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本来就不太平坦的路上,如今还出现了一个眼中钉,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在陆老夫人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解决这个障碍的时候,却让隔岸观火的荆芜乐开了花。虽然孙妙香有了身孕,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但是能够让陆老夫人不痛快,搅浑陆家这潭水,那她又何乐不为。
于是,陆家这一众女人里,渐渐开始重新洗牌,走向了一个奇妙的组合里。
孙妙香如今已经算是高龄产妇,对这个孩子更是重视的不能再重视,陆俭又由着她,活生生捧成了家里的姑奶奶。每天不光光要吃好喝好,脾气更是见天涨,家里的下人都被打掉了一层皮。
陆老夫人进门,就见到孙妙香躺在床上,地上摆了一地的东西,光是长命锁就买了五个。陆老夫人脸色一黑,语气也不善起来,“弟妹,你这是想要把人家铺子都买回来吗?”
孙妙香微微欠起身,也不行礼,“老夫人,我难得有了孩子,当然要金贵点养了。”
“你金贵我没意见,但总要知道点分寸吧,”陆老夫人冷哼一声,“昼儿马上要送拜师礼,家里又是这么大一家子,哪里经得起你这么大手大脚呢!”
被话一刺,孙妙香火也蹭得上来了,“老夫人,你的宝贝儿子是儿子,我肚子里就是一块烂肉了?”
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陆老夫人丢下一句,“谁家养的肉,谁出银子,就这么简单!”
看着陆老夫人走远,孙妙香叉着腰,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她之前是娘家势薄,只能成天夹着尾巴做人,好你个老婆子,还真把她当成软柿子捏了?!
孙妙香气归气,自己要是和陆老夫人争,那一定是胳膊抢不过大腿。孙妙香鼻嗤一声,你不让我花钱,姑奶奶难道就没办法了?
孙妙香的办法,当然就是在怀璧坊做掌柜的陆俭。
自从陆俭上任了副手,又气走了那个哑巴当家,如今在怀璧坊,那就是他的一言堂了。荆芜也知道这件事,却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在家做贤妻,更是助长了陆俭的气焰。
陆俭最近跑怀璧坊,跑得简直比自己家还要勤快,其实还是那句话,无利不起早。趁着一人独大的时候,陆俭不仅在私自克扣账款,还进了一些低劣的货物,利用差价中饱私囊。这一通折腾下来,陆俭自己的口袋是肥满了,可铺子里的生意却是急转直下,口风越来越差。
见这账上的生意少了,陆俭也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那独耳朵的宋发更是没闲着,三天两头找他干吵,闹得不可开交。
百无聊赖地翻着账本,陆俭有些头大,这么一点点油星子,连塞牙缝都不够了。一想到回去后,孙妙香又要找自己吵死吵活,陆俭便气不打一处来。
索性将账本一甩,陆俭从银库里提了二两银子,去勾栏院里喝花酒去了。
“诶哟,陆大爷,真是对不住您,那小柳儿已经被人给包了!”勾栏院的春花妈妈挥着鲜红的帕子,笑得春风得意。
陆俭重重一哼,“那就把玉儿给我喊来!”
春妈妈搭在陆俭的肩上,堆出一脸笑意,“不瞒大老爷,玉儿也给人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