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那两个男子听了他的话,忽然露出凶残的目光,其中一个说:“看来我们的走私情况,你什么都知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有杀人灭口。”
越狱犯听了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对方不是警察,而是走私集团派来灭口的杀手,为了自保,越狱犯马上辩解说:“我不是小野,我根本不知道走私案子。”
没有用了,那两个男子拿出准备好的麻醉剂弄晕了越狱犯,他们把他搬到外面的汽车里。
汽车驶上大街不久,就遇到了警察布控检查的关卡,这些警察是奉命围捕这个越狱抢劫犯的。他们在那两个男子的车上找到了昏迷的越狱犯,于是把三人一起带到了警察局。
第二天早晨,壁橱里的小野才苏醒过来,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奇怪,天都亮了,怎么还没有债主找上门来。
4一辆特殊的跑车
耶尔格非常兴奋,他最后看了一眼红色跑车的机器,关上了发动机护罩,油漆和镀铬保险杠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准备进行第一次试车。
耶尔格驾车平稳地驶出大门,开始体验驾驶这辆跑车的快乐。他改装这辆车已有半年多的时间,不断地改进设计,不断地更换配件。虽然这种改装是非法的,他却对自己的杰作兴奋不已。
耶尔格的父母非常有钱,以前乐意资助他搞这些昂贵的业余爱好,自从他到父亲的公司工作后,就不再需要父亲的帮助,他的工资足以支付改装费用。
在宽阔的公路上行驶,是非常惬意的一件事。突然,耶尔格不得不紧急刹车,因为在路边一座监狱门前,一个人发疯似的从监狱大门里冲出来,飞快地穿过了马路。
“笨蛋!”耶尔格骂了一句,这时他才看清楚,那人身穿犯人服装,手里握着一把手枪,他跳进路边一辆汽车,发动后疾驶而去。原来是个越狱逃犯。
耶尔格犹豫不决地停在马路上,不知道是否应该追上去。这时监狱大门里开出两辆警车,直追歹徒的车。耶尔格不再犹豫,加大油门也追了上去。
耶尔格在拐上高速公路之前就超过了警车,他在超车道上超过了一辆又一辆汽车,没用多久,就看见了越狱逃犯的汽车。越狱逃犯的汽车以超过限速近一倍的速度行驶着,但他的车跟耶尔格的跑车比起来,速度还要差很多。耶尔格很快就追上了逃犯的车,并做好了超车的准备。他准备让越狱逃犯看看,他的车才是最棒的。
越狱逃犯也看见了耶尔格的车,他忽然右转驶上辅路,驶向一个加油站。耶尔格加快速度紧追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了加油站的停车场,差不多同时刹住了车。
越狱逃犯从车上跑下来,端着枪跑到耶尔格的车前,打开车门,把布包扔到后面座位上。耶尔格这才对自己的追车决定后悔不已,他被越狱逃犯挟持了。
“开车!”越狱逃犯叫着,“马上回到高速公路上去。”
耶尔格感觉到手枪顶着自己的脖子,他只能按照越狱逃犯的命令做。
等车子开动后,越狱逃犯赞叹说:“你来得真是时候,年轻人,你这辆车真是太棒了。”
耶尔格回头看了一眼越狱逃犯,他留着分头,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
“不要看我,小心开车。”
“你放心,我开车从来没出过事故。”耶尔格说。
“小心开车,你再乱说话,我一枪打暴你的头。明白吗?”越狱逃犯说。
耶尔格不能不明白,虽然他的车还处于试验阶段,但他还是尽量加大了油门。跑车速度又加快了。耶尔格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在方向盘前感到了害怕。
他们很快把警车甩得无影无踪,越狱逃犯看看后视镜,满意地笑着说:
“你的车确实高级,警车追不上了,不过,我得把你留下。”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耶尔格有些担忧地说,“你打算在哪里下车?”
