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完了？”
凌玄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老者之前那恐怖的一击反复地在凌玄的脑海里回荡。
本来无比惊险的境地，就这样被这慵懒的老者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直到此时，凌玄才第一次正式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臭老头来。
老头身形瘦小，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极其脏乱的感觉，乱糟糟的白发散落在腰间，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脚下踩着一双破烂的草鞋。
这幅邋遢样子，实在无法让人将他和一个出手惊人的绝世高手联系在一起。
再看这老头的面容，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像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乱糟糟地白胡子随意的长在脸上，也不知道修剪打理一下，一看就是极不善修饰之人。
老者在一大摊血肉中拖起一节巨大的脊椎，看其大小便知是那四阶灵兽铁铠狂熊的脊椎。
只见老者将脊椎从上往下数第七节直接扯断，断口处缓缓地流出晶莹剔透的浓厚液体。
四阶之上的灵兽，其颈椎中都有非常珍贵的兽血精华，对身体极其滋补。
老者大口大口地吞入兽血精华，看得凌玄在一旁直吞口水。
“臭小子，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怎么报答老夫？”
老者喝完兽血精华，胡乱地擦了一把嘴，也不看凌玄，继续低头在那滩血肉中翻找。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把睡着的你拖走，你现在还有机会在这里找东西吃？”
凌玄没好气地道，这臭老头确实是帮自己解决了危机，但如果不是为了救走还在睡觉的他，凌玄也不至于弄得这般险象环生。
“哦？难道你还真觉得这帮小动物就能踩死我？”
这老头也不怕脏，一边说一边将地上散落的大片血肉踩得到处飞溅，看得凌玄一阵反感。
凌玄一时语塞，确实，以这老头子刚才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似乎完全不惧刚才的兽群。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厉害？我本就是不忍看你被踩成肉饼才冒险救了你，现在倒好，你还要我报答你，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就算明知自己占不着什么理，凌玄还是争辩道。
更何况，凌玄之前是真的出于不忍。
面对需要帮助的人，自己有能力出手却无任何作为，已是不善之举。
“那是你自己徒生善心罢了，与我何干？现在我救了你，才是事实！”
这老头虽然嘴上不依不饶，心里却知道凌玄的好意。
自己之前故意在林中装睡，身旁陆续有数名启圣院的学员飞掠而过，皆对自己视而不见。
就在老者内心感叹人心不古时，却被冒死凌玄折回救起。
从那一刻起，老者就开始对凌玄抱有好感，决定送他一场机缘。
自身难保还有心顾及他人安危，此等心境实为可贵。
“真是不可理喻！”
凌玄可不知老者心中所想，只知道这老头不仅不感激自己，还想倒打一耙，顿时心生失望，转身就走。
“这臭小子脾气还挺倔！”
若是平常人等，遇见像老者这般强大的存在，巴不得要扯上一点关系，求一番指导。
像凌玄这样一言不合直接走人的，确实出乎老者的意料。
“你小子心善，老夫的心更善！这场机缘我还就送定了！”
老者内心暗道，咧嘴一笑，瞬间就跟上了凌玄，像抓狗崽子一样，揪起凌玄的衣襟就走。
老头移动的速度极快，几个纵跃间，就来到了二三十里外的一个光秃秃的山头。
山头之上，仅有一间极其简陋的茅草屋，一个火坑，火坑旁有一卷草席，一个木架，木架上挂着两件破烂衣服，还有一个酒壶。
到了山头，老者直接将凌玄扔在地上，把凌玄摔了一个趔趄。
“你这臭老头是不是有什么病？先跟你说好，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抓我来也没用。”
凌玄正在气头上，却不想这老头二话不说抓起自己就走。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这荒山上来了。
在凌玄心里，这老头怪得很，实力又太过恐怖，自己反正拿他也没办法，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躺，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凌玄和他无冤无仇，这怪老头总不至于杀了自己。
老者也不在乎凌玄口出不逊，自习打量了凌玄一番，问道：
“老夫观你刚才逃命的速度，至少也应该达到了驭灵境后期，为什么现在看你浑身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我本来就只是个武者而已，哪来的灵力波动？”凌玄答道。
“武者？”
凌玄的回答，似乎激起了老者的兴趣。
“启圣院的那帮家伙什么时候允许武者学员出来历练了？”
“我被大长老逐出内殿了，在学院里又遇上了点事情，自己跑出来的。”
凌玄也不知道这臭老头打的什么算盘，在这种强者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问什么，便也答什么。
“你所说的大长老可是李秉？别胡说八道，他在启圣院可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怎么会无端赶你出来？”
老头的口气有些怪，似乎是与大长老有旧。
“德高望重？我呸！那糟老头子迂腐之极，跟我说什么武道有终，我不服，就跟他争，他说不过我，就直接把我打出来了！”
一边说，凌玄气头又上来了，啐了一口唾沫，愤懑地道。
“那你跟他争的观点是什么？”
老者含笑看着凌玄，似是有所期待。
“我跟他说武道无极，而且武灵应该平等，并没有高下之分，那老头误人子弟，非要我断了这个念头，坚信灵重于武，你说到底是谁胡说八道！”
“武道无极……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帝心界有意思，李秉那家伙有意思，老天的安排也真是有意思！”
听得凌玄的回答，老头突然莫名其妙地变得乐不可支，仰头大笑。
凌玄被这老头一连几个有意思搞得满头雾水，皱了皱眉盯着老者。
“你这臭老头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
“你这臭小子最有意思！老夫要收你为徒！”
老头大笑着对凌玄道，眼中尽是收不住的喜悦。
“莫名其妙！你这怪老头凭什么收我为徒？”
凌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语惊得不轻，这老头实力极为恐怖，能有一位如此高深的师父固然是好事。
但这老头行事如此古怪，不免让凌玄有些抵触。
“哈哈！凭什么？我莫天武要收徒，还头一次听人说凭什么！”
老头话音未落，凌玄已经震惊得从地上弹了起来！
天武尊者，莫天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