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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苍蝇画家”

范滋德,新中国成立前毕业于中央大学生物系。新中国成立后曾在南通医学院担任讲师。1950年8月,调到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学昆虫室工作,他的导师是著名昆虫学家陈世骧教授。当时,范滋德体弱多病,正患肺结核,常常吐血,三天两头请病假。考虑到范滋德的外文颇好。懂英、俄、日、德语,陈世骧就让他查查文献,编编资料。范滋德像个“游击队员”,在昆虫学领域中漫游。几年过去了,范滋德在科学研究工作中没有什么成就,不过,博览文献,却使他开阔了眼界。

美国侵略者在朝鲜连吃败仗,发动了细菌战,美国飞机在北朝鲜和我国东北地区撒下带菌的苍蝇和其他昆虫。这时节,多么需要有一位“苍蝇专家”啊!如果有人能从科学上论证那些带菌的苍蝇的“户口”是在美洲,那将是对美国侵略者滔天罪行的有力揭露。然而,当时,国内没有“苍蝇专家”。

“你专门研究苍蝇吧!”陈世骧把任务交给了病情稍好的范滋德。

从此,范滋德把毕生的精力花费在小小的苍蝇上……

“你是不是从小就喜欢研究昆虫?”我刨根追底地问道。

完全出乎意外,他从小喜欢画画。这位“苍蝇专家”,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曾是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的会员,创作过漫画、木刻、雕塑、水彩画,还发表过美术作品呢!

在上中学的时候,范滋德就喜欢画画。念大学的时候,他一到星期天,爱出去写生,画水彩风景画。他常练习肖像素描。起初,他求人——央求同学静坐在椅子上,作为他的模特儿。

渐渐地,他越来越好,越画越像。于是,倒过来了,人求他——同学们买了画纸,求他画像。

自从范滋德开始研究之后,他就忙着给苍蝇画像,成为美术界中罕见的“苍蝇画家”!

我翻阅了范滋德的许多论著,发觉上面那些苍蝇形态图,大都是他自己画的。他画的苍蝇线条准确,格外逼真。他以自身的深切体会,谈论起苍蝇和美术的关系:

“我会绘画,对我的科研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我搞的是苍蝇分类学。我们所写的论文,常常以图画为主。我擅长画画,当然占了很大的‘便宜’!

“画画,能够培养敏锐的观察力,也能够培养对形象的记忆力。我看了文献上的苍蝇图谱,容易记住。这样,在鉴定苍蝇品种时,心中就有‘谱’。

“画画,还能使人准确表达形象。拿苍蝇来说,同一种属的苍蝇,往往孪生兄弟似的,外貌酷似。擅长绘画,就能把其中极其细微的差异,用线条准确地表达出来。

“我研究苍蝇,这是组织上交下来的任务。但是,关于苍蝇的课题有好多好多,如生态研究,孳生地研究,灭蝇研究,而我选择了苍蝇分类学作为自己终生的研究课题,就是因为考虑到我擅长绘画,可以充分发挥一技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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