“我不下车,年轻人,从下一个出口出去,上公路。”
耶尔格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能够控制速度了。他希望这辆车不至于因为超速行驶出问题,对汽车他像对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护。
车子很快上了公路,公路边上有一个长满树木的山丘。
“停车。”越狱逃犯命令说。
耶尔格在树林边把车停稳,他等待逃犯下车。
“我饶你一条命,”越狱逃犯对耶尔格说,“你现在下车。”
“我下车?可这是我的车?”耶尔格说。
“少废话,马上下车,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可是,这车只有我才能开走它,它有点特别,”
越狱逃犯粗暴地打断了耶尔格的话:“你这辆破车有什么了不起。”他打开侧门,猛地一脚把耶尔格踢下车,然后开车疾驶而去。
耶尔格飞快爬起来,跑到附近的加油站,打电话报警。
时间不长,警车来到加油站前。耶尔格坐上一辆警车,告诉开车的警察:“快朝公路的方向开,但愿现在还能救得了我的车!”
警车开出大约两公里就发现了那辆红色跑车,它从公路拐弯处翻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越狱逃犯躺在玻璃碴里,抱着一条断腿在不断地呻吟。
耶尔格对越狱逃犯说:“我就知道你跑不远。”
越狱逃犯唉声叹气地说:“活见鬼,你怎么知道我会出事?”
耶尔格说:“这辆车增速远比业余司机想象得要快,像你这样的白痴在拐弯处非翻车不可。”
5骗子
跟所有越狱在逃的犯人一样,罗特只有两个目的:逃得远,逃得快。可惜他的钱只够买一张一家只有破螺旋桨飞机的航空公司的机票。这家航空公司骗顾客说是怀旧之旅,不过罗特为了逃亡,根本不在乎这个。
离起飞时间还有数小时,他就躲在飞机场附近,当他看到一架架飞机起飞时,他就想象着阳光灿烂的南方。这时他忽然想到:如果逃跑成功了,自己做什么?他只有衣箱和假发,别的什么都没有。要想生存,得有本钱。
机场边上只有一家小珠宝店,不像是藏有数百万珠宝的样子。罗特也不擅长抢劫,他是个骗子,因为骗取支票、保险和汽车进了监狱。虽然现在他越狱逃出来,警方一定拿着照片在通缉他。因此,他除了去店里碰碰运气别无办法。
他把门铃按得叮当响,店老板才走出来。罗特一走进屋里,便从箱子里掏出一件毛衣套在老板头上,低声说:“你老实点儿,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店老板顺从了,罗特将两只袜子系在一起,捆住了老板的双手。又拿出一条内裤塞进了他的嘴里。
罗特把店老板拖进后室里,把他锁进浴室。等他回到店里准备拿钱时,门铃响了。
罗特走过去开门,进来一位穿制服的先生,对方审视地打量着他。从衣服上看他是位机长。
“店老板哪儿去了?”机长问。
“出差去了。”罗特以一位老骗子的令人信服的口气回答,“我能帮您什么忙吗?”
“我想买点儿东西,”机长从头上摘下帽子,一边看柜子里的展品一边说,“我出来很长时间了,我妻子想要一份漂亮的礼品。要带点异国情调。
我从南美洲来。”
“我这里肯定有你要找的!”罗特假装想到了某种特别的东西。迅速看了看柜台里的商品。这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不防水的表,锃亮的首饰,上面的镀金用手指甲都能刮下来。当罗特看到价格标签时,他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位珠宝商为这些小东西索要的价格,简直可以说是厚颜无耻,他是在欺骗顾客。
“你认为这只罕见的镶金宝石怎么样?”罗特问道,“它可是产自非洲。”
机长看了看,微笑地说:“太好了!这家店一直是可以信赖的。”他毫不迟疑地支付了愿园园马克的现金。罗特向他解释,老板不在时不能用信用卡。
那人付钱后离开了,罗特终于可以偷店里的钱箱了。可是钱箱里几乎是空的。他这才想到:这家店半小时前才开门。
这时,有一对夫妻从门口冲进来。夫妻俩要买某种高档物品送给母亲。
罗特将两枚丝绒胸针别到他们的胸口上,他们为此从钱袋里掏出了源园园马克。他们之后又来了一位身穿西服、手拎公文箱的先生,罗特在源位数标价的柜台里为他找到了一枚戒指。
生意非常好,钱箱很快满了,罗特明白了,这位珠宝商比他高明多了。
谁走进机场这个店里,都像孩子一样容易被欺骗。旅客们自己问心有愧,因为他们早没想到为亲人买一份礼物,他们往往都很匆忙,一直到这里才想起来买礼物。罗特决定,要充分利用这个金矿大赚一笔。他给航空公司打去电话:“我订了员缘点飞往马德里的航班。我要晚点飞。我知道有一班圆员点飞往罗马的航班,我改乘这个飞机。”
当他挂上电话后,一位长着娃娃脸的妇女站在他面前,盛气凌人地打量着他,问:“我丈夫哪儿去了?”
