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询问他,老爸起身就往书房走:“你妈晚上会回来,等等她吧。”
“哦……”我跟着他后面,准备回房间。没成想,老爸以为我在跟着他,紧张的回过头,打发我一般:“你快去做作业,那个……我去书房处理点公事,暂时别打扰我,乖。”
说完他就快步走进书房,并且还锁上了门。我觉得他今天好奇怪,似乎很担心我跟着他,看得出他很不舒服,却又在极力的克制自己,试图在隐藏什么。对我的态度也多少有些提防的意味,和平时宠我的样子大有不同。太奇怪了,我拿出手机,不放心的打给老妈,却一直是无人接通。
算了,我一看时间已经6点半,于是就去厨房热了中午的剩饭。期间去书房叫了老爸吃饭,他却让我自己先吃。懒得理他,我简单吃过后,回房间上网。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全身有种无端被卷进一团漩涡的无力感,谁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想法是什么。猜心这种事,我是注定做不来也学不会的。时钟滴答走着,我趴在桌上,望着窗台上的几盆兰草。
天色已渐黑,屋内鹅黄色的灯光打在草叶的一颗露珠上,透出绿油油的叶子底色,晶莹剔透。入秋之后,晚风带着楼下的桂花香转过窗户缝隙飘进屋,我推开窗,那点香甜甘腻吸满鼻腔,丝丝入喉,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被人抱上床。感觉到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我脸颊,我便知是老妈。微微睁开眼,老妈正蹲靠在我床头,台灯的小暖光只照亮她那张笑脸,其余都晕在昏暗中。她的双眼好像被一层雾蒙上,我想要看清,却抵不过困意来袭,眼皮变得好重。在意识消失前,只觉得放在胸口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有些湿润,那种微凉微凉的触感……
今天醒的很早,居然比闹钟早了半小时。本想再小眯一会儿,忽地想起昨晚老妈似乎进了我房间。因为实在太模糊,又像是我在做梦,但我感觉的到她的表情充满了悲伤和彷徨。
老妈是一名警察,大概职业的特殊性质,也给她的女性色彩蒙上一丝理所当然的坚硬。老妈也确实非常适合这个工作,她性格果断坚毅,从来不曾优柔寡断,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常看不惯我们三父子拖沓散漫,免不了大声训斥。
要说这样的女人或许缺少一丝女人味吧,但老妈对自己的外貌十分在意。不穿警服的时候,每天衣裙鞋包必定是精心搭配。她的化妆品、保养品满满堆了整个梳妆台。
老妈还有两个不可触碰的雷区。一、就是她那一头青丝,爱惜的不得了。隔山差五就要去会所修整修整。每次洗完头,护发素、发膜、精华油层层护理,不亚于去理发店保养。
二、她每天绝对绝对不能不喷香水。老妈的香水全部统一装在一个檀木的小玻璃柜里,清新淡雅、古典朴素、热情不羁、端庄大方、魅惑妖娆……每一款味道,她都有。在我小的时候,我甚至可以通过我妈的香水味,判断她今天心情怎样。待我长大些,我明白了。我妈完全是个靠香味而活的人。没有香味对于她来讲,就等同于没有了空气。
岁月在如此精致的女人面前,都好似敌不过她,妥协般留着她一如年轻时候的容颜。
闹钟突兀的想起,打乱了我的回忆。起床洗漱完毕,走到客厅,老爸在饭桌上边喝咖啡,边翻看报纸;老妈站在客厅落地窗外,给花儿浇水;文笑一嚼着一片吐司,盯着电视里的动漫,余光瞟到我:“衰姐,早。”
完全正常的早晨,没有一丝异样。我迈过文笑一,想要问老妈点什么,她却依旧扯着大嗓子催促我们三人动作快些。
好吧,我们家依然保持着最佳状态,无需劳烦本尊出面调停了。
今天刻意和文笑一同路去学校。
走出小区,他又对着手机屏幕傻笑。我用手肘撞撞他:“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他一边打字一边说:“10点左右吧。”我又接着盘问他:“你回来的时候,老妈在吗?”
他不耐烦的说:“还没。”
我一把抢了他手机,他着急的抓我手。
“你就没觉得昨天爸妈很反常吗?昨晚老妈好像在我房间哭呢……”我还想的起手被她泪水不小心滴到。“而且老爸昨天也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我把他手机揣在了兜里。
文笑一左手紧紧环着我,右手掏我口袋:“他们吵架了呗,你早上起来没发现客房床上铺着杯子和枕头吗?”拿到手机,自顾自的走到一旁,不管我,所有注意力又集中到手机上了。
也对,客房平时都空着,看来昨晚他们肯定分房睡了。距离上一次爸妈吵架,已经快5年了吧。老爸性子和气,又很爱老妈,所以家中大小事情都让着老妈,自然就吵不起来。
可是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其中原因一定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