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致命的婚姻
爱丽克丝和杰拉德刚刚认识才一个月,就闪电般的结婚了。他们是通过朋友认识的,杰拉德第一眼见到爱丽克丝时,便疯狂地爱上了她。两人结婚后,就搬到了郊外的别墅里度蜜月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爱丽克丝的前男友狄克勃然大怒,他质问爱丽克丝为什么这么快就嫁给一个陌生人,而爱丽克丝却告诉他,并不是每个人都要用员园年时间来证明自己喜欢一个人的。
爱丽克丝的相貌并不出众,从学校毕业后找了一份会计工作,从员愿岁一直到现在,这员缘年里,她只谈过一次恋爱。
前男友狄克是一家私人公司的小职员,每个月只有那么一点微薄的薪水,而且他还要负责弟弟上学的全部费用,根本没有钱和爱丽克丝结婚。爱丽克丝还要照顾自己年老体弱的母亲,结婚的事就这样一天天的拖下去。
一直到爱丽克丝的母亲病逝后,两人才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此时,一件让爱丽克丝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的一位远房表亲去世后,留给了爱丽克丝上万英镑的遗产。以后爱丽克丝即使不用工作,这笔钱的利息也能使她过得富足。
但狄克却躲起来不再见她,爱丽克丝知道,钱把他们隔开了,自尊心使他不敢向女友求婚,所以爱丽克丝便跟杰拉德结婚了。听到爱丽克丝结婚的消息,狄克一反常态,他跑来苦苦地哀求爱丽克丝不要离开他,甚至还威胁杰拉德。爱丽克丝这时才发现,狄克平静外表下的怨恨,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那怨恨的眼神让她感到非常害怕。
爱丽克丝婚后的生活十分惬意。每天清晨,当丈夫去乡镇工作的时候,爱丽克丝就会倚在院子里的木栅栏前,目送丈夫离开,然后再沿着别墅花园的小径散步员园分钟,再回到屋子里。
每当这时,爱丽克丝总会心神不宁,害怕自己幸福平静的生活会消失。
这几天她总是梦到同一个噩梦,梦见狄克一拳把丈夫打倒在地,杰拉德被打死了,而梦中的她却向凶手感激地伸出双手,狄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每当从梦中惊醒,她都感到非常害怕,她不敢相信这个噩梦,更不敢向丈夫提起,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这天早晨,爱丽克丝散步回来,床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被吓了一跳。当她听见对方的声音时,差一点松开话筒。对方是狄克,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爱丽克丝,是你吗?我到这边来休假了,我现在住在一个名叫‘旅客之家’的饭店里,晚饭后我打算到你家拜访一下。”
爱丽克丝立即打断他的话说:“不行,今晚你不能来。”电话那一头安静了。她慌忙解释道:“我是说我今天晚上有事,你明天晚上过来吃晚饭,可以吗?”
狄克知道,爱丽克丝根本没有诚意邀请自己,他冷冰冰地回答:“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搅你,再见!”
放下电话后,爱丽克丝愣在那儿。她开始后悔起来,自己怎么能请狄克来吃饭呢?但愿他别当真。
爱丽克丝看看窗外,她发现花园里好像有人,就抓起一顶草帽,走进了花园。
在他们结婚之前,杰拉德就找到了这栋别墅,别墅的外观独特而又古朴,但内部的装修却很豪华,各种电气设施一应俱全,住起来非常舒服,不过却很偏僻,离这里最近的乡镇至少也有两英里。杰拉德说这栋别墅要猿园园园英镑,但他只有员园园园英镑,于是爱丽克丝便出钱买下了这幢别墅。
爱丽克丝绕到别墅后,发现是老花匠乔治正在花园里。她有些奇怪,因为花匠只在星期一和星期三才来花园里干活,但今天是星期四。老花匠看到女主人来了,便放下铲子,拍了一下手上的泥土说:“明天镇上的一位老爷举办庆祝会,也邀请我参加了,所以我打算今天来把剩下的活儿干完。而且,您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伦敦回来,干完这点儿活儿后,我想见您一面,太太您不会介意吧?”