罗特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下来,说:“他出去了,他请我来这儿临时帮一下忙。”
“你是他的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他的新朋友。”
那位夫人在店里来回走动,没好气儿地望着那些商品,抱怨说:“这些东西跟他的性格一样没有品位,我们结婚三个月后,我替他付完了欠债,他就逃走了。”
“他太愚蠢了。”罗特说。
“是啊,我们结婚时,他欠了缘万元的债。我给他还清了,我想他是我丈夫啊!没想到他原来只想骗我的钞票来开这家店,看来我是收不回这笔钱了,律师说我以前不应该帮他的。我们离婚的日期快到了,我丈夫相信,离婚对他有好处。可是我要死缠着他,直到他掏出最后一分钱!”
“好,你的话我一定转告他。”罗特讨好地说。
“今天晚上六点钟我再来!”她说完就冲出了店门。
罗特心想,这位珠宝商大概是天底下最狡猾的骗子,靠他的店他可以轻松维持一个缘口之家。他肯定不属于那些正经的商人,他不会把所有的收入都规规矩矩地存到银行里,并按时纳税。于是罗特走进房子里面去。罗特很快在屋角的一个纸箱子里找到了数万马克。
罗特将这些钱装进他的箱子,然后他在店里又挣到了一大笔钱,远点之前他便溜走了。等那个珠宝商的妻子冲进店里,在浴室里发现她的丈夫,警察们就会蜂拥而至。他必须小心藏起来。
快到圆园点时,罗特低着头走进飞机场,这里一切正常。“怀旧之旅”的行李办理处在某个偏僻的厅里。罗特穿过漫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几乎无人的厅。行李处柜台的后面坐着一位戴眼镜的女人,她隆起的卷发上戴着一顶小帽子,帽子上写有“怀旧之旅”的字样,他把机票和箱子递给她,办理行李托运,这样安检时他就不会带着这些会引起注意的钱。
“请您去郧员苑号登机口,”那位夫人说道,“祝您旅途愉快。”
罗特心情宽松地转身离去,就要上飞机了,只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该死的郧员苑登机口。那位夫人会不会讲的是郧员员苑?罗特跑回“怀旧之旅”的行李托运处。那位夫人已经不见了,他的箱子搁在柜台后面被人打开了。
罗特从柜台上爬过去,绝望地在他的箱子里乱翻,里面一分钱也没有了。
“你在那儿干什么?”一位机场警察向他走来。
“这是我的箱子!我在这里将它交到‘怀旧之旅’的行李托运处,它好像被打开了。”
“这个柜台已经不用了,‘怀旧之旅’在第三个厅里办理托运手续。”那位警察走近了,仔细打量着罗特。
罗特想起那位所谓“怀旧之旅”的女人,他想象她不戴假发和眼镜的样子,是那位珠宝商的妻子。她解救了她的丈夫,马上就发觉他的积蓄被盗了。她知道哪里能找到这个强盗,因为她听到了罗特改订航班的那个电话。
为了拿回她的钱,她没有向丈夫泄露她知道的情况。
这时,那个警察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缉令,看了看照片,右手迅速掏出了一把手枪,喝道:“你就是那个被通缉的越狱逃犯,现在,你被捕了。”
6一个沉默的犯人
艾伦与别的犯人不一样,他对人有礼貌,做事很机智;干净整洁,身体健康,有一种近于高贵的自尊,这在温森格林监狱是很少见到的。他看上去不像是应该被关在铁窗里的人。
这里关的都是一些惯犯,他们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监狱里进进出出的常客,已经不可救药了。艾伦不是这样,他和其他人不同,他还有未来。他可能只是因为一时不慎,才沦入了犯人的行列。
