在地上,手中的油纸伞掉到了桥下。念清便搀起姑娘,顺着桥头下去,沿着水流一蹦一点,把伞钩了回来。又一蹦一点的走了回去,把伞交给了姑娘,刹那间,念清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小姑娘,圆圆脸庞,淡淡的细眉,单眼皮的眼睛,相貌平常模样却清秀的很,如同那兰花一样淡雅,又似乎有着丁香的淡淡忧郁。着一身蓝装,披着白色的围巾,梳着发髻面对眼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五官端正,英气非凡的赵念清,一时间不知说何是好。

“伞给你。”赵念清从容地将伞递到了姑娘的手里。

“谢谢你。”姑娘是略显冷淡。

“真是巧啊,让我们在这遇见了。”

“呵呵。”冯秀霞淡淡一笑。

“相识就是缘分,我叫赵念清。”

“我叫冯秀霞。”

突然间,天降小雨,赵念清转身欲快步回家,冯秀霞上前一步张开油纸伞展开在赵念清的头上。

冯秀霞眼神直直的瞅着赵念清,念清突然木讷起来,不知说何是好,语言一时间乱了层次,赶忙说道:“谢谢啊。”冯秀霞不禁笑了,赵念清见此情形也不禁微笑。清水桥上绵绵细雨,一把油纸伞,念清,秀霞构成了一幅如诗的画面。

诗意正浓之时,阴云更加浓重,雨越下越大,无奈之下,赵念清带着冯秀霞到了一间小茶楼,倚着窗边避雨。

“雨看样子得下一阵子,我们在这先待一会。”

“好吧,雨下得太大了。”

“喝点茶水吧。”赵念清说着看了看冯秀霞的眼睛。

“好吧。”冯秀霞欣然应允。

随即,一盏清茶放在桌前,加上几份小点心。

“冯秀霞,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你呢。”

“十三,你念书了吗。”随口赵念清问道。

“读了几年私塾,明年我家送我进京读书。”

“今年我要进京读书了。”赵念清愣了片刻缓缓地对冯秀霞说道。

“到时候你多关照我。”

“一定,一定。”赵念清笑的是格外的爽朗。

雨过天晴,二人畅聊一番之后,依依不舍的在秀霞家门口分别。

转眼就到了赵念清进京读书的日子了,赵念清临别前来到了来到了祖父祖母的面前请安。

“爷爷,奶奶,念清明天就走了,今天过来看看你们,爷爷的心思念清明白,进京后我要发奋读书,一定混出个人样,一定封侯拜相,到时候光宗耀祖,重振家业。”

“好啊,再回来就是进士了。有出息了。”赵念清的祖母面带微笑,显得格外的慈祥。

“少爷,佟姥爷夫妇来了。您该过去看一下了。”

赵光宗和佟卓早已在客厅与佟麟夫妇叙起了家常,赵念清刚来到客厅就受到了格外的欢迎。

“念清外甥真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读了如此高的学问,到京城了,你额娘好福气。”

“好什么,小兔崽子,不再惹事我就烧高香了。”

“小子多动的有出息。”佟麟大笑道。

“妹子,孩子大了,就得闯闯。”

“闯,才能有出息,你舅妈给你准备了一百两银子,带在路上做盘缠。”

“这怎么使得,多破费。”

“穷家富路,以后指着念清当大官罩着我们呢。”

晚上,赵光宗摆了一桌酒席,两家人聚在一起边吃边叙旧。席间,赵念清草草退席,随即佟芸芸也跟着赵念清离开坐席。

“念清怎么走了,真不懂事,芸芸也走了,饭菜不合口吗。”

“孩子大了,就由他们去吧。”

佟芸芸轻轻推开赵念清的房门,悄悄走到了赵念清身旁,轻轻地坐在炕沿边上。

“芸芸来了,吃好了吗?”

