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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论辩中的语言艺术(4)

屋安能居住,其人好不悲伤"的对联的确具有不吉利的含义,但是为了达到既整治有财有势的强老板,为穷人出气又不使自己被抓住把柄而陷入困境的双重目的,祝枝山"巧圈妙点",将原来的对联改成了"此屋安,能居住;其人好,不悲伤"这样一副字字充满善意的对联,使强老板无法争辩,只好认输。

19.要害不繁一语中的

谢谢各位朋友!我想指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实际生活中儒家思想没有抵御西方歪风。我们都向往一个没有西方歪风的圣洁之地,可是,此境只有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度闻。我们看到在儒家思想占主导地位的华人社会,西方歪风照样刮来刮去,事实胜于雄辩,儒家思想不能抵御西方歪风,不可以抵御西方歪风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鉴于辩论难分难解,我有必要围绕辩题做如下的说明:第一,何为抵御,抵御当然是指有效的抵御,是御敌于国门之外。对方同学却把抵御理解为压制,理解为销铄,于是,可以抵御变成了不可以抵御,这很巧妙。但是,我提醒这偷换了概念。第二点:何为儒家思想,对方同学对一个思想体系以偏概全。我们认为,儒家思想尽管博大、精深,却也包罗万象,难免泥沙俱下,良莠不齐,因而需要对儒家思想批判的继承,而对方同学割裂儒家思想,把儒家思想神圣化,宗教化,这怎么抵御西方歪风呢?我们不想把今天的辩题弄成儒家思想优劣论,我们同样热爱儒家思想,但是,它不可以抵御西方歪风,不是灵丹妙药,就像我们在秦皇的屹立的铜车马前,惊叹它的精美,可是我们不会驾着这样美丽的古董,开上雪尔斯桥。(笑)儒家思想是文化遗产,但它本身没有抵御西方歪风的功能。我欣赏对方同学对古籍的记忆力。但是,一位好医生,不在于它背多少药方,而在对一个垂危病人要起死回生。儒家思想面对西方歪风实在是无能为力,孔子不是也发出过"知其不可为而为

之"吗?诚然,如对方同学所说,儒家思想如轻风明月般的高雅,但今天

探讨的命题是,儒家思想不可以抵御西方歪风。我们一直想知道哪里没有西方歪风呢?日本没有吗?台湾地区没有吗?还是某一个地方没有了西方歪风呢?你哪里抵御了哪?儒家思想本身的品质不在探讨之列,我们也向往一个道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大同世界,可是,对方同学幻想以不变应万变,把一个现实的问题放到真空中去讨论,仔细分析一下对方四位同学的议论,就可以看到,他们事先设想一个没有西方歪风的社会,再来考虑儒家思想的抵御。我提醒各位朋友,这显然是一种诡辩的逻辑。总结我方论点:我们认为,西方歪风是现代工业社会的一种产物,人失落了自己,成为金钱和物质的奴隶,成为了一种情欲和感官享受的奴隶。我方同学一再指出:古往今来,抵御一种歪风,需要综合治理,不是思想改变人,是社会环境改变人,要经济、法律、政治手段,多管齐下,儒家思想是一种自然经济的道德观,我们今天面对的是工业社会,当西方歪风劲吹的时候,没具体的解决办法,抵御西方歪风,显然是行不通的。西方学者麦肯德尔指出,抵御西方歪风,需要的是社会性的技术,法制手段。而儒家思想,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追求自身的完美,这怎么抵御西方歪风呢?两年前,于英石先生指出:抵御西方歪风是一种综合的过程,

治愈这种社会病,不能靠儒家思想,对儒家思想的考察,我们深入了解了它的没有抵御西方歪风的功能,但是我们并不因此俯就它,我们愿和对方一起抵御西方歪风,但不是用儒家思想,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谢谢各位!(掌声)[评点]在论辩中,滔滔不绝,出口成章,令人赞叹,固然谓之日"雄

