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想爆粗口的,不过转念一想,好歹也是在小柔门外,不想她得不到清净。那天回家的路上,下起了丝丝小雨,老天爷真是配合。细密的雨滴打在头上,顺着发丝到了头皮,冰凉。
“你讨厌莫畏吗?”
陈晓的声音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乱入我耳中。她这突兀的疑问,倒是让我觉得意外。
“难道刚才我表现的很喜欢他?”我只觉得今日的陈晓说话和往常大有不一样。转头看雨薇,她也正好盯着我。
“你该恨他。我们都恨他。”雨薇在说“恨”字的时候,语调特地加重。两次重重的打在我心上。原本还糊里糊涂的脑子,却因为她们的反应,立刻清醒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雨中的她俩:“恨吧!”
雨大了起来,我们狂奔在雨中,没有思绪没有情绪,任由雨水冲刷身体,巴不得它带走任何悲伤。
高二整一年的时间,文笑一都用来躲避。他看似和以前无异,逃课、看动漫、找老妈要零花钱,一切都稀疏平常。而唯有一点不同,他很少再提李格非。
小柔那件事后,李格非曾好几次来家里安慰文笑一。当然,她每次都借由找我,而偷偷跑到文笑一房间。老妈对于李格非的印象挺好,觉得她开朗大方,懂礼貌漂亮,还常让她到家里玩。按理来说,文笑一应该高兴。
可是,我已有半年多没再见李格非来家里。老妈无意间问起,他也是敷衍几句。也好,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只是隐约有些担心。
高三在老师家长的恳切言辞中,轰轰烈烈的如约而至。我甚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都说黑色高三,至少也得让我多买些漂亮衣服,盖过那样的沉闷。
青春不该是多彩的吗?
李忱消失了半学期后,终于在高三开学那天,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他高了些,胖了些,而且也不像曾经那么白的耀眼,估计晒了不少太阳,皮肤有些黑。更像小麦颜色,为他本来的阳光添了些“男人味”。
老王的课是所有课程里面最需要精力高度集中的。因为,奇葩老王上课提问,从来是不会叫某某同学来回答,而是选择非常鸡贼的说:“某某同学……的右后方来回答这个问题、某某同学的同桌来回答”。往往会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他还乐此不疲,享受着我们的迟钝反应和答不起问题的窘迫。
所以每次老王的课结束后,大家都免不了大赦一般,趴在座位上“疗伤”。
杨雨薇一下课就拉着陈晓,奔赴W学长的篮球时间了。我懒得动,在座位上发呆。
李忱心情不错的样子,一路笑着走到我座位前,拉了拉前方的凳子,一屁股坐下来:“我消失半学期,你就不好奇我去哪儿了?”
想起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居然一次都没联系过我,控制不住心中的不满,恨翻了他一个白眼。
“哼,你要是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是白搭啊。而且,你来取自由,我哪里管的了呢?”
他明显听出我话中有话,有些许为难。只得赔罪一般讨好我,解释着:“那次走的急,就没顾得上。到了澳洲以后,适应那边的生活,又觉得走的时候没告诉你,不敢和你联系了。心想着等回来,再给你赔罪。对不起啦,舒一。我现在回来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看他一脸诚恳,我的气也消了不少。许久不见,还真的有想念他。所以不再闹他,使劲捏了他脸,算是惩罚。
“对了,你还没说你去澳洲干嘛呢?”我松开手,想起了正事。
李忱喜滋滋的靠了过来,还故意压低了声线:“我去看我妈了。”
“什么?你妈妈在澳洲?那,那她怎么联系上你的呀?你爸知道吗?还是你瞒着你爸去的?”
李忱对于我的一连串疑问表现的非常得意,他懒散的拿起我的水杯,自然的喝了一口。我也没去阻拦,心里都想着他快点回答我的疑问。
这简直就是剧情反转啊。
慢悠悠的咽下我的柠檬水后,他见我急不可耐的样子,才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不过那不重要。我瞒着老爸去了澳洲,在那里和老妈待了一段时间。”
他脸上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眼里尽是美好和温暖。那个曾在雨下爱惜一双球鞋如命的孤独少年,如今有了自己的阳光。
真好。
我正想再追问他那段日子,李格非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桌前。
“舒一,不好意思打断你们聊天了。”李格非满脸写着“不好意思”,动作也畏手畏脚。
“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我算了好久,可是老是不对。我就想请李忱帮我讲解一下。”她转头看向李忱,语气充满乞求和可怜。
“可以吗?李忱同学。”
李忱倒是很大方,一口就答应了。我自然也是要“大方”,所以催促着他们快些去解题。
李格非各门学科成绩都拔尖,今天倒是遇着解不开的“难题”了呢,哼。
我还在小肚鸡肠的时候,雨薇和陈晓上完厕所回来。李忱靠在李格非身边仔细讲解,她愉快的时不时发出笑声,很难不惹得人注意。
“什么情况啊?”陈晓一坐下,就问我。
杨雨薇倒是立马插嘴道:“什么什么情况,这不是很明显的情况嘛。”
不悦的味道居然我都闻到了。
我不想去揣测,谁和谁走的近一些,已经不是我在乎的范畴。我只想要简单的生活。
“我不知道你们俩说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下午最后一节课换成数学课了。”
“OMG,又是老王,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