“吃好了,就是想和你单独坐一会儿。”佟芸芸的眼睛看着赵念清。

“我明天就去京城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我在家等你。”佟芸芸一个劲儿地拽着赵念清的衣袖。

“你为什么不去学堂读书呢。”赵念清见此情形话题一转。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再说我脑子不够用。”

“等我念好了就把你接到京城。”

“说好了,不许反悔的。”

“我不会骗你的。”赵念清不禁一笑。

“对了,我给你做了一件棉衣,天冷了就穿上,还有几双棉鞋。”

此时,赵念清伫立一旁,心里酸酸的,不知说何是好。

“把这个玉坠留给你,你把荷包留给我。”此刻,佟芸芸已泣不成声。

16。

大清王朝的终结,赵家近三百年来在辽西的荣耀就此终结,一时间东北地区的权力出现了真空地带,以张作霖为代表的一系列绿林头目摇身一变成为了民国军队的军官,迅速崛起。当年和赵念清有过一面之缘的安伏威在这个大变革的时代摇身一变,成为了北洋陆军二十七师的营长。跟随张作霖多年的安伏威,被张作霖视为心腹,在奉天集结兵马之后,张作霖放了安伏威的大假,让安伏威回家看望老婆孩子。

说起安伏威的老婆孩子,得从张作霖投奔八角台的时候说起,张作霖被金寿山和俄国人联手算计,丢了地盘儿,一行人一起往八角太逃命,途中,张作霖的马被俄国人的枪击中,当即身亡,所有的随从都没有管张作霖,唯有安伏威跳下马,把自己的马让给张作霖,助张作霖逃命。

追兵远去,安伏威从张作霖死掉的马身上找到了张作霖的钱袋子和一些止血治伤的良药,夜里,安伏威决定找个地方留宿一宿,待天亮的时候再去找张作霖。

半路上,安伏威遇到了进城卖完山货赶车回家的岳老头,岳老头是村里的小地主,年轻的时候闯关东来到了东北,起初给地主家干活,后来,地主家的小少爷掉到河里被岳老头所救,地主表示感激,给了岳老头五亩薄田和十亩山坡地。岳老头此后精心种田打粮,起早贪黑,拾粪造肥,几年的辛苦过后把薄田改造成了良田,秋天打了粮食之后,岳老头不舍得吃,拿粮食放贷,不断积累财富,久而久之成为了村里的小地主,有三儿一女,大女儿叫岳秀云。

岳老头心地善良,见安伏威一个人赶路便让安伏威做自己的车,半路上,遇到了胡子劫道,安伏威当即掏出藏在袖子里的枪,将劫道的土匪打死,这把枪正是赵念清的左轮枪。岳老头格外感激安伏威,便把安伏威接到家里奉为上宾。

过了些时日,岳秀云出嫁,嫁到邻村的孟瘸子家,孟瘸子罗锅、瘸腿、一脸的麻子、相貌不佳、说话结巴,相亲的时候找了一个替身,小伙子相貌堂堂,谈吐不俗,岳老头很快就答应这门亲事。结果,成亲那天发现是个骗局,岳老头有反悔之意,带着女儿准备离开,结果孟家的人把岳老头死死堵住,准备霸王硬上弓,这时候,赶礼的安伏威出现,一把枪和一把刀震住了所有的人,拿出拍杏核的伎俩,孟家上上下下胆战心惊,不敢轻举妄动。岳老头便带着女儿回家。经过了此事,岳秀云对安伏威渐生好感,之后,岳秀云嫁给了安伏威。

成了亲的安伏威很快就有了女儿安凤,可惜,安伏威生性顽劣,不种粮食种西瓜、葵花、花生,实在是不适合在家种地经营,地里的收成不好,挑担子进城卖货从不算计,经常仗义疏财,常常是散出去不少东西,没带回多少钱。时不时的,安伏威还要进城里的赌场堵上几把,岳老头和媳妇对安伏威越发嫌弃,安伏威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知道了张作霖投身八角台,后来被大清政府授予了营官,安伏威决定离家出走,投奔张作霖,几年之后,安伏威成为了张作霖麾下的军官。

正直年前,天气寒冷,安伏威穿着一身军装,披着军大衣,脚下是一双锃亮的皮靴,骑着大白马,腰里别着两把盒子炮,大摇大摆的往家的方向行进,经过了镇子上的集市,远远望去,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子,赶着驴车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媳妇岳秀云和岳父岳老头,便骑马向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自己的女婿身着一身军装,岳老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上前仔细瞧了一瞧,发现眼前的军官的确是自己的女婿安伏威,安伏威见到自己的媳妇儿,老丈人和闺女格外的兴奋,抱起孩子便准备回家,可是岳秀云和岳老头的脸色不太好。

