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用过午饭,二人去了趟藏经室寻了一本《太极入玄经·注解》便打算回栖隐林去,二人刚走到传道阁的门口,忽然听到一声叫:“两位小师弟。”回头一看,竟是个白衣男子,双目微含笑意,正看着二人,身影是那么熟悉,在那炎热的阳光下林一凡一度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程大哥!”林一凡欣喜地叫道。
此人正是林一凡阔别已久的程清河,虽然出去多时,但那份俊逸潇洒仿佛是刻在他的脸庞上般,不曾沾染一丝风尘之色。
虽说这几日林一凡已渐渐熟悉山上的生活,并认识了不少人,但要说在这灵天台宫上最亲近的人还是这位只有数面之缘的程大哥,哦,当然还有他们那位师侄--明月。
“别来无恙啊?”程清河问道。
“很好的,程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小石头雀跃道。
“昨日刚回,正准备去拜见过掌门师伯,想到你们初来灵台山,未能照看,还打算一会儿着去栖隐林瞧瞧你们,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听闻你们拜在玉铭子师叔门下,真是可喜可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也就第一次,哦不,是第二次见到师父,师父就要收我们为徒。”
“这是你们的仙缘造化,不知道师叔最近在忙些什么,改日我还要登门拜访呢。”
“我师父他现在正在闭关呢。”
“闭关?”程清河一愣,随之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叔刚收你们入门,怎么就去闭关了。”
“不知道。”林一凡摇了摇头。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们现在所修行的也不过是读书习字以及一些身上功夫,倒也不需要师叔亲自操心。”程清河说道。
“嗯。”
“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可以来寻我,若是找不见我,也可以吩咐明月······咦,明月,怎么没见你拜见师叔?”程清河突然想到此事。
程清河的话才让林一凡、小石头二人觉察到明月的存在,原来明月一开始便躲在程清河的身后,二人一见到程清河,未免太激动,竟是直接忽略了他。说起来自上山以来,二人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师叔好。”明月只得上前行礼道。
“上山前我吩咐你要好好照顾两位小师叔,你有没有认真做到?”程清河审问道。
明月一听此言不禁有些慌神,原来当初在临月观时他本欲收林一凡和小石头为徒,只不过遭到了程清河的否决,谁知造化弄人,待二人一到天台山上立马便成了自己的师叔,这中间的落差太大,实在不是他弱小的心灵接受得了的,在二人面前总觉得羞愧而不自在,是以凡事都避过二人,不与二人照面,哪里还记得师父的吩咐。
莫说明月,就连程清河听闻此事后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依他本意是让二人先随明月来灵台宫在传道阁内修习,待自己处理完师父交代的事情,便回山正式收二人为徒,却没想到二人竟有这般造化,此事不得不说是二人的福缘,但细想来,灵台宫上也唯有那位玉铭子师叔才能如此出人意料吧。
程清河理解明月的心情,所以并没有真的斥责于他,只是道:“如果日后两位小师叔有什么事吩咐于你,你都要赶紧去办,若是有做不到的,尽管来找我,知道了么?”
“弟子遵命!”明月唯唯答道。
“程大哥,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呢。”
“哦,什么事?”
于是林一凡便把修行遇到的问题详细地告诉程清河。
程清河一听便知这是初习太极入玄经常见的问题,便宽慰他道:“这是修习太极入玄经一定阶段后对灵气的感应,清气即是我们日常所指灵气,乃后天从天地间吸收而来,而浊气是我们身体先天存在的废气,你只要按照太极入玄经中的方法将浊气排出体外,而将灵气纳入丹田即···”
说到这里程清河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皱着眉头道:“你修炼太极入玄经有多久了?”
“我们现在刚开始讲解《太极入玄经》,所以还没来得及修习呢。”
“还没修习?”程清河震惊地看着林一凡。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程清河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是这样的,我方才所言乃是修习太极入玄经并达到炼气境中阶才会遇到的情形,像你这种连太极入玄经都没有修习过的人,照理说是感应不到灵气的,所以让我一时也不能理解。”
“炼气境?”听了程清河的解释后,林一凡心中的问号反而更多了起来,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听程大哥的意思,一凡他还没有修炼就到达炼气境中阶了吗?”
