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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翼际山寻亲释疑惑 周公殿夜半讲道佛

话说这罗启生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殡仪馆的缴费窗口,向工作人员询问领回遗体的事,结果被告知得缴纳三千五百块钱的保管费以及一些其他的杂费。罗启生脸上瞬间出现三条黑线,这人是前天死的,到今天也就停尸三天而已,就得收这么多钱,这不明显的就是敲诈么!要知道那个年代三千多块钱还是挺多的一笔钱啊。

这罗启生这次回来也比较匆忙,而且在医院为秦珍也花了不少钱,现在手头上也并没有这么多,于是他决定回家先找找,看看邱欲中有没有在家藏些钱。罗启生来到大厅外面,这时候蒋定的尸体已经火化结束了,他父亲捧着他的骨灰低着头往回走,他母亲被人搀扶着跟在后面,罗启生也跟了上去,就这样一群人上了车,回家了。

罗启生回到家后,用书记给的钥匙打开了房门,走进去依然是寒气逼人,他关上房门,打开灯,开始寻找,不光是寻找邱欲中留下的钱,他还希望能找到一些邱欲中死亡的正真原因,他总觉得邱欲中的死没这么简单。

堂屋没有什么好找的,乱七八糟的破碎家具,略微渗人贴满符文的墙壁,一片狼藉。罗启生直接来到了邱欲中的房间,打开房间门才发现,房间也不比堂屋整洁到哪去,衣橱里面的衣服都被扔到满地都是,床铺板也被掀开。罗启生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有人入室抢劫,在打斗过程中杀害了邱欲中?可警察又说是脑溢血死亡,没有他杀痕迹,那就只有可能是邱欲中被送到殡仪馆之后有人乘虚而入。

打开衣橱最下面的一层暗板,翻出来一个生锈的饼干盒,用钥匙撬开那大圆盘盖子,“砰”,入眼一看,嘿,钱还真不少,倒在地上一张张整理起来,居然还有五千多块钱,一想到邱欲中省吃俭用攒了这么多,日子肯定不好过,想着想着眼角又湿润了。收起钱之后,罗启生就开始整理房间,一个钟头过去了,房间才收拾妥当。

紧接着,他来到二楼,二楼倒没什么,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化。进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了一件旧衣裳穿上,因为房子里面实在是太冷了。看到那张双人床,罗启生又想起了那年夏天暑假,想起了秦珍,他躺了上去,连日来的疲乏让他突然感觉好困,不自觉就这样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六点多,天已经黑了,晚上的气温更低了,罗启生被冻醒了。他一拍脑袋心道:“糟糕,爷爷的事情还没处理呢?”。可是现在去,时间又来不及。“明天再去吧,现在还是先把家里收拾一下”罗启生自言自语道。

出了房门准备下楼去收拾客厅,突然听到阁楼有吱吱的响动,这阁楼里面没啥特别的东西,都是邱欲中存放的一些法器,旧书,旧衣服之类的东西。罗启生小时候经常和蒋定躲在阁楼里面“修炼”,后来长大了之后,就开始排斥这些“骗术”,也就再没进去过了。罗启生找来一个梯子,打开阁楼的“暗门”,爬了进去。

这里面也是凌乱得很,东西散落一地,在阁楼的一个角落堆放着邱欲中生前用来“化妖”的罐子,一个个都被泥封得死死的,只有一个罐子破裂了,碎片撒了一地。罗启生走了过去,惊的两只老鼠四处乱跑,原来那响动是它们引起的。“既然都已经上来了,那就连这里也一起收拾下吧。”罗启生这样想着。

他先将那破裂的罐子用脚踢到一边,然后再装到一个旧纸箱里面,清理完之后,他突然又对其他保存完好的罐子有点好奇了,罗启生抱起一个罐子,放在灯下面,用手掏碎封泥,小心的揭开油纸,接着一股酒香飘了出来,罗启生心道:“看来爷爷泡的药酒还是很有一手的嘛”,刚好罗启生感觉有点冷了,于是抱起罐子喝了起来,酒味之醇美,此处不题。

且说这罗启生喝了酒之后,身子便渐渐的暖和了起来,然后他又开始整理那些旧的书籍。这些书有新有旧,最新的一本,那也是用繁体字铅印的,可见这些书是有些历史的。而那些比较旧的书都是线装的,少数铅印的,大部分都是手写的。罗启生大略的看了些,都是些道家经书,有一些还是自己小时候看过的,有的甚至还练过,现在想来,都还觉得好笑。正在整理时,突然发现最下面有一个小木箱,打开木箱之后里面有一本书,看这包装,可见邱欲中对它是相当重视的。