“都咋啦,耷拉个脸子,不高兴的样子。”

“也不知道咋的,街上的警察不让咱在人多的地方卖货儿,让咱在这旮旯蹩脚的地方卖货,卖了一天了,啥都没卖出去。”岳秀云埋怨道。

“你们几个就太老实了,给警察几个钱儿的事情。以后不用怕,老子现在是营长,以后提老子名号就好使。”

“爹,那个警察吃咱家干豆腐从来不给钱,那个人老上咱家白吃白拿不给钱。我跟他要钱他还打我。”安凤指着街上的两个人给父亲安伏威看。

“姑爷,算了吧,这些人是地头蛇,惹不起啊。”岳老头拉住了安伏威的衣袖。

安伏威对着自己的岳父笑了一声,叫来了街上的警察和集市上的泼皮无赖,两个人来到了安伏威面前见安伏威是陆军的军官赶忙向安伏威示好,安伏威二话不说当场打了警察一个耳光,用马鞭子对着泼皮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鞭子。

“有脾气没?”

“没有,没有,军爷,不知道小的哪里得罪了军爷。”

“老子是陆军的营长,我大哥是张作霖,陆军二十七师师长,这是我媳妇儿,这是我老丈人,这是我闺女。”

“军爷,军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多多包涵。”警察连连向安伏威道歉。

“把帐结了吧。”安伏威一句话之后,警察和泼皮赶忙从兜里掏出了大洋交到了安伏威的手里。

“现在是民国了,得遵守法纪。”

“那军爷没啥事情了小的先告退了。”

“等等,你俩家里过年不买东西啊。”安伏威说完,警察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应。

“买东西,买东西。”泼皮的眼珠儿一转,赶忙掏出兜里的钱把岳老头手里的货儿全都包了下来。

“滚吧。”安伏威拎着一袋子大洋扔到了岳老头的手里。

“姑爷,得罪了这两个人这以后的日子可咋整啊。”

“爹,谁欺负你就提我的名号,实在不好使就让秀云到奉天,我回来帮你收拾这帮王八蛋。”安伏威说完又把自己的闺女安凤抱到了怀里。

“爹,我要吃糖葫芦,娘不给买。”安凤说着说着哭了鼻子。

“卖糖葫芦的,给老子死过来!”安伏威对着大街上卖糖葫芦的一声吼,卖糖葫芦的诚惶诚恐的走到了安伏威面前。安伏威一把把卖糖葫芦的手里的糖葫芦抢过来递到了岳秀云的手里,拽下一串儿糖葫芦让女儿的小手抓住了糖葫芦,安凤吃着糖葫芦,瞬间高兴的表情就显露在脸上,看着女儿高兴安伏威的心情瞬间变得格外的好,掏出一块大洋扔给了卖糖葫芦的。

“谢军爷,谢军爷。”

“一块够不够。”

“够了,够了,不仅够了,还多了。”

“以后我闺女进城要吃糖葫芦你不许收钱了啊。”

“不收了,不收了,不仅不收,还管够。”见安伏威挥挥手,卖糖葫芦的诚惶诚恐的离开,随即,安伏威兴高采烈的带着女儿和媳妇儿一行人高兴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里,岳老头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叫岳秀云把家里的公鸡杀了给女婿当菜,安伏威连忙止住了岳父。

“姑爷,回家了吃个硬菜吧,杀个鸡不算啥。”

“爹,鸡有个啥吃头儿,咱杀头驴吃中不中,我牵来了一头驴过年杀了吃肉咋样儿。”

“那不中,不中,不中,驴是用来拉车干活的,吃肉了可惜了儿了。”

“好吧,好吧,爹,当年吃了你一头驴,今天再加给你一匹马。”

说起这头驴的事情,当年岳老头养了一头小黑驴,岳老头把驴当作宝贝来养,喂最好的料,每天是精心照料,赶上一年,岳秀云的大弟弟媳妇儿生孩子,身体虚弱缺少奶水,急需进补,安伏威趁着岳父岳老头不在家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把岳老头的小黑驴杀了,包了驴肉包子,炖了一锅驴肉给大弟弟媳妇下奶,岳老头知道以后便是火冒三丈,岳秀云见自己的父亲暴怒,便让安伏威暂时离开家一段时日,避避风头,安伏威便离开家去寻找投奔八角台的张作霖,转眼就是两年的时光。

