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3月,押运副官白天顺同志护送国际友人白求恩大夫去延安,一路上白天热情周到地照顾白求恩的生活,夜间巡逻守卫于汽车旁,3月的陕北仍冻手冻足,脸都冻得红红的,当半夜三更夜深人静时,白求恩大夫走出房门去小便时,见一位年轻小伙子站在车旁,仔细一看是穿着单薄军装的副官同志,霎时,他愣愣地呆在那里,这件小事感动得白求恩大夫,不禁眼眶涌出了热泪,忙过去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副官的身上。通过他们的艰辛劳动赢得了国际友人的爱戴和党组织的信赖,努力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总之,从1937年2月至1941年1月的四年间,捎运民主人士、青年学生共六千二百八十余人,运往延安的各种物资达七百八十四万余吨,他们为抗日战争做出了重要贡献。
5.与特务歹徒、警察宪兵作斗争
在运输线上的斗争是经常发生的,从1938年秋开始,国民党军警宪兵反人民的事件时有发生。有次,路经陕西宝鸡时,国民党稽查人员检查护照时说“印章是假的”,并借以带空白信纸是违法为理由,将我工作人员、汽车扣留,将所有的物资予以没收。经我方据理力争、唇枪舌剑,我党地下工作人员通过关系才将人员、物资解救出来,车辆如数要回;还有一次,我军汽车正在公路上正常行驶时,七八个国民党兵平白无故将五辆汽车抢走,我方司机将情况报告了“采办”委员会领导,首长迅速带着警卫班全副武装战士赶到现场,立即将歹徒的武装解除,向群众揭发了歹徒的暴行,将他们带回我驻地,国民党驻甘肃天水行营派员到“采办”驻地向我方赔礼道歉,交还了我全部汽车,我方当面训斥了地方人员,才将人和武器交还给敌方。从此,在一段时间内平静了。可是到了1940年3月后,问题变严重了,摩擦增多了,国民党兵常对我方挑衅,整个八路军的供应中断、军饷扣发,对我军在各地采购的物资视为“非法”,国民党天水行营,对过往十八集团军车辆一律禁止通行。
西安行营在陕西宝鸡交通枢纽设立汽车检查站,派特务监视我过往行人车辆,对可疑民主人士、青年学生去延安的一律刁难甚至扣押。更严重的是1941年,皖南事变发生的第二天晚上,一群警察宪兵闯进我西安七贤庄汽车队驻地,当即抓走了车队大多数人员。随即,周恩来副主席在《中共中央发言人对皖南事变发表讲话》中,对发生在西安七贤庄抓捕我汽车队人员的事件也进行了揭露。半月后,国民党当局释放了被抓全部人员。从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全部停发了八路军的军饷,中断了一切供应,鉴于此,我“采办”在西安的工作已不能继续进行,为保存实力,党中央决定将在西安坚持与国民党当局斗争四年之久的驻西安采办和汽车队人员全部撤回延安。从而“采办”委员会及西安七贤庄汽车队工作暂告一段落。
延安汽车队诞生
据几个老红军回忆和相关部门记载,大概是1937年夏,根据中央军委决定,于1938年初正式成立“延安汽车队”,队长林彬、指导员刘秀发、车管司助人员共九十余名、汽车三十六辆,统归兵站部领导。人员来源于原摩托学校的教员和学员四十余人,还有我军从西安回来的第一个汽车队的部分干部和司机以及从外地来的青年学生会驾驶汽车的人员和国民党部队一些送汽车时愿意留下来的进步司机。
汽车是来源于:东北军孙铭孔、殷得田等赠送的两辆,香港总督纽约侨联杨慕琦赠给陕甘宁边区政府的三辆救护车,这是延安有汽车、救护车之始,运输卡车是苏联援助吉斯5.6号车型汽车十辆,自购国民党的大小道奇、吉姆西、斯蒂派克汽车十七辆,宋庆龄捐赠解放区汽车四辆。汽车队住在延安的十里铺,是老百姓的土窑洞,室内是烧火的土炕,窑洞是冬暖夏凉,到了冬天,为了节约不烧煤炭,大家到野外捡烂柴草及碎木块柳枝烧火,家里挺暖和的。那时,根据地是很艰苦的,生活俭朴,每个人都很节约,可是工作起来干劲大,艰苦奋斗,学习钻研,团结一心,上下一致,为陕甘宁边区培养了一批交通运输技术人才、管理人员,特别是为驾驶员培养了不少技术骨干。