辩",而善于概括,词约旨丰,一语中的入木三分,也同样是雄辩,而且更为难得。古人云:"言不在多,达意则灵。"如果能用极简明的语言,有条有理,既不啰嗦又不走样地将自己的观点表述出来,或将对方思想观点

的实质揭露出来,将会在论辩中收到"片言以居要,一目能传神"的效果,

这是因为,大千世界的任何事物,不管多么复杂的现象,多么深奥的思想,说到底往往也就是那么一点或几点经过概括和抽象了的认识,而这些认识,是精华,是核心,是本质,是钥匙,只要抓住它,就能提纲挈领,一通百通。这一点对于正式的论辩赛尤其重要,因为正式的论辩赛对每一位参赛者的发言时间都有很严格的限制,一般是三至四分钟,要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论述一些涉及到社会的政治、经济等方面如此广泛范围又要有一定理论深度的辩题,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这就要求论辩者的语言必须言简意赅,既要能全面地表达本方的观点,又要尽量简短扼要,借一斑窥全貌,以片言尽传神,只有这样,才能迫使对方耗费时间去解释,为本方赢得宝贵的时间。在上面这段论辩词中,作为第二届亚洲大专辩论会的反方参赛选手,复旦大学队的李光斗同学用"孔子早就说过"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用儒家思想去抵御西方歪风,不正是如此吗?"寥寥数语,明确地表达了本方认为"儒家思想不可以抵御西方歪风"的观点,从而赢得了阵阵掌声;而台湾大学队则耗费了"自由辩论"四分钟中的45秒来解释这一问题,从而造成很大被动。

20.咬文嚼字析解释辩

汤涓:我认为,发展教育首当增加教育经费。当前,我们正面临着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经济、科技大竞赛,这实际上是以人才为制高点的智力大竞争。所以在今年刚刚召开的全国人大第七届二次会议上,李鹏总理再次强调: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我们应该把教育放在一个突出的战略位置上。但是当我们的事业急需人才之时,教育又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呢?教师待遇十分低下,师资队伍不断外流,教育设备破旧奇缺,师范院校生源枯竭,文盲人数有增无减,学生厌学之风愈演愈烈""一言以蔽之,这一教育危机若不及时解决,它将是民族危机,国家危机的前兆!"国家兴亡,

匹夫有责"!要挽救教育,从长远来看,当然要实行综合治理,改革现行

的教育体制,这是一个需要几十年乃至更长时间艰苦奋斗的复杂的系统工程。但是针对目前教育经费奇缺这一突出尖锐的矛盾,我们认为,发展教育首当增加教育经费。

我们对"首当"的理解是"十分突出、迫切",是"必要的",但不一定是"充分的和唯一的"。这个"首当"增加经费的问题解决了,我们的校长就可以把原来用在"招财进宝"上的精力投放在教育改革上,他们的许多远见卓识才能得以实施,我们的老师的辛勤劳动的价值才能得到社会的真正承认。如果离开了这一物质基础去奢谈什么意识,那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无米之炊。所以我们提出:发展教育首当增加教育经费。

为了寻找出当前的主要矛盾,我们曾走访过许多有志于教育改革的老教师、老校长,还查阅了数以十万计的资料,我们听到和看到的几乎是同样焦虑的呼声:我们渴望改革,但改革没有经费不行!省人大代表××X老师说:当前教育的主要问题是对教育的不重视,而对教育的不重视,当前则突出地表现在教育经费上。前西德一位教育部长曾指出:谁在不该节约的地方节约,谁就将输掉未来!本着对症下药的原则,为了使我国教育尽快走出低谷,摆脱危机,我方提出:发展教育首当增加教育经费!下面我方辩友将陈述更充分的理由,谢谢![评点]在日常的交际活动中,过分地斟字酌句当然是不可取的,因为那样会使你死抠字眼儿而忽略语词所表达的思想内容和精神实质,但是,当你与人论辩时,或者是在辩论比赛中,如果拿不出点咬文嚼字的本事来,那可是要吃亏的,因为某个论题之所以可以一辩,其关节点往往就在于其中某一个或某几个语词上一时纠缠不清,特别是有的论题本身对你存在不利因素时,尤其要抓住其中关键字眼儿大做文章,"咬文嚼字,析解释辩"的方法若使用得好,会使你在论辩中旗开得胜。上面这段话是第二届羊城教育论坛电视论辩赛中山大学队对广州外贸学院队一场中正方广州外贸学院队主辩汤涓同学的一段辩词。这