到了过年的时候,安伏威的大姐在城里做东,二姐和三姐都带着自己家的孩子来到大姐家,安伏威带着岳秀云和安凤也来到了大姐家,这回,身着军装的安伏威不再被几个姐姐和姐姐家的家人鄙视,更多的是无比的羡慕,一时间,安伏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有面子。尤其是姐姐家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一个劲儿的围着安伏威转。

“舅,当兵吃的硬不硬,穿的中不中。”

“白面馒头管够,高粱米饭管够,每顿都有肉,月月有大洋,只要师长动兵,大洋就哗哗地往兜里进,你老舅这身衣服在奉军都不算个啥,还有比舅穿的更好的。最中的事情是,只要家里有当兵的,警察和混市井的就不敢找麻烦,惹恼了咱,干死他警察都不敢吭气儿。”

“舅,俺爹好不容易开了个铺子,可是每个月警察都来收钱,还拿东西不给钱,每月都赔钱。”

“妈了个巴子的,等过完年的,舅摆平他们。”

“舅,俺们哥几个也想当兵,当兵累不。”

“当官儿不就不累了,你们只要参加二十七师,就找舅,就都给你们整个官,最差也是班长,管十个大兵。”

“舅,你再回去的时候,把咱兄弟几个都带去吧。”

“中!”

“中啥中,家里的买卖不做,跑去当大头兵,不知道老话说的好,好汉不当兵,好铁不捻钉。”安伏威的大姐夫一句话让屋子里瞬间变得没有任何动静。

“舅..”

“过了正月,舅回去,你们到时候就到城门那旮等着舅。”安伏威小声的对着几个外甥说到。

17。

民国建立,袁世凯主政,大学堂仕学馆解散,武备班也就此成为了过去,在大学堂的全新招生考试中赵念清成绩优异,被大学堂录取,成为了大学堂的一员,李恩没有考上大学堂,但成绩不差,被分到了中等学堂学习。

赵念清正在北京的家中准备入学的相关事宜之时,李恩拿着一张请柬来到了赵念清身边儿,把请柬递到了赵念清的手里。

“少爷,请柬说啥了。”

“小科尔沁王准备回科尔沁了,今晚上在府里设全羊宴,请我们一聚。”

“那小察哈尔王那边儿,还有小准格尔王呢。”

“估摸着应该是都去,李恩,带两坛子好酒过去,备上一些好的茶叶带过去。”

“好嘞,少爷。”

说起赵念清和蒙古小王爷的关系得追溯到赵家的祖先,清军入关,打下了中原的江山之后,赵家封镇北侯爵位,奉旨驻防辽西,漠南蒙古诸部皆为赵家所管辖,康熙年间,察哈尔王借三藩之乱发动叛乱,赵家奉旨平定叛乱,时康熙帝下令将察哈尔部尽数诛杀,赵家先祖请旨斩杀叛乱头目,对于随从网开一面,此恩德流传近百年,为察哈尔部所称颂。除此之外,清代每年的木兰围猎,几代镇北侯在此盛会上一直保持了神射手的荣耀,赵家的精湛射术为蒙古各部所钦佩。一到武备班,蒙古草原的小王爷们便对赵念清产生好感,加上赵念清为人仗义,性情豪爽,时常和小王爷们饮酒吃肉,惊人的酒量也为小王爷们所钦佩,赵念清精湛的武艺和出众的文采,使得小王爷们在比试中没有占到丝毫便宜,武备班的考试当中,小王爷们更是靠着抄袭赵念清的试卷蒙混过关,就这样,赵念清和小王爷们结下了深厚的情义。

晚间,在科尔沁小王爷的府上,赵念清和几个小王爷一起吃着草原的烤全羊,喝着赵念清从关外带来的高粱酒,酒过三巡之后,在座的略微都有醉意。

“念清,你喝酒咋跟喝水似的,你这个高粱酒比我们草原上的马奶酒更有劲儿,怪不得你这么能喝。”

“赵念清,我们回草原了,不知道啥时候再见,你力气没我好,摔跤一直摔不过你,不服,就是不服。”

