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勋一怔,跟着陆宁佑这么久了,就没见他这么大阵仗过,这会儿怕是真的动了肝火要动手整治了,不自觉的看了看他怀里窝着显得疲惫不堪毫无精神的人,皱了皱眉。
陆宁佑也懒得再说,事情交代冷勋自然会办好,不再废话,弯腰把怀里看似有些晕沉沉的人儿横抱而起,大步往外走。
就这么张扬高调的抱着她走出医院,俞采洁窝在她的怀里,吃力的抬了抬头,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病房中,正好看到陆思年着急的追出来,两人视线猛然相对,俞采洁苦涩的笑了笑,缓缓的闭上眼睛,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像是不想让人发现,她咬了咬唇,把头埋进陆宁佑的怀里。
上了车子,陆宁佑也没说别的,小心翼翼的安置好她,给她扣了安全带,只是她一副状况外出神的苍白小脸,他看着却莫名的心里抽疼了一下。
因为他跟俞采洁的事情,家里都闹翻天了,他不得已回家听着老头子训话,被念的耳朵都长茧子了频频保证了才消了老头子的气,只是刚出来就听手下人回报说俞采洁在医院被围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当下是直接把会议取消了,连闯几个红灯,飙车过来的。
他看着她,把放置在车里的干毛巾朝她递过去:“擦一下,你是笨蛋吗?解释不清楚就算了,还站着被砸被泼水?遇到事情处理不了你不会打电话给我吗?”
一直处在发怔神游状态的俞采洁接过毛巾擦了擦,才回了神,开口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自然:“我……怎么能麻烦你……”
陆宁佑挑了挑眉,啧啧,这丫头还知道自己是给他找麻烦?也对,都把自己当成牛郎送警局去了,她怎么有胆子找自己帮忙。
只不过看她这个样子,陆宁佑脸色到底是缓和了不少,心里止不住也柔软了点,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笨拙的给她擦头发:“就你这个医生还不如人家那些街边的无牌无证卖祖传秘方的假大夫,人家被城管查都凶猛的理直气壮,你倒好了,本来就是你对,最后反倒千夫所指了,行了,下回有什么事自己搞不定,可以给我电话,笨的要死。”
他擦头的手很温暖,虽然动作比较生疏还有些笨拙,擦的俞采洁有些龇牙咧嘴的疼,只是怔怔的看他侧脸的时候,心里有些酸酸的,她真的是没想到,这样的时候是陆宁佑问都不问就站在她的一边护着自己。
而陆思年……
他们在一起三年了,可是却没有一点基本的信任。
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点,眼睛有些涩涩的,难受。
一路的恍惚,直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俞采洁才有些陌生的看了看周围,表情似乎有些木讷。
陆宁佑把车子停好,吧嗒的一下开了安全带的扣子,看她一眼:“这是我在这附近比较近的一套公寓,你到我那里洗个澡换个衣服再说。”
俞采洁张了张口,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陆宁佑也不管她,径直下了车,她四周看了看,也只能跟着下车,确实要她顶着一身的伤和湿漉漉回到自己家,她估计要感冒发烧了,而且伤口也急需处理一下。
进了公寓,俞采洁看了一圈,这里是三房两厅,装潢和布置都很简单,可是却仍旧让人觉得很高雅,只是颜色都是黑白为主色调,美中不足的就是稍微的冷硬了些。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暂时穿我的。”陆宁佑已经从房间里转了出来,随手把手里的衬衫朝俞采洁丢了过去,打量她一眼,又开口,“你身上湿了的衣裤等会放烘干机就可以了,先去洗个澡,不然你伤口麻烦。”
俞采洁抓着他给的衬衫,小脸有些微的红,只能呐呐的点了头。
洗了个热水澡,俞采洁才觉得昏沉沉的头有些清明,只是套着陆宁佑的衬衫,她不过一六五左右,陆宁佑一八三的高个子,衣服穿在她身上,简直像穿裙子似的。
低头看了自己一圈,也不知道是因为洗澡的水蒸气关系,还是真的觉得不自在,小脸通红通红的,她抱了抱自己的,刚才在医院被泼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现在里面可是真空上阵,不到她不羞赧。
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勇气拧开门把手走出去,陆宁佑在另外的浴室已经洗过澡出来,边擦着头边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不自觉的挑了挑眉:“你是掉进马桶了吗?洗个澡要那么久?”
门内的俞采洁咽了咽口水,两只小手揪紧了衣角,咬咬牙,也对,她总不能待在这里一直等到衣服被烘干吧?刚才洗澡是舒服了,可是伤口还瑟瑟发疼,不处理一下,等会发炎就不好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了心底的慌乱,俞采洁伸手开门走了出去,陆宁佑回头刚要说话,话就卡在喉咙里,他觉得自己有点呆呆傻傻的,愣着看她,总觉得有点失了魂似的。
该死的!
这女人里面没穿!
陆宁佑狠狠的闭了闭眼,把头转到另一边,稍微的稳了稳呼吸,只是开口的声音都有些暗哑:“那个……我把药箱子拿出来了,在桌子上,你伤口自己处理一下。”
“哦。”俞采洁皱紧了眉毛看他,有些纳闷,不是应该自己脸红不好意思吗?但是她怎么觉得陆宁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耸耸肩,她也不管他,反正他转过去不盯着自己看,自己还觉得轻松点。
走到一边的桌子上,伸手拿了药箱子,低头翻开找合适自己的药,陆宁佑紧绷着身子,撇开视线,逼着自己盯着窗口那一株紫罗兰,只是视线的余光却瞟到她白色衬衫的衣角,她微微的弯腰他能看到她似露非露的肌肤。
该死!
他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热!
烦躁的伸手扯了扯自己衣领,几颗扣子啪嗒的掉落,他也不管,只觉得热,扯了上衣就转身冲进浴室,他要洗个冷水澡才能灭掉心头那股邪火。
俞采洁有些吃惊,停下手里处理伤口的动作,朝他关门的地方看了过去,一时间有些迷惑,他怎么了,不是才刚洗过吗?怎么又要洗?这男人有洁癖?
手臂上的一些浅浅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了,俞采洁不禁低头看了看,腿上也有两处轻微的擦伤,她有些犹豫,自己里面什么都没穿,坐下站着,只要稍微弯腰都会春光乍泄,刚才还想着自己要到另一个房间去擦药,可是现在陆宁佑又进去洗澡了,就剩他一个人在,应该没事吧?
这么想着,俞采洁警惕的扫了一圈,才在床边坐下,长腿微微的曲起,手上的药轻轻的涂在擦伤处,却没想到浴室门突然被推开了。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接,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他没穿上衣。
她衣衫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