程清河仔细想了想才答道:“有点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听闻,所以不敢妄下结论,不如让我问问掌门师伯,我想掌门应该知道其中因由的。”
“那好吧!”林一凡一时间有些心事重重,却又奈何。
“你也不用担心。依我看这绝不是一件坏事。”
“放心吧,程大哥,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会努力修炼的。”
“对,不要忘了当初上山时的决心。”
“我不会忘的。”林一凡答道。
“这样吧,我一会就要面见掌门师伯,你不妨先在外面等一等,待我出来后再告诉你原因。”
“好的,谢谢程大哥!”林一凡激动地说道。
于是程清河便向元初殿走去。
灵台山上的元初殿乃是灵台宫的主殿,是灵台山的集会之所,位于元初殿之后的乃是灵台宫的后殿--灵沁殿,为天台宫历代掌门人的日常休息之处。玉虚真人便常在此处参悟道法。
程清河站在灵沁殿门外,恭敬得说道:“弟子清河拜见掌门真人。”
“进来吧。”一个温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于是程清河便推门走了进去,屋里并不见豪华,不过是些丹炉,拂尘等道家之物,屋内除了玉虚真人还有程清河的师父玉恒道长。
“拜见掌门人和师父。”
“清河啊,此次让你下山是为了让你探查石寨山之事,可有收获?”
“启禀掌门,弟子奉命前往石寨山调查行人遇害一事,发现竟有妖人作祟,弟子本着除妖济民之念,于山上寻到妖人的巢穴,却逢那妖人不在山上,只留一个狸猫精看守石室,我便收服了狸猫精,并在石室里等妖人返回。谁知那妖人甚是狡诈,未入石室便觉察到事情有变,竟果断逃窜而去。”
“弟子想师父常教我们********,如果此次不乘机铲除妖人,日后不定又荼毒多少生灵,便在狸猫精的引领下追到了皋涂山上,正好遇见玉阳宫门下的欧阳浩天在山上搜寻玃如兽,弟子便与他联手破掉了妖人的巢穴并斩杀了妖人,之后才回山复命。”
玉虚真人闻言点了了点头:“你做得不错,算是为百姓除去一大祸害。”
“师父常告戒我们,我道中人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弟子时刻铭记于心。”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呈给玉虚真人,道:“弟子在石寨山收服一只狸猫,它虽是被人所迫,但终究在石寨山做下罪孽,弟子不敢随意处置,便将它带回山上交由掌门裁夺。”
玉虚真人道袍轻轻一挥,便见一道清光从袋子里飞出,化成一只狸猫趴在地上,只听玉虚真人言道:“虽然你已犯天道,终究不是祸首,便罚你在天台宫修行三年,待日后去处魔性,再做几件功劳弥补之前的过错,便还你自由,你好自为之吧。”
那狸猫闻言连忙用头触地不停,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似乎在感激玉虚真人。
“你先去吧。”玉虚真人说完便见那狸猫三下两下地跃到殿外去了。
“弟子还有一事想请教掌门和师父。”
“但说无妨。”
“玉铭子师叔门下新收的两位师弟原是我引进的,所以跟他们很是熟络,今日恰巧遇到他们,林师弟因他在修炼清心诀时遇到问题来向我询问,我也想不出其中缘由,只好替他们求教于掌门和师父。”
“哦?在清心诀上竟然还有什么疑问让你也不解的,你说来我听听。”
于是程清河便把林一凡的情况讲了一遍。
玉虚真人闻言皱了皱眉,并没有立即回复程清河,而是向他旁边的玉恒道长问道:“师弟你怎么看?”
“如此情况,以往我只听到过一次。”玉恒道长似乎也有些慎重。
“我也是。”玉虚真人捻了捻他的胡须。
程清河连忙问道:“那林师弟这种情况是吉是凶?”
“据我所知,有过此类情况的只有你的师祖。”玉虚真人缓缓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