“摔两回。”赵念清借着酒劲儿看着小科尔沁王。

“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随从巴图从草原来到了京城,他吧,脑子有毛病,发烧烧坏了,是个傻子,但是有的是力气,摔跤在草原上几乎没有对手,你要是胜了他,我们就服你。”科尔沁小王爷对赵念清说道。

“力气有多大,先跟我李恩比一比再说,能比得过我李恩再说是勇士。”

“来,来,来!”在座的诸人一下子哄闹起来,李恩脱去外套,走到了院子的中央,巴图也来到了院落的中央,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准备跃跃欲试。

“巴图,你要是赢了这烤全羊就是你的。”

李恩卯足了力气,大喊一声,两个人角逐便拉开了序幕,尽管李恩天生神力,但巴图的力量更胜一筹,一炷香的功夫,李恩便被巴图摔倒,赵念清看在眼里,赶忙叫李恩回到了座位。

“少爷,这是个犊子,劲儿太大了。”

赵念清瞧了一眼李恩,起身来到了院子中央,脱去了外套,绕着巴图走了几圈,巴图见赵念清的身材不如李恩强壮,便冲向了赵念清,赵念清和巴图较量了几个回合之后,感受到巴图的天生神力,随即改变策略,利用太极拳的四两拨千斤和自身脚步灵活的优势,几个回合之后便把巴图放倒在地。

“少爷,好样的!”李恩的高喊伴着的是几位小王爷的叹气。

“废物,滚!”

“巴图,天生神力,好样的,过来跟我一起吃肉。”赵念清招呼巴图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儿,这一晚,两个人聊得很是开心。

第二天,小王爷们便一一和赵念清告别,赵念清也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到了大学堂。赵念清拜在荀先生门下,专攻政史。

荀先生名明启,中年男子,充满血性与方刚,一脸才气,正义凛然,可谓才貌双全。身着长袍,带了一副黑框眼镜。先生二十几岁参加维新变法,后流亡日本,跟随孙中山先生革命,经历了辛亥革命民主思潮影响,又经历了袁世凯窃国,妻子中途离世,是荀先生对前途充满了迷茫与失望,英武之中添加了一丝忧伤之感。

课上,荀先生在黑板上写下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同学们知道什么意思吗。”

教室里沉默时分,荀先生一脸惆怅,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梁启超先生变法前后说的话,中华民族今非昔比,已不再是当年强势的中华帝国了,我们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虽说前清过去了,但是现在袁世凯统治下,百姓生活更加严峻,国内政权动荡,地方诸侯各自为王,国外列强虎视眈眈,沙俄侵占我北方西北大量领土,英法瓜分东南沿海富庶之地,日本的大陆政策更是企图灭我种族。广大平民深受重压,无立足之地,官府压榨无休无止,至此危难之际,我的学生们,你们不应该做些什么。”

赵念清听过此番演讲过后,一时间陷入了深思,回到住处之后久久不能入睡,随即挑起油灯,拿起毛笔,开始写一篇心得。

荀先生深夜亦难以入睡,便在学堂住所旁闲适地散步,不远处忽见一处亮光,便顺着亮光径自走了过去。

“何人深夜不眠?”荀名启低声问道。

“荀先生,您来了,坐。”赵念清格外热情地上前迎接荀先生。

“你是那个关外来的学生吧。”

“对,我叫赵念清。”

“字儿写得很漂亮,有赵孟頫的范儿,《富国强兵十三章》。你写的。”荀名启望着赵念清。

“随便写点心得体会。”赵念清呵呵一笑,有些不知说何是好。

“不错,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洞察,难得。”荀名启是不断地点头儿。

“日后还需要先生多多栽培。”

“你知道孙先生在南方进行第二次革命吗。”

“在报纸上看到一些。”

“你有何看法啊。”

……

那一夜,师生间的谈话一直持续到次日日出,赵念清的出现让荀明启在多为官宦子弟的大学堂里看到了一线希望,荀名启的住处紧挨着赵念清的小院儿,日后的校园,赵念清和荀先生在畅谈天下大事已成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畅谈江山,指点天下的同时,赵念清与冯秀霞在大学堂里朝夕相处,时光让二人的感情日渐加深,彼此渐渐产生爱恋。

