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毕业了打算留在公司?”杨远航接着问杨晨。
“差不多吧,还没想好。”
“不用想了,你不许留公司。”杨建国直接下了死命令,语气像极了古代的帝王,指点江山,不容反驳。
“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
“……”
要说杨晨怎么不爱回家,他爷爷就是这样,专治,不讲理,还爱追着揍他。
以前杨晨一提回家就烦的要死,完全没激情,直到杨晨今天进家门前一秒他也是如此认为。
可此时,杨晨看着坐在饭桌上,他认真观察爷爷,杨建国眼神深沉,历经沧桑的岁月感,虽说年事已高,说话底气十足,气场完全不减当年。杨晨突然发现也许人无法改变的除了计划中的变化,还有就是亲人。无论怎么样,他们是这世界上跟你血脉相连的人,你无法改变他们的性格,犹如你无法拒绝你们之间的联系一样,如果你跟自己的亲人都割袍断义,那你又跟谁真的合得来?
“最后一个汤,齐了。”一个穿着家里佣人统一的着装的女人,将热气腾腾的汤端上桌。
这熟悉的声音,杨晨循声望去,是刘艳阿姨。
“什么情况?”杨晨问老爸,这把情人带医院就算了,现在还明目张胆带回家了。
“刘姨,你们见过的,医院照顾我的月嫂,挺好的,就招进家里了。”杨远航解释着,给杨晨听,也是给杨建国老爷子听的。
杨晨想起刘艳帮着他爸逃出医院,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不是……”杨晨故意要揭穿,他可不愿意刘姨进他的家门,这个家的女主人只能是他的妈妈。
“小晨子,你快尝尝汤。”杨远航打断杨晨的话,偷偷使了个眼神。
“您喜欢就好,刘姨你也辛苦了,要不坐下来一起吃?”杨晨看刘姨端上来汤,在一边站着没打算走,杨晨对着刘艳露出友好的微笑,其实他是想借刘艳在爷爷面前是佣人身份,提醒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赶她下去。
结果杨远航倒是会顺杆趴:“对,小刘,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吃吧,我住院这么久,多亏你照顾了。”
“咳,我们家规矩,什么时候边了,远航,你吃饭,少说话!”杨建国发了话。
“对,爸,你生病了多吃点。”这时候爷孙要齐心,杨晨顺着爷爷的话,岔开话题,凉着刘姨在一边。
“小刘,要不你先下去忙吧。”杨远航给刘姨打着圆场,刘艳默默退下。
“以后别把来路不明的人带回来。”杨建国对着杨远航说着,也是说给刘艳听的。他说话的音量,刘艳是一定听得见的,只是刘艳什么反应都没有,直接退回厨房。
“爸,小刘是刘助理的表妹,不是来路不明的人。”杨远航解释着刘艳的身份。
“呵,原来小晨糊弄人的功夫都是你带的。”杨建国一脸不屑,根本不相信杨远航的话。
“爸!”杨远航又想说什么,却又被杨晨打断。
“唉!你俩说你俩的,别带上我好么。”杨晨捞着青瓷大碗中小鸡炖蘑菇汤里大鸡腿。
“说你怎么了,消停啃你的鸡腿。”杨远航在杨建国那里吃了憋,把气撒在杨晨身上。
杨晨撇撇嘴,不说话了。杨远航转过头又要继续跟杨建国解释什么。
“对,小晨子,多吃点肉,喝点汤,你瘦了。”杨建国不看杨远航,不给机会,说了几句关心杨晨的话。
老爷子的倔脾气,他什么时候这么夸张的关心过杨晨。杨晨夹在俩人中间,确实难受,却也暗自为爷爷的举动叫好。
杨晨该刘艳怎样的态度,他心里也很纠结,对于杨晨来说,他总觉得如果爸爸跟刘艳在一起,妈妈在家里的地位就被动摇了,可他真真实实的亲眼见到,在事业大起大落的杨远航面前,刘艳阿姨对杨远航如何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凭这一点,同样都是女人,刘艳比他那前女友白倩可就强多了。
“行吧,咱们一家人聚一起不容易,不提了。”杨远航也识相的松了口,
“小晨,这阶段实习过后,去干点自己想干的事业吧,别被家里局限了。”杨建国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他一天游手好闲,他能干什么!”杨远航对杨晨能力表示质疑。
“也对,我能干什么呀,我这自己念的学校专业自己说的都不算。”杨晨想起当年家里逼着他读财大。
“大人说的都是好话,你少在这阴阳怪气,回头跟你爸要黑卡,自己创业去。”一家之主杨建国发了话,杨晨也没法反驳,杨远航更是得配合掏钱。
“那……能不能再配个车?”
“……”没人搭话,看着俩人自然的吃着饭,杨晨乐了,心里想:“老杨家逃避话题的方式,真是如出一辙,都爱装听不见,不说话。”杨晨继续说服老爷子:“您让我自己创业,我东奔西走,没车不方便啊!”
“买新的不可能,库里车随便选一台开着吧。”杨建国发话杨晨也不客气,“我要我爸那辆商务车!”
“你小子,能不能选你的,还惦记我头上来了。”杨远航不乐意了,这顿饭吃的他就心情不通畅。
“是,我是选我的啊,我就看上你那辆商务车了,上次车祸维修,近期是不是可以提车了?”
“啪……”杨远航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放在饭桌上。“今早刚提回来的,院里呢。”
“哦,行,不着急,一会还得找你拿黑卡呢。”杨晨‘嘿嘿’乐着。
“小兔崽子!”杨远航忍不住骂了句。
“咳……”杨建国干咳了下。
“啊,哈哈…爸,吃饭吃饭!”杨远航不好意思的哄着老爷子。
……
酒足饭饱,杨晨上楼推开白漆雕花的木门,房间墙壁上贴着黑色墙纸,上面是亮灰色不规则条文,这是妈妈走以后,为了祭奠,杨晨发泄般不吃不喝2天,亲自贴上去的,好像这样他就能沉浸在黑色空间中,时刻提醒着自己对母亲的思念与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