爱丽克丝感到很费解,去伦敦干什么?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出门啊!老头看着爱丽克丝疑惑的表情,解释说:“昨天我在镇上见到了杰拉德老爷,他说你们准备明天去伦敦,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回来。”
爱丽克丝说:“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们没有打算要去伦敦,而且,我不喜欢伦敦那个地方。”
乔治说:“那一定是我搞错了,我也不喜欢那里,人山人海的,不像这里这么安静。难怪原来的房主把房子卖了圆园园园英镑以后,还有点舍不得呢!”
爱丽克丝纠正说:“不是卖圆园园园英镑,是猿园园园英镑。”
乔治有些不满地说:“您别看我老了,但我还没糊涂,这个房子肯定只卖圆园园园英镑。”
爱丽克丝没有再和乔治争论,她隐约猜测到丈夫好像对她隐瞒了什么。
她在花园中缓慢地踱着步,草丛中一个深绿色的东西吸引住了她,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丈夫的日记本。它怎么会在这里?也许是杰拉德在除草时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来的,一种女人独特的好奇心,驱使她翻开这个日记本。她翻来翻去,什么也没有,翻到今天时,页面上写着:“今晚怨点”。
在晚上怨点丈夫要干什么?爱丽克丝坐在沙发上,拿着日记本胡思乱想。晚上怨点他去和别的女人约会?也许是在镇里碰到了狄克,两人要在怨点时谈判?爱丽克丝回想起狄克的那句话:“你对他根本不了解,怎么能这样随便地嫁给他?”的确如此,还有今天老花匠说的话,让她的心忐忑不安。
午餐时候,爱丽克丝听见丈夫回来的声音,就赶快走进厨房假装忙着做饭。杰拉德和每天一样,吃完午饭就匆匆地走了,她松了一口气。
吃完晚饭后,爱丽克丝跟杰拉德坐在一起,今天的气氛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她正考虑着该不该把狄克要来的事告诉丈夫,而杰拉德的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把日记本拿了出来。杰拉德刚开始有些吃惊,随后微笑着对她说:“这下我的全部秘密可都让你知道了,我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今天晚上怨点钟,你准备干什么?”爱丽克丝严肃地问。
杰拉德打趣说:“和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约会,她有着棕色美发,蓝眼睛,”
爱丽克丝打断了他的话,生气地说:“你在刻意回避我的话。”
杰拉德跟她解释说,他做任何事都有规律,今晚怨点,他准备去地窖的暗室里去冲洗照片,怕自己忘了才记到日记本上的。
爱丽克丝问:“必须要怨点准时干?”
杰拉德认真地说:“做任何事总要有个计划,我还需要你一起帮忙呢。”
爱丽克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木偶,任凭丈夫摆布,自己的生活,都被丈夫安排好了。她感觉有些委屈,随口说:“你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今天老花匠还告诉我,说我们明天会去伦敦。”
杰拉德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从嘴里狠狠的吐出几个字:“这该死的老家伙。”
爱丽克丝望着丈夫狰狞的脸,在昏暗灯光的笼罩下,显得特别恐怖。一种惊恐的感觉向她袭来。过了一会儿,杰拉德脸上的阴沉才渐渐消失。他微笑着说:“我不过和他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这老家伙却当真了。”
“圆园园园英镑的房价又是怎么一回事?”爱丽克丝又问。
杰拉德过来搂着她的肩膀,亲切地说:“亲爱的,别再胡思乱想了,房主同意先收圆园园园英镑,剩下的员园园园英镑分期付,我忘了告诉你了。那糊涂的花匠差点搅乱了我们的生活,回去休息吧。”
爱丽克丝站起来,望了一下钟,已经怨点多了。
杰拉德也回头望了一下钟,他脸上浮现出很古怪的笑容,说:“今天我累了,我们明天晚上怨点准时工作!”