清晨,赵念清在学堂的荷花池畔读书,冯秀霞带着丫头薛喜珍走到此地,冯秀霞悄悄潜伏到赵念清身旁。“真是勤学用功啊。”

赵念清猛然从书中苏醒,回头一看,原是冯秀霞。

“你来了,这么早。”赵念清对冯秀霞微微一笑。

“怎么了,不愿意了?”冯秀霞一把夺下了赵念清手里的书。

“哪里啊。”赵念清赶忙拉住了冯秀霞。

“不过你起的也挺早啊。”冯秀霞随意翻翻从赵念清手里抢下来的书。

“最近怎么样。”

“就知道自己读书,也不关心我的事情,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冯秀霞的语气带着丝丝的埋怨的意思。

“我的错,任秀霞妹妹随意处置。”

“到我们文学社坐坐吧。”

“啊……”赵念清眼睛却盯着冯秀霞。

“怎么了,我的文学社怎么了。”冯秀霞脸上故作怒向,嘴角却微微上扬。

“没怎么啊。”赵念清一脸的迷茫。

“我不管,你看着办,要是忙就忙你的好了。”冯秀霞故作矜持。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赵念清是无可奈何。

大学堂的文学社是一间小四合院,三间砖瓦房,院中种着些许紫藤,一株梧桐是又高又大。

赵念清的到场,文学社顿时欢呼声一片。

“难得啊,大学堂第一才子来我们文学社了。”

“哪里哪里,这是折杀我赵念清啊。”

“这就是文采出众,语言飘逸,内容深刻,紧握时代步伐,让我们的心像烈焰激情澎湃的赵念清。”冯秀霞一脸的得意与满足,透着一丝幸福洋溢的表情。

“啥也别说了,一定要教我们一些东西。”

“说教也谈不上,就算是大家交换一下心得吧。”

“喝水吧,刚泡好的热茶。”

说罢,一个圆脸庞,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口,相貌颇为秀丽的姑娘端着一盏茶水走到了赵念清面前。不料姑娘脚底一滑,把茶水溅了赵念清一身。

“实在抱歉,没烫着你吧。”

“没事没事。”

“用这个方巾擦一下吧。”

赵念清接过方巾,擦了一下后,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从前秦的《诗经》、《楚辞》开始,一直谈到唐宋的诗词,又谈到明清的小说,随即又讲到了英美的文学,引得整个文学社成员为之喝彩,冯秀霞在一旁痴痴的看着赵念清,似乎喝醉了酒一般。

傍晚,赵念清走在回去的路上,恰巧碰见了溅自己一身水的姑娘。

“在这里等人吗。”姑娘很是自然的问了赵念清一句,但是脸上露出了两撇腮红。

“啊,等秀霞呢。”赵念清点了点头,略显木讷。

“她好像回去了吧。”姑娘指了指冯秀霞住处的方向。

“那我也回去了。”赵念清礼貌的向姑娘道别。

“恰巧我们顺路,一起走吧,你不介意吧。”姑娘说完,赵念清点了点头,姑娘脸上一丝窃喜。“怎么称呼你啊。”赵念清的眼神一直看着前方。“我叫姜玉玲。”姜玉玲的眼睛却不住的瞟着赵念清的面庞。“蛮不错的名字嘛。”“真的吗,呵呵。”“你和秀霞在一起吗。”“哦,是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相识就是缘分。”赵念清走着走着把手背到了后面。“说得太美了,你真的太有才华了。”“随便卖弄一下而已,雕虫小技。”“可惜我小技都不行啊。”“我们常来往来往就好了。”“一言为定哦。”“一诺千金重。”

深夜,赵念清独自回到自己的住处,不禁嘿嘿一笑。“少爷,你咋了,自己笑什么呢。”“没什么。”赵念清把手里的方巾放到了自己的抽屉里。

18。

大抵到了冬天,天渐渐冷了,雪伴着北风呼呼的下。

赵念清和冯秀霞的哥哥冯霄云在学堂的荷花池盼漫步,聊天,雪欲下愈大,二人似乎对此没有直觉。

“念清老弟,最近你在做什么。”两个人看着荷花池的雪渐渐地把荷花池盖住,校园里是银装素裹,如梨花盛开一般。

“看了看日本和沙俄的旅顺之战,马克沁和哈奇凯斯的角逐。”赵念清说着,眼睛望着天空,一脸的无奈与愤恨交织在自己的面庞之上。

“还是对军事恋恋不忘。”冯霄云不住地点头。

“军国大事。”赵念清淡淡地回了一句。

“听说日本战胜俄军,不可思议啊。”