里,汤涓就采用的是"咬文嚼字、析解释辩"的策略,她通过咬文嚼字将

"首当"二字解释为"十分突出、迫切必要"的意思,并在深入分析、论证的基础上,引导出本方的结论:"发展教育首当增加教育经费",进而为广州外贸学院队取得这场论辩赛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1.巧比妙喻形象生动

"相对论"是非常深奥的现代尖端科学,德国有个工人趁爱因斯坦到柏林哈顿街工人学校讲学的机会,好奇地问:"爱因斯坦先生,听说您创立的相对论,世界上只有十几个人懂得,是吗?""唉,那不过是夸张的说法。"爱因斯坦风趣地说,"打个比方来说吧,如果你在一个漂亮的姑娘身旁坐一个小时,只觉得坐了片刻;如果你在一个热火炉旁坐上片刻,你会觉得像坐了一个小时,这就是相对的意思。"

[评点]比喻是人类表达和交流思想的需要,恰当地运用比喻,可以使陌生的事物熟悉化,使抽象的事物形象化,使深奥的事理浅显化。作为一种科学理论,爱因斯坦创立的"相对论"确实比较深奥,但是理论来源于实践,科学的理论从根本上说是应该并且能够在实践中得到检验和证明的。在这里,爱因斯坦仅用一个比喻就生动形象地将相对论的基本原理说清楚了。

22.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我们已经令人信服地论证了和平共处是一个可能实现的理想。这是因为:

第一,战争并不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产物,它是一定历史阶段的现象。与几百万年人类漫长的历史相比,战争只不过是一个插曲。它在历史中出现,也可能在历史中消失。虽然几千年人类文明史狼烟四起,但是几千年

来,较大规模、较长时间的和平是存在的,这就说明和平共处是可能的。

第二,综观当今现实,和平力量众志成城,战争贩子众叛亲离,暴力行为成为众矢之的。当今,南北对话,东西缓和,这些趋势不正说明整个世界在走向缓和,人类和平共处是可能的吗?

按照对方同学的逻辑,我们退一万步说,即使今天没有根除战争和暴力,能说人类永远不能根除吗?即使退两万步说,几千年历史狼烟四起,能说明人类未来是永远如此吗?因此,无论退多少万步,无论怎么个退法,都退不出对方同学那种悲观主义的论点。历史上,多少仁人志士为和平奔走呼喊,时至今日,终于汇成了历史洪流,而人类和平共处的可能性就在这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洪流之中,就在这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之中。最后,让我们握手言欢,以席勒的《欢乐颂》来结束今晚的辩论:我们充满热情,来到欢乐的圣地。四海之内皆兄弟,拥抱吗!亿万人民。谢谢各位。[评点]论辩的最佳状态便是以声传情和以情传声的结合。在论辩中,为了表达思想感情的需要,论辩者应充分注意自己对语调的运用。正确地运用语调应以抑扬顿挫为原则,抑扬顿挫的语调可以使论辩声情并茂,可以给对方以沛然莫之能御之感。上面这段文字是1990年亚洲大专辩论会大决赛中正方南京大学队四辩手高源的辩词,他在这段辩词的结尾,以抑扬顿挫的语调朗诵了席勒的《欢乐颂》,达到了声情并茂的境界,为南京大学队赢得了阵阵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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