爱丽克丝感觉好像有一种力量在一点点破坏她的幸福,狄克和杰拉德两人的身影不断地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觉得头很痛。
第二天,爱丽克丝猜测杰拉德另有一个女人。昨天晚上怨点他就是要去会见那个女人,冲洗照片是当场编出来的谎话。她的妒忌之火在燃烧。
吃过午饭,爱丽克丝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检查丈夫的全部物品。于是,她拿着一把掸子,装出打扫房间的样子,决定先从更衣室开始。她认真地查阅了每一封信件和文件。所有的抽屉、衣服的口袋都查过了,却一无所获。
她心想像杰拉德这么谨慎的人,即使有证据,恐怕也早已经销毁了。
爱丽克丝坐在那里,仔细回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终于她想起两个上了锁的抽屉,一个是五屉柜最下面的一个,另一个是写字台右手的下面一个。她想起丈夫总是把一串钥匙放在楼下那个餐具柜上面。她急忙取来钥匙挨个试。当试到第四把时,写字台的抽屉被打开了。她迫不及待地拉开,里面有一本银行支票簿和一个塞满钞票的皮夹子,最里面还有一捆用带子系着的信件。她匆匆解开,发现是她结婚前写给杰拉德的情书,这使爱丽克丝羞红了脸,立即把信放好,锁上抽屉。
她再去尝试打开五屉柜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所有钥匙都无法打开。她急得快要发疯了,找来其他钥匙,一把一把地试,最后,一个衣柜的钥匙打开了这个抽屉。里面除了一卷年久发黄的剪报之外,再无其他。
爱丽克丝不想轻易认输,翻开了那卷布满灰尘的剪报。这些剪报全都是苑年前的美国报纸,都是关于臭名昭着的诈骗犯和重婚犯勒麦特受审的报道。勒麦特被怀疑杀害了几名妇女,因为跟他“结过婚”的女子全部失踪了。
警方还在他租住过的房子地板下发现了一具女人骷髅。其中有几张剪报还对这个罪犯具有吸引妇女的惊人魅力,以及他满怀激情的抗议和因患有心脏病的情况,做了详细的描述。
爱丽克丝翻看着那卷剪报,其中一张刊登勒麦特照片的剪报引起了她的注意,照片上是一个留着长胡子、有着学者派头的英俊男子。旁边的注解写道:勒麦特被判长期监禁,但不久就越狱逃跑,目前警方正在追捕这名越狱犯。
爱丽克丝觉得照片上的脸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接着又翻看了几张,内容大致相同,在一篇文章中,有一名妇女向警方作证:这个越狱犯的左手腕紧靠手掌处有一颗黑痣。
爱丽克丝眼前一黑,差一点昏过去。勒麦特就是杰拉德。杰拉德左手腕上没有痣,但有个小伤疤,伤疤的部位印证了它曾经有过。爱丽克丝终于弄明白了那些离奇古怪的事。
购买别墅用的全是她的钱,明明是圆园园园英镑,他却谎称猿园园园英镑。骗了她的钱不算,现在又来要她的命!