“不是,日本是险胜,俄国出现了内乱,激进政党叛乱。”赵念清听了冯霄云的话之后,当即打断。

“哦。”冯霄云对此大吃一惊。

“激进政党都是卖国贼啊,绝不容忍。”

“不能这么说吧,老弟。日本也是有激进政党的。”

“可惜,如果政治不够清明的话,军事说的再多只是摆设而已,如今的民国仍旧没有建成现代陆军制度,北洋陆军无非就是换了武器装备的湘军、淮军。”

“二者相互交融,中国的政治离不开军事。”

“这个我同意,听说中山先生又在南方举义军了。”冯霄云此时此刻激情澎湃,不仅说着,还挥舞着拳头,格外的兴奋。

“可惜可惜,中山先生一身抱负,不懂中国的政治,注定要失败。”赵念清摇了摇头,一个劲儿的叹息。

“头一次听你这么说。”冯霄云瞪大了眼睛。

“中国千年传统是不会接受西方的事物,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东方俾斯麦,一个东方的拿破仑。”

“老弟似乎要做东方的俾斯麦。”

“任重道远,老哥不也要做东方的伏尔泰嘛。”赵念清拍了拍冯霄云的肩膀。

“我们的志向不同,不过都希望国家强大。”

“江山十年欲一统,帝业三代方重兴。”赵念清随手建起了树枝,在雪地上写下了几个字,方正刚劲,冯霄云看了不住地称赞。

“你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呵呵,哪里哪里。”赵念清淡淡一笑,连连摆手。

“晚上有个舞会,我的好朋友从不列颠留学回来的王公子也参加,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你参加吗?”

“是锦州城的王公子吗。”

“对,我们是朋友。”

“他是我表姐夫。”

“哦。”

王公子是赵念清的表姐夫,佟彩芸的丈夫,从英国留学归来,前来参加大学堂周末的舞会,诸多名师和学生前来参加,赵念清也在其中。

傍晚,赵念清身着西服,扎着领带,非凡的气势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音乐声响起,众人翩翩起舞,赵念清绅士一般的将手递给姜玉玲,姜玉玲欣然应允,二人是边跳边聊。

“想不到你的舞跳的这么好。”

“哦,为何没想到,说说看。”

“在我印象里你始终是那种传统的儒士,长袍马褂,之乎者也,喜欢拿着茶壶听戏。”

“那倒是,我喜欢传统,但我也接受新鲜事物,你今晚的晚礼服很是漂亮,颜色非常适合我们跳的曲子。”

“头一次听到这么说。”

“西方的东西有的确实不错,不过老祖宗的财富可不能丢哦,我更喜欢你穿旗袍。”

“是吗?那我回去以后再做几套好旗袍,你喜欢姑娘穿什么样式的旗袍。”

“淡蓝色,青花纹络。”

“只要你喜欢看,我愿意天天穿旗袍。”

一曲舞终王公子走到赵念清身边。

“小弟,来一杯。”

“OK。嗯..法国的庄园红酒,木桶窖藏,后劲儿挺足。”赵念清欣然接过了姐夫递过来的红酒,拿着高脚杯,细细地嗅了一下红酒的酒香。

“你也说上英文了,酒品得也不错,你表姐不断的夸奖你,今日一看果然很优秀。”

“多年不见,表姐夫仪表堂堂,前途无量。”

“老弟才是真的前途无量。到那边去,我给你介绍几个上流人士。”

王公子在朋友面前将赵念清一番夸耀,使赵念清结实了不少社会名流。或许从那一刻起,赵念清一只脚踏入了上流社会,另一只脚完全踏入了新时代。

“老弟,正直好年华,可有淑女为你所爱。”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只惜子衿不在啊。”

“听你表姐说你母亲可是很保守的,不会听母亲给你安排吧。”

“呵呵呵呵。”赵念清淡淡一笑。

“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时代不同了,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终老是人一生所求啊。那个,晚上到我住处,你表姐想见见你,和你叙叙旧。”

