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黎旭那个可恶的男人,她绝对会整死他,为什么偏偏就不是往他手机打电话呢。
顿时,安寒月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怎么会想起那个轻薄自己的男人。
“你要先洗个澡吗?我的衣服你应该也能穿。”叶映雪看着正在神游的安寒月说道。
安寒月回神,看着正在橱柜里找衣服的叶映雪的背影。
“我昨天是不是很麻烦你?”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可是叶映雪只是回头笑了笑,说她的酒品还可以。
安寒月的心里越发酸涩,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责怪她的心情去买醉的话,她估计也不会笑脸相待了吧。
“这件水蓝色的裙子可以吗?”叶映雪转身将裙子递了过来。
安寒月隐藏起脸上的阴霾,笑着将裙子接了过来。
她和叶映雪的身材几乎差不多,只是她稍微高一点,所以裙子穿在她的身上略微显得短了点,可是也不至于春光外泄。
昨晚的事情,安寒月心里有些尴尬,而叶映雪也只是笑着一带而过,她不说,她也不问,好似昨晚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为什么不问我呢?”一同去片场的路上,安寒月还是开口了。
“你想说自然是会说的。”叶映雪淡淡地笑着。
笑容很恬静,就好像缓缓流过的溪流,淌进心里那莫名感伤的角落。
安寒月心想,如果她是个男人的话,估计也会选择叶映雪吧,有了比较,眼里的失落就更加明显了。
“为什么要说服他呢,你明明知道他心底的那个人不是我。”
总以为躲得过,却还是逃不了。
“有些事,总会遗忘的,给他时间,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叶映雪的手抚上了安寒月略微有些发凉的手。
安寒月看着叶映雪满是真挚的双眼,轻点了下头。
都等待了这么久,本来就是一份不容易的感情,而她也只要选择相信就好了。
好像情敌之间并不一定就是剑拔弩张的样子,至少叶映雪和安寒月两人就做到了和平相处,虽然这份和谐是真的很不容易吗,有时候一份感情总是要有人做出取舍的,而叶映雪就是那个看透了,学会成全的人。
两人来到片场的时候,只是觉得周围热闹得紧。
叶映雪看着小雯向自己跑了过来,而大多的视线都集中在身边的安寒月身上,她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心里也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映雪姐不好了,这是今天早上出的新闻。”小雯将报纸递了过去。
安寒月的眼角一瞥,整个人愣住了,而惊讶的人也不只她一个人,叶映雪吃惊的目光几乎要在报纸上钻一个洞,这怎么可能,难道一觉醒来都已经变天了。
“是安寒月!”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声音,纷乱的脚步声向她们靠近。
“是记者!”小雯惊呼出声。
叶映雪看着面如死灰的安寒月,心里大概了解这当中肯定含着一部分隐情,又想起她在梦中的呓语,显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小雯你先拦着,寒月你跟我来。”叶映雪说完就拉着安寒月向相反的方向准备离开片场。
现场可以说是一片混乱,工作人员都出动了,拦着扛着摄像机一步一步向安寒月靠近的记者。
周围的吵闹声简直不输于昨晚酒吧里的喧嚣。
“映雪。”叶映雪本来以为临近的脚步声是那些甩也甩不掉的记者,心对快提到嗓门口了。
看见萧子涵,心里不禁一口气。
“现在估计出不去了,几个安全出口都有记者在那里潜伏,现在的情况估计可以比得上X man了。”
听萧子涵的口气就好像那些记者是什么恼人的苍蝇,想来他应该也是深受其害吧。
叶映雪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安寒月的脸色很苍白,可以说是没有半点血色,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报纸上被放大的照片。
安寒月记得这就是那天在公路上的场景,当时她无限落寞得靠在黎旭的肩上,只能说拍照的人抓拍的角度实在是很好,让有浓郁悲伤氛围变得暧昧无限,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估计现在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了,到底是谁会这么陷害自己呢。
安寒月的心里大致有了答案,见不得自己嫁给黎阳的,不就是那么几个吗?