科林是大学讲师,他很喜欢每周在监狱教象棋课,当初监狱请他去教象棋课时,他并不十分清楚自己是否在行,他想帮助犯人,却不知道能做得怎么样。第一堂象棋课,只有缘个犯人参加。其中源个人来上课的目的,只是为了走出他们每天要待圆园多个小时的牢房。对于他们来说,真正吸引他们的不是下象棋,而是一种象征性的自由。艾伦跟他们不一样,他对下象棋有一种真正的天赋,有一种强烈的愿望,他想要探索象棋的奥秘,想通过训练提高自己的棋艺。
刚开始的时候,科林跟他们每个人下棋,在一个桌子下一步棋再到另一张桌子下,在他回来之前,让每个对手考虑好下一步该怎么走。这种方法并不成功。犯人鲁密斯思考得很快,科林在其他桌子还没来得及下时,他就开始大声抱怨了。而犯人特里格思是他们源个之中年纪最老动作最慢的一个,和鲁密斯相反,他总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一步棋。小个子爱尔兰人斯莱特瑞反应很快,他脸上总是挂着一种奉承的微笑,麦格森却像个僵尸一样,皮肤惨白,虽然愿意下棋但下得很慢。艾伦下得最好,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超过他们源个。
很快,这几个犯人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搭档关系。科林让鲁密斯跟斯莱特瑞下,他们下完猿局,特里格思和麦格森还在慢吞吞地拼杀。安排好了这么两对儿搭档,科林就可以专心和艾伦下棋。
艾伦很吸引他,不仅因为他才圆园多岁,还因为他是犯人之中唯一不吸烟的人,其他源个人隔一会儿就要用薄纸卷上一根烟抽。
艾伦平时沉默寡言,他一直保持一种沉思冥想而又坚不可摧的沉默,他好像和自己所处的这个监狱完全没有关系,他本来应该在自己舒适的家里下象棋。科林和艾伦之间没有任何更多的交流,仅仅是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就被拉近了。
当科林仔细观察艾伦英俊而又冷漠的脸时,不由得慢慢生出一种敬佩,仿佛这种沉默具有某种奇特的吸引力。
艾伦怎么会在监狱里?科林被监狱长提醒过不要跟犯人讨论他们犯过的罪行。他只是到这里教他们下象棋,而不是去当律师。但这并没有阻止犯人们向他诉说,不过他们更多是为了获得他的同情,或者向他吹嘘自己的犯罪能力。鲁密斯是个小偷,有猿园年的盗窃历史。斯莱特瑞是一个不老实的汽车经销商,麦格森犯的是诈骗罪,特里格思面目慈祥,却是个强迫纵火犯。那么,艾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到底干过些什么?科林一直不知道。
当下棋时间结束,科林收起象棋准备离开时,鲁密斯便对科林说一遍他就要提起上诉了,科林知道他在说谎。斯莱特瑞每次临走时,都会讲个下流的笑话作为告别。一副可怜相的麦格森总是要走一支铅笔、一张报纸或者一个回形针。特里格思总要用颤抖的声音唱走调的摇滚曲。艾伦仍然保持着沉默,他毫不理会其他人,他们也不去理会他。
回到家里,科林对妻子坦白地承认说:“今天晚上他差点就赢了我。”
“谁要赢你?”
“艾伦。”
“你每次从监狱回来,总是提起他。”妻子说。
“他是那几个犯人里面最有意思的一个。”
“可能是吧,”妻子一边端饭菜一边说,“但他毕竟是一个犯人。不会无缘无故被关在监狱里,你要跟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