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手的爱情故事（下）——月亮代表谁的心
`
高手连续说了几次“没想到”，估计是充分舒缓了情绪，接着说道：“没成想那天宇文化及那贼厮鸟竟然骑着一屁彪悍的枣红马，那姑娘一见立刻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当天傍晚两人就在长安客栈开房，做了那苟且之事！”
我和李靖哭笑不得，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劝劝正在回忆悲惨往事的高手。
高手仰天感慨：“他妈地有钱有势就是好啊，一天骑白马一天骑枣红马掩人耳目，俩马子住一个城里都不会穿帮，心里还一相情愿的认为自己的种马王子只对自己一人专一，其实根本是他妈瞎扯淡！”
我明白高手话里的意思，如果他是高家嫡长子，也不会象现在这么痛苦了，自古庶出之子的命运都是这么悲惨。我生怕高手悲愤过度，从这屋顶上跳下去，这屋的高度跳下去多半不会死，但不小心残废了就不好了，即使运气好没残废，砸到那啥的花草也不好啊，当下问道：“丽春院的小红就不提了，那城门护军统领那淳朴可爱的妹妹呢，你们发展的怎么样？”
“唉，别提了！”高手渭然叹息。
“怎么了？”杨广问。
高手神色黯然，徐徐说道：“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她是个好姑娘，可惜英年早逝，唉……”
“死了，不会吧？”我和李靖又一次异口同声问道。
“是死了，难道我还骗你们？”高手表情严肃。
“怎么死的？”我很是好奇。
“不知道，据说得了一种怪病，然后悄然离开了尘世。”
我和李靖二人没有说话，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此刻的我们不知道是在为那死去的姑娘默哀，还是在同情高手的遭遇。
“听到她死去消息的那天晚上，我狂饮三坛烈酒倒在大街上，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没心上人的，却这么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呢，难道在爱情方面我命犯天煞孤星？”高手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我和李靖。
李靖一脸愁容，显然已经被高手的遭遇和痴情深深感动。
我觉得高手这话有些夸张，估计是喝了三小壶酒并醉在自家床上，可高手所使用的这一修辞手法充分体现了他所受的精神创伤之深。看来高手这两年着实是经历一翻痛苦。
“那姑娘死去之后，我一个人去了北平郡……”高手似乎在自言自语。
“去那里干嘛？听说挺荒凉的，那地方离辽东也不远，一不小心遇到高丽马贼你就完了。”我惊呼道。
“就是因为那里荒凉，所以我才去，而且，我也乔装去过辽东，我还真希望高丽人将我给垛了，可惜我现在照样还活的好好的。”高手说这话的神态语气，俨然一个浪子。
这让我很是羡慕，难怪高手现在一口北平腔，原来是在那地方流浪过，想了一下问道：“那你也算是出国旅行过一次了，好歹现在算一海归，后来也该平静心态了吧？”
“平静，也可能不平静，我不知道。四个月前我回到长安，觉得自己不应该孤独终老，准备到处寻花问柳，没想到被宇文化及那王八蛋连续两次挖我墙角……”
“唉，是挺倒霉的，宇文化及那厮，我迟早会找他算帐。不过话说回来，老大，你觉得你这样到处留情有意思吗？”我问。
“我也觉得很没意思，当时我觉得如果失去这姑娘那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现在觉得虽然活得也没有意义，但这似乎不是由女人造成的，而且活着没有意义好像并不能构成自己终结自己生命的理由，因为放眼望去，大家都活得没有意义，否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吃饱了没事干的闲人。”
高手说这话的样子象个哲人，这番言论令我和李靖叹服。
“你们知道每次醒来之后，我第一个想起的是谁？”高手问道。
“谁？”这次只有我一人回话。
因为李靖还沉浸在刚才悲惨的爱情故事中不能自拔。唉，没谈过恋爱的人就是这么容易被打动。
“那个女人，我一直喜欢她，她却不喜欢我的那个女人。”高手说。
“啊！为什么每次都想起她？”我迷惑不解，在以前那个时代我也没什么爱情经历，空有很多经验心得，却没什么实战经验，所以不是很理解高手的心思。不过转念一想，我每次醒来想到的女人，不都是白云吗？
高手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表情悲怆，眼角似乎挂着泪痕，缓缓说道：“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忘不了她。其他的女人，只是用来排遣她在我心中留下的伤痛……”
“哦，我明白了，这意思是其他女人都是替代品。”我恍然大悟，这情节太老套了，以前已经见过无数次。
不过话说回来，很多人受到感情重创后，都会找个替代品。
“也许吧，此刻我觉得那样四处追女人没意思，她始终无可替代……”高手语气渐渐平淡，似乎大彻大悟。
“恩，其实这样也不错，男人就该专情才对，那你现在还想那姑娘吗？” 李靖问了一个傻问题。
“废话，不想我干嘛跟你们说这么多？”高手语气又不再平静。
“那她现在好吗？”看着李靖吃瘪，我接过高手的话匣子问道。
“不清楚，应该很好吧，应该是……”高手喃喃自语。
眼看有机会揭开那神秘女人的身世之谜，我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你们怎么认识的，这姑娘有那么出色吗，能让你魂牵梦绕？”
“在她成亲的那天认识的，我偶然看到了红盖头下她那娇羞的脸……现在想起来，已经过了好几年了。”高手回忆起这一幕，脸上竟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那意思是她根本不认识你？”我大吃一惊。
“算是吧。”高手回答。
我差点当场昏迷，好半天才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哥，我彻底服了你。以前虽然知道你单恋一枝花，但还不知道那女的根本不认识你，你们甚至就没说过一句话，还说什么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几年前你估计跟现在的我差不多大，甚至还更小，人家即使认识你也不太可能喜欢你啊！想当初白云喜欢九岁的我，不也是经历了一些曲折的吗，你当时也知道那些事。”
“那又怎么样，我会等下去。”高手坚持着自己有些荒唐的爱情理念。
“有什么值得好等的？人家已经成亲了，说不定孩子都会买酱油了！”我直接打击着高手，希望他从着虚幻的遥不可及的爱情中解脱出来。
“当然有值得等的。”高手坚持到底。
“等什么？”我实在搞不明白。
高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一字一字重重说道：“等他们夫妻七年之痒！”
李靖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我差点就从屋顶摔到院子下面去了。我们一致认为，高手疯了！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对着月亮继续发呆。
我索性躺在屋顶上，翻了个身，开始想念白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