正在二人叙旧之时,一名女子邀请了王公子跳舞,而此时,冯秀霞身着紫红色的晚礼服,梳起发髻,略施淡妆出现在赵念清面前。

“仙女下凡了,寒冬的深夜,缘分让我们冥冥中相遇。”

“你是真贫啊,这个好话让你说的,实在是让人飘飘然啊。”

“灯光月下,美酒佳人,丝竹延绵,与美人共舞,幸甚矣。秀霞,跳个舞吧。”

“我不会啊,要不你跟别人跳吧。”冯秀霞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赵念清,咱们再跳一支舞吧。”姜玉玲走到了赵念清面前。

伴随着轻快愉悦的小提琴协奏曲,赵念清执手姜玉玲翩翩起舞,在大厅里,柔和的灯光下,伴随着美妙的音乐,两个人如同比翼鸟,双飞燕,引来无数人赞许的目光。

“换旗袍了。”赵念清看着姜玉玲此时穿着一身中式旗袍,红酒的颜色,上等的蜀绣工艺,绣着芙蓉花的暗纹盘起发髻,插上一直翡翠头钗,手上带着碧玉色的镯子,让赵念清大吃一惊。

“只要你喜欢。”姜玉玲轻轻抱着赵念清的腰,伏在赵念清耳旁悄悄说了一句。不多时候,冯秀霞感到有些累,便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清早,赵念清来到冯秀霞房门前,此时,冯秀霞早已梳妆完毕,走出房门。

“你过来了。”

“昨天晚上你早早回去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没什么,就是有些小小的不舒服,睡了一觉好多了,昨天的舞跳的很是不错啊,不知道尽兴否?”

“毕竟是一个舞会,其实,我不是太喜欢这种环境。”赵念清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问显得不知说何是好,一时间语无伦次。

“我们走走吧,今天不是去寺里上香的日子嘛。”

“对,今天是上香的日子。”赵念清算是长舒一口气。

二人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了香山,上香的人络绎不绝,见此热闹情形,冯秀霞不禁手舞足蹈起来。

“你去上香吧,我在外面等你。”赵念清接过了冯秀霞手里的东西,把进香的篮子递到了冯秀霞手里。

“等我啊。”冯秀霞看了一眼赵念清便上了台阶来到庙里。

见冯秀霞上香之时,赵念清来到旁边的挂摊子,求算命先生算一卦。

“施主前来求卦。”

“求先生指点迷津。”赵念清恭敬地对算命先生行了一个礼,掏出几枚铜钱放到了算命先生的桌上。

“让老朽为施主算上一算。”算命先生随即应允了赵念清的请求。

老道仔细打量一番赵念清,看了看赵念清的首相,当赵念清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呈到算命先生的手里,先生一看,不禁一声惊讶。

“公子这卦老朽不要钱了。”算命先生赶忙把钱塞到了赵念清的手里。

“道长为何如此。”

“公子相貌不凡,有股英气,从眉宇之间可以看出公子出自名门,胸怀大志,兼济天下,胸怀四海,前途无量。尽管眼下公子的家族不如往昔,数年之后,必有一日公子领兵进入京城,重振家族的荣耀,到时候请公子多多关照老朽。”

“先生言过其实了。”赵念清赶忙摆摆手。

“非也非也,既然有缘,有些话还是告诉公子吧。”

“道长请讲。”

“福兮祸兮,公子一生有三起三落,切记失势时勿轻薄,宏达时不强淫,当公子位列公侯之时,切记适时归隐,保的晚年平安,切记不可多言,以招杀身之祸,姻缘方面,公子切记随缘,不可强求,否则为了无心女子耗尽半生时光,落得晚年孤苦,到头来负了痴情女子落得负心人的骂名懊悔终生。”

“谢道长多多指点。”

“天下飘浮英雄出,四海安康良臣藏。一生公侯美人抱,暮年醒时皆浮云,青灯宝剑老瘦马,孤臣秋风瑟瑟终。”

说罢,老道转身离去。

冯秀霞在庙里求完签,走出庙门,来到赵念清身旁。

“知道我求的签是什么吗?”

“什么啊,不会是姻缘签吧。”

“给爹娘和哥哥求的平安符,什么姻缘。”

“哦。”赵念清不再言语,二人默默地在街上并肩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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