我记得在晋绥边区粮食局工作的贺德庆同志,就是在我军第一个汽车队学的技术,后来到了延安汽车队就是老驾驶员了,是队里的技术骨干。后来调往晋绥行署粮食局黄河船运队工作,因为他是汽车驾驶员,所以很快学会了驾驶船只,成了河运木船的老艄(舵手)。记得梁德珍、何庆怀、李兴仁、刘忠等老红军,就是从陕甘宁边区延安汽车队、兵站等单位调到晋绥粮食局工作的。延安汽车队那时很苦,条件差、器材缺,既没有车库,更没有车间修理机构,一切十分简陋,不论夏冬炎热严寒天气,检查保养修车都在露天场地进行,延安县城也没有汽车修理厂,汽车坏了自己修理,自己制造小配件,电瓶自己充电。
当时,汽车队有一部老掉牙的车床,十里铺没有电源,自己研制了一部木轮,用手摇小木轮带动大木轮,再带动车床运转,车出所需零件,解决了汽车配件的奇缺,实在解决不了的零配件,才到国民党统治区购买,对自己实在修不好的汽车才送到西安修理厂大修。有时货车上的化油器一时难以修好,司机同志就想办法,在油箱口插上一根软管置于驾驶室顶上再插进化油器通到化油器内,利用毛细管的原理,向引擎直接供油,临时解决了发动机的供油问题。当时,汽车油料很紧张,汽车队同志们就想出用一部分蓖麻油按比例混合应用来代替机油,从而节省了不少机油。有时缺少汽油就用一部分酒精按一定比例掺进汽油里使用,发动机动力还不减低,节省了汽油,还完成了运输任务。“采办”领导表扬了汽车队自力更生的精神。
延安汽车队的主要任务进出边区的各种人员接送任务;负担中央总部、各战区首长接送工作;运往各地和运进的各种物资器材;党政军机关的重要运输任务;其他领导机关交给需要运输的任务。
行车主要线路:一条是西安、潼关、宝鸡一线,是条较好的沙石路段,是号称全国之冠的西安至迪化(乌鲁木齐)的运输公路,这段线路是常年畅通无阻。二是延川、绥德、榆林一线是难行的土路,基本是晴通雨止,道路狭窄弯曲坡陡,路面坎坷不平,河道无桥梁涵洞,沿途地形复杂,行车十分困难,特别是延安南劳山一带,路面更加复杂难行,如遇雨雪天,严寒结冰,道路翻浆,汽车行驶更加困难危险,通常是不能行车的。有次,从延安运送秦邦宪(博古)、王若飞、罗炳辉等领导去西安,林彬队长亲自带领三辆汽车运送,当车行至陕北子午岭一带时,巧遇天下雨,道路泥泞、翻浆路滑、弯急难行,行车路上多次陷车,林队长组织驾驶员、助手拼力挖沙石填路推车,汽车还是原地不动,经过几次挖泥、填路、推车,采取挖、填、推,反复推、填、挖,再推、再填、再挖,就这样折腾了两天一夜,才把一辆辆汽车艰难地推出淤泥坑。当同志们相互看着对方的泥手、泥脚、泥身,脸上尽是汗水泥土,看着、说着、笑着,相互替对方擦去泥水,休息一会儿,吃了些干粮,喝了些带的凉开水,接着,继续上路……终于将领导们安全、圆满地送到西安,受到首长的表扬赞赏。
1941年夏,国民党顽固派又对陕甘宁边区进行政治经济封锁,在路上设卡检查我过往人员和车辆,给汽车运输带来很大困难,据有关部门记载,当年10月,延安汽车队派车从西安运送十二名青年学生返回延安途中,在陕西咸阳桥被一伙宪兵拦车检查,在两个青年学生行李中搜出两本马列的书籍,说是非法的,将两个学生扣留,经大家与其舌战说理斗争才予以放行,就这样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运输任务。
据资料统计1938年4月至1939年9月,接送中央各部门领导及战区首长和工作人员近万人,运送了大批物资器材。与此同时,陕甘宁边区政府组织延安汽车队,在国民党统治区利用各种关系组织了贸易网点,便于边区购买各种物资,如在陕西三原县设立“泰丰永商栈”,让共产党员呼延震西担任经理该同志机灵精干活动能力强,到处说服当地有权有势有钱的军政官员投资“商栈”,借以代销商家货物为名推销边区运来的土特产,同时购买边区短缺的医药、布匹、通讯器材等。1942年,一次以骡马、骆驼近三百匹(峰)驮队运力,装运医药、布匹、通讯器材、生产资料等七万五千余斤,设法以钱开路闯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卡、封锁线,将物资如数运达陕甘宁边区--延安。
返回时将边区盐业公司外销的二十万零五千七百斤盐运到陕西三原泰丰永商栈出售,换回一些武器弹药、药材布匹、生产资料等,仍以“金钱开路”通过关系畅通无阻地将物资运回延安。解决了部队、边区之急需,也改善了人民生活,缓解了边区的经济困难,同时抵制了国民党顽固派经济封锁的反动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