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柔本来想把自己刚才的精彩艳遇加点作料描绘给她听听,但是柒小染看相机“分尸”地点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慎得慌,也没心情聊了,把从姨夫那里借来的纯黑色太阳镜往柒小染鼻梁上一架,愣瞎掰说怕她晒伤眼睛。其实她哪是怕柒小染晒眼睛啊?柒小染那眼睛一看过来她就后脊背冒凉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郑柔柔是怕自己腿软。
客车来的时候都下午一点了,柒小染连疼并着不痛快,脸色黑的铅云滚滚,据目测那是触目惊心。郑柔柔扶着“半身不遂”的柒小染上了车,四下一看,车上居然座位爆满。
他们一上车就引来了很多人的好奇目光,这也不能怪别人。郑柔柔这二姐,省钱省到家了,借了个八百年前的老古董眼镜,还金丝边的,镜片又黑又小的,跟那盲人眼镜似的。再加上柒小霸王肉体受重创的独特造型,旁边有人一搀扶,想不被注意都不行。
回市区仨小时车程,郑柔柔在这正发愁呢!一会车在土道上一颠,她俩怎么站得稳,特别这还有个阴气森森的暴躁病号。
“哎…丫头,扶你姐到这来坐。”
这…这姐是指谁呢?柒小染怎么听这句话都别扭,她长得有那么老吗?虽然她个子比郑“肉肉”高一点,但是身高可不能作为衡量年龄的准绳啊!虽然心里纠结,但是这后半句话听到俩人耳朵里真可谓是仙音。这真是,正打个瞌睡就送来个枕头——想什么就来什么。
她们刚转身朝发出声音的位置看过去,人家长吊气那位又冲郑柔柔来一句。
“丫头,你多大了,真懂事,就是太不容易了,姐姐还是个盲人。”
我擦,擦擦擦擦…
郑柔柔一口气从胸腔里涌出来,她赶紧闭紧嘴硬憋回去,可是这大爷说话太有劲了,硬憋笑的下场就是胸腔疼的她直抖,差点没戳破她的金钟罩。
要不是得扶着柒小染,郑柔柔真想情深意切的握住大爷的手说:“大爷,您太有爱了!这话说得这么给力,你家用的什么化肥?”
郑柔柔那边心里笑的差点没抽过去,柒小染就有点郁闷了,她脖子上的青筋“嘭嘭嘭”的,喉咙里卡一口血,心说:得,看大爷您还算好心,这热血喷头今儿个我就给你省下了,毕竟我贫血,喷您老这张四四方方的大脸盘子尚且不够用,再说我也不能浪费你为‘残障人士’献爱心的心情,你说我瞎,我就瞎吧!
柒小染倒也放得开,干脆整个身体放软,来了个认郑柔柔搀扶的虚弱样,一声不吭的坐到座位上,也不怕周围人见她那样又给她添了几个病称标签。能怎么的,除了盲人、跛腿和聋哑,他们还能说什么?反正她现在是整个八经的扮演残障人士,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得了吗?
郑柔柔这一路用那灼热崇拜的眼神把大爷看的,从车前蹭到了车尾,估摸心里还兴奋了一把!大爷我虽然五十有余,但是就凭我这真男人的长相,别说老太太了,没看这小姑娘都对我深情款款的吗?
但是虽然美滋滋的,人家老大爷觉悟多高啊!他心想:姑娘生不逢时啊!大爷我如今已经娶了老婆有儿有女,孙子都满地跑了,咱俩是有缘无份啊!你就忘了我吧!
郑柔柔没看出来大爷怎么想的,可是到后来那大爷下车时的伤心断肠样,看的她眼皮子直抽,这啥意思啊?我不就崇拜的看你几眼吗?有这么刻骨铭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