她只是没有想到,才多久,她前脚刚走,林文雅后脚就有行动了。
叶映雪看安寒月只是沉默不语,一双微红的眼睛盯着报纸,被她抓过的地方有着明显褶皱的痕迹。
她应该很难过吧。
想上前安慰两句,可是却发现言语此时是那么得苍白无力。
黎阳脸色铁青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黎旭,报纸上的新闻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件事。
“有没有这种事?”黎阳的眼睛直直扫射着身前的人。
他不想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而对象更不应该是他的弟弟。
“我以为你会高兴才对。”黎旭无疑在火上浇了一把油,可是言语中没有丝毫的妥协,面对那双凌厉的双眼闪烁的寒光,他的语气淡漠如初,好像这件事和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或许是他这样的态度激怒了黎阳,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因子在作祟,黎阳一把拽起黎旭的领带,面含怒容。
“我说过让你别去招惹她。”
“怕我会伤害她?一个为其他男人都能心痛到选择用死来解脱的女人,你认为我的心能撼动到她几分。”黎旭的话语里有着满满的苦涩,纵使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就是她爱的女人心里装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黎阳睁大了双眼,好像刚才黎旭吐出了多么荒诞不羁的话。
“你说的人是……”黎阳拽着领带的手已经有了一些松动。
而似乎是想要给他最后一个打击的黎旭,他冷笑着。
“那个傻女人就是安寒月。”
黎阳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倒退了几步,最后沿着办公桌无力地滑下。
好像是为了映衬她的心情一般,本来还放晴的天空突然闪着闪电,不一会儿就有豆大的雨珠打在了挡风玻璃上。
细密雨水顺着玻璃缓缓流下,看起来是那么柔和,可是只有她知道刚才重击玻璃窗的雨珠发出的是怎么样巨大的声响。
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看起来平静,其实早就已经波涛汹涌。
心痛的感觉遍布全身,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逃离,脚下的油门用力地踩着,雨水从窗口打进来浸湿了她身上的衣服,熨帖肌肤的每一寸蜿蜒而下,好冷,冷透了,只想赶快找一个能解脱的出口。
他不接她的电话,因为早上的那篇报道吗?可是她是可以解释的啊,只是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她了。
看着依然黑着的手机屏幕,安寒月觉得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泛着冷意。
垂落在眉间的发丝衬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前方车的大灯刺激得瞳孔收缩,忽然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这时候安寒月才觉得身体有一部分未来得及排解的酒精已经在作祟了,她觉得倦意渐浓,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些松动。
耳边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蛊惑她,现在真的可以睡了,睡吧。
嘴角浮起一抹虚无的笑意,前方车辆的喇叭一直响着,伴随一声巨响,云雾雨天遮掩住了伤悲,只剩下妖冶的红衬着掉落一地的痛楚。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刺痛感,带了一些暖意。
缓缓地合上沉重的眼皮,心好像已经轻松了许多,一丝曙光透过云层,原来那个国度的一切也是这般美好。
只是对不起,没能让您看见我幸福的样子,就让她带着这唯一的遗憾,变成天上那一颗最为耀眼的星星吧。
或许那时候,她能学会祝福……
“你好,安先生,您女儿出车祸了。”手机自手掌滑落。
黎阳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见安文山沧桑的背影,还有脸上斑驳的痕迹。
黎旭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用这种方式来了结自己,这次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他了,他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耳光,然后大声斥责她,难道你就这么想要死。
他甚至害怕说出这个字眼,因为心里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哪怕这一刻,他的心里还是难以接受,那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人真的会是她,安寒月?
安文山抬头就看见匆忙赶过来的两人。
他的视线在黎旭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可是也只是淡淡的一瞥,随即又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大字上。
安文山的神情格外凝重,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又好像在怕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他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心里默默祈祷着,神经几度处于崩溃的状态。
三个小时过后,手术终于结束了,医生们先后走了出来。
安文山蹒跚着脚步上前,满脸的担忧,心情异常得紧张。
“您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只是病人的脑部受到强烈的撞击,可能还要多观察一个晚上,具体还有等病人醒来才能够判断。”
安文山听医生们说没事,心里的大石放下了大半,可是心里也有些忧心,脑部重创,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