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那法咒究竟是谁给你的?”
他目光冷然,语气更是冷的可以结三寸寒冰。柔华心里其实已是害怕至极,但仍是摇了摇头。
那孔雀王不怒反笑,绝倾天下的面容在大雪中令人眼前一亮:“你若是不肯说,我这就去抓了那救你的仙人,然后杀了他。”
柔华心一凉,怒道:“你……”若是自己死那也就罢了,可是玄风,怎么能拖累他?她正踌躇,忽然,只见一片祥云从远方徐徐飘来,携灿灿祥光,催融融瑞蔼,乍然出现在这冰天雪地里,令柔华与那孔雀王不由都纷纷侧过头去。
仔细一看,那云头上原立着一人,那人着一身仿佛清莲染成的雪色长袍,手持琉璃葫芦,面容俊秀,神情和善,步不生尘,仙韵飘逸,这正是那南海佛国里的护法,惠岸行者。那行者在云头高声道:“尊者,切勿伤她性命。”
那孔雀王一怔,旋即道:“你不是那南海观世音菩萨的大徒弟吗,为何不在南海,反而来这里?”
惠岸行者道:“阿弥陀佛,我受观音菩萨之命,特来向尊者传达重返金身之法。”
那孔雀王似是有些不相信,道:“哦?什么办法?”
行者道:“尊者居练华山千年,却仍未再发显菩提之心,因此难以重返金身,复得正果。不久前天界与魔界开战,世尊见魔族生灵涂炭,无数怨灵不灭,危害三界众生,由是在众菩萨摩柯萨中,派遣尊者去往魔界,渡化魔界生灵,待到尊者功成圆满,自会回返灵山。”
那孔雀王听罢,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我自成菩萨以来,就从未渡过一人,去了魔界亦不知该如何是好。”
惠岸行者笑道:“这位姑娘,名叫柔华,即是尊者的指明灯。”
柔华?这是我的名字?
柔华惊喜至极,仿佛身处迷雾之中骤然得到了一缕明光,令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希望起来。那孔雀王听了行者的话,却是很惊讶,蹙着眉瞥了柔华一眼道:“就凭这魔女?”
那行者微微一笑道:“尊者,事不宜迟,快快出山吧。”说罢,惠岸行者就驾着云雾腾回了南海,柔华料想那孔雀现下是不会对自己不利了,且她本是魔女,到了魔界,许还能知道一些自己从前的记忆,不由十分兴奋。不过,那孔雀王看起来仍是不解的模样,却也只得微微叹了口气道:“也罢,多你一个人,想来也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利。”顿了顿,“还不快走。”
柔华点点头,便使了御风术跟上了那孔雀王,朝通往魔界的方向去了。
玉泽湖。
尽管已经过去了些时日,但柔华看着那片湖,却不由又想起了那天遇着的鱼怪,顿住了身形,再不敢向前了。那孔雀王道:“你如何不走了?”
柔华无奈道:“这湖里有些长得奇形怪状,且凶猛异常的鱼怪,那日我险些被吃了,现在看来还是心惊胆战。”
那孔雀王笑道:“原来你那日是被这窝怪追杀了。”顿了顿,“你说得对,这湖里许多鱼怪的确猖獗,临走前且让我好好收拾收拾。”
话毕,那孔雀王便御风停至半空,扬手一挥,那湖面便炸起一片片水花,声如雷霆,惊得那湖底龟鱼鼋鼍栗栗危惧,胆裂魂飞。不一会儿,那些个湖底的成精鱼怪就纷纷逃出水面,对着那孔雀叫苦连天,跪拜不停,那孔雀王道:“你们那日,是谁要吃这魔女?”
那些个鱼怪面面相觑,过了片刻,一只长相丑陋的鱼怪就瑟瑟出列,缩头缩脑道:“是,是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王饶小的一命……”
那孔雀王侧过头来,对柔华说道:“杀了他?”
柔华见那鱼怪面若死灰,叫苦不停,想来这妖当日虽想对她不利,可究竟也没伤着她,更何况这苦寒之地,这些妖为了生存,自然而然也就凶猛,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于是道:“尊者,他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妖,就放了他吧。”
那孔雀王道:“既然她为你求情,那就放了你,不过你们得把她给我驮过河去。”
那鱼怪喜从天降,忙磕头道:“小的不敢不从!”话毕,这怪就显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只长有一丈的大鱼,柔华小心翼翼爬了上去,就听见那孔雀冷冷道:“若你好好把她驮过去就罢了,如果她身上沾了一滴水,我都要宰了你。”
那鱼怪忙不迭的答应说是,柔华正想说不必如此,就见那孔雀已兀自眨眼间就飞过了这片大湖,到达了另一端,柔华只得叹了口气,忽而又想起自己此次魔界之行,情不自禁开口道:“魔界,现在究竟是如何呢?”
那鱼怪听见她的声音,笑道:“魔界?我看那里现在连这僻远的雪山都不如了,不知道哪一天,就被天界给统一了。”
柔华一怔:“听说天界和魔界最近在争战,您可知情形如何?”
那鱼怪道:“不久前那天宫太子历经完劫数,回归天界登上帝位后,便向魔界开战,天界势如破竹,魔界损失惨重,据说连魔王亦是战死,如今魔界上下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内忧外患不断,只怕是没得救了。”
柔华听罢,心中亦是万千感慨,道:“那天界为何如此厉害?”
那鱼怪道:“天界向来是三界之主,实力一直都是不可小觑的,但从前魔族也算是可以与其争个一二,想来是因老妖王和几位魔族的上古魔神归元后,魔界实力大不如前了吧。”
柔华点点头:“也不知为何,听你说完魔界的境况,我的心里总是痛苦的很。”那鱼怪笑道:“大人莫丧气,这万事无绝对,魔界许不久后就站起来了。只是不知,您与那孔雀大明王去往魔界是为何?”
柔华道:“我与他二人皆是受圣人指点,只是要做什么,却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鱼怪笑道:“以孔雀大明王的法力,到了魔界,争得王位只怕不在话下呢。”
柔华与那鱼怪相谈甚欢,到了岸,湖底的所有鱼怪都纷纷爬出水面来恭送那孔雀明王,柔华与他们道别后,与那孔雀王一齐行了半刻钟时间,就到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