星期四晚上怨点,地窖里的暗室,他是想杀了她。
现在爱丽克丝已经肯定,自己将是勒麦特的下一个目标,在地窖中杀死她很容易。她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捂着脸,报纸从她手上滑落。
但是为什么杰拉德没有动手呢?是良心发现了吗?不可能,看来是老花匠乔治救了她。杰拉德事先就做好了准备,遇到熟人就说他们明天去伦敦,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偏巧那老头提前来干活,告诉了她,她当场就否认了去伦敦的说法,这时杰拉德如果把她杀死,就太冒险了。她庆幸自己昨晚向杰拉德提起此事,要不然早被这个越狱犯杀掉了。想到这儿,她惊恐得浑身直打战。
要立刻逃走,一秒钟也不能待在这个地方。爱丽克丝放好剪报,锁上抽屉走下楼去。这时,院子里那扇木门“吱嘎”响了一下。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她像冻僵似的愣住了。杰拉德回来了,他哼着小曲,手中拿着一把新铁锹。爱丽克丝吓得魂飞魄散,今晚他就要动手了,用这把铁锹来掩埋尸体。
她意识到不能再犹豫下去了,立刻奔下楼梯,朝房门跑去。刚一出房门,就和杰拉德撞了个满怀。
“喂,你这么匆忙是到哪里去?”杰拉德拉住爱丽克丝问道。
爱丽克丝逃不掉了,她假装镇定地说想到小巷的那一头去散散步。她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连自己也不清楚说些什么。
“我陪你去,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手也在颤抖,我陪着你。”杰拉德挽着她的胳膊朝小巷走去。
爱丽克丝心跳加快,但她不敢反抗,只得跟随他走了一趟。
回家后,杰拉德坚持要爱丽克丝躺下休息,还用花露水帮她揉太阳穴,像往常一样完全是一个体贴的丈夫。但爱丽克丝却没有了往日幸福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手脚好像都被捆绑住了,她孤立无援,生命被杰拉德握在手中。她唯一的办法是不让杰拉德起疑心,先稳住他,再找机会打呼救电话,这是她唯一的生存希望。逃跑的路肯定是行不通了,他会追上她的。
一直到吃过晚餐,爱丽克丝还是没有找到机会打电话,杰拉德像魔鬼一样形影不离。忽然,她脑中闪现出一线希望:她想把狄克今晚要来看望他们的事告诉杰拉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只会加速他的凶杀计划,她现在非常希望狄克今晚真的能来。
爱丽克丝突然又想到一个主意。她偷偷瞥了一眼杰拉德,他正坐在屋外的长廊下面。她煮了咖啡,端了过去,因为心里有了底,便不再那么害怕,举止也自然了许多。
杰拉德却突然提出一会儿去冲洗照片。这个恶魔终于要动手了,爱丽克丝感到一股冷气传遍全身,不禁打了个寒战,现在她必须按计划进行了。
她很轻松地对杰拉德说,明天想做几道好菜,现在要打个电话给肉铺,请他们明早送几块嫩牛肉来。然后就匆匆走进卧室,随手关上门。她听见杰拉德在大声反对,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进屋就立刻拨了“旅客之家”饭店的号码。电话通了。
“请马上叫狄克先生听电话。”她的心狂跳不止,狄克还没有来接电话,门却开了,杰拉德走进来,坐在一把扶手椅上。
爱丽克丝绝望了,她的计划落空了。狄克就要过来听电话了,但她却不能呼救。杰拉德会不顾一切地把电话切断。这下可怎么办?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搭在电话听筒的挂钩上一按一放,电话一会儿通一会儿不通。到底要不要打,要不要呼救?
就在这时,她听到狄克在电话里说话声,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有了灵感,她按下挂钩说:“我是夜莺别墅杰拉德太太,”她放开挂钩接着说,“请来一趟,”她又按下挂钩,“对,是明早,送远块嫩牛肉来,”她放开挂钩,“非常紧急,”又按下挂钩,“太谢谢您了,您不介意我这么晚打电话吧,因为这几块牛肉确实,”她放开挂钩,“生死攸关。”她按下挂钩,“好吧,明天一早,”她放开挂钩,“越快越好。”她终于挂完了电话,发出了求救信号,气喘吁吁地面对丈夫坐了下来。
“你怎么这样跟卖肉的说话?”杰拉德不解地问。
“这是我们女性说话的特点,你不会怀疑我和那卖肉的在谈情说爱吧?”
爱丽克丝轻松地说完,便走进起居室。
杰拉德幽灵般地跟了进来,她坐在自己经常坐的座位上,拿起毛线织了起来。现在是愿点圆缘分。怨点之前狄克肯定会赶到。
爱丽克丝满怀信心,朝着丈夫点头微笑。杰拉德好奇地望着她说:“你现在精神好多了。”
杰拉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爱丽克丝煮的咖啡,他抱怨咖啡的味道不好。爱丽克丝告诉他这是一种新牌子,要是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买了。她信心十足地接着扮演贤妻的角色。
杰拉德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书,抬头看了一眼钟,就把书丢开说:“愿点半了,亲爱的,我们该去地窖干活了。”
爱丽克丝心头一惊,针线从她的手中滑落。
“不是说怨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