这书一看就知道很有些年头了,线装,右翻,蓝底封面,纸张泛黄,还有虫咬过的痕迹,书的名用繁体小楷所写《长生不老决起死回生术》。罗启生被逗笑了,他想不到爷爷居然会收集这种玩意,不过笑过之后,他内心又是多么希望这书是真的啊,书的反面写着“赠吾兄欲中”,落款为“欲发”。

收拾完旧书之后,他又开始去收拾那些旧道袍,这些道袍可是跟了邱欲中好些年的,还有放在旁边的那些法器,罗启生都整理了一遍,就在他以为全部整理完毕的时候,在法器堆的后面又发现了一个小木箱,罗启生笑了笑心道:“看看爷爷又在里面藏了些什么好东西”。

这个木箱要比之前装书的那个要大很多,罗启生把它搬到灯光下,撬开锁,才发现里面藏着的都是些信件。信件都是由一个叫邱欲发的人从翼际山寄过来的,罗启生坐在灯下,一封一封的看着,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才看完。由于信件只有那个邱欲发所写,所以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大致上可以知道,这个叫邱欲发的人是罗启生的爷爷邱欲中的亲弟弟,两人年少时一起拜入了一个道教门派--镇仙道。同辈共有师兄妹七人,一起在山上修行十余载,后来邱欲中貌似背叛了师门,下山而去,至于是何事,信中并未言明。

罗启生觉得有些惊讶,因为关于这些事他的爷爷邱欲中从来都没有向他提及过,他甚至连有邱欲发这样一位二爷都不知道。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邱欲发居然在信中说他已经领悟到了长生的法门,想邀邱欲中上山一聚。罗启生又重新拿起那个小盒子,拿出里面的那本《长生不老决起死回生术》,又大致的看了一遍。感觉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之前小时候看的那些书都差不多,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完全就是一本忽悠人的书。可是又为什么邱欲中要这么小心的保护它呢?罗启生心里想道:“也许这本书所讲的内容是真的,只是我悟性不够,而现在刚好有这么一个二爷,貌似他还有些道行,如果他真的会些道法,又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道术,那不是爷爷和秦珍都会有救了。”。

这种思想就是典型的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一个已经死去,一个也即将死去,科学的医术已经救不了他们了,那现在又有这么一种不科学的方法,有可能会让他们都好起来,那为什么不去试试呢?罗启生觉得有必要该去见见他这个从未谋面的二爷了,也许他会是一次转机,一次改变所有人命运的转机。

且说这邱欲发所修行的处所,位于武昌郡,南汉村,翼际山。在山南有一道观,名曰“镇仙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饭馆呢!

这道教在早期的时候,有着各种各样的教派,最早出现的有太平道,五斗米道,李家道,上清派,灵宝派等等,由于各种原因,到了后期,这些教派或衰灭或合并,最后只剩下正一和全真两大教派。而邱欲发所属的镇仙道,创立于南北朝北魏时期,创教祖师于良,为避祸逃难至翼际山,徒手建馆,自创镇仙道,取名“镇仙馆”,收徒四人。由于当初于良是逃难避祸,所以他并未大肆传教,世人多不知这一派系,史书上也无甚记载。

这一日,邱欲发早上出门办事,只留弟子在馆内照看,一小道士在院内扫地,忽听的有人在重重的敲门,小道士拿着扫把就过去开门,馆门打开,只见一男子立于门外,此人正是罗启生。原来今日早上六点钟,罗启生出了门,叫了辆车来到了县城殡仪馆,交了钱就想带着邱欲中的尸体走,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什么也不放,非要罗启生再交一笔钱将尸体火化掉才能带走,而且必须得买他们的骨灰盒,这罗启生哪里肯火化掉爷爷的尸体,这要是真火化了,就算有再高的法术估计也难以救活咯。罗启生当然不愿意,就对工作人员说道:“我爷爷一出事之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都没有在家停过一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村里的习俗,这人要是走了必须得在家停三天才能火化下葬,今天我将爷爷带走。回家操办丧事,三天后我自然会再回来火化,该你们赚的钱一分也少不了你们的。”,说完就往工作人员手里塞了个红包。

后面的事情自然是简单了,殡仪馆的人叫了车将他们送了回去。这罗启生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家的大冰柜打开,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然后就将邱欲中的尸体放在了里面,并将温度开到了最低,没错,罗启生就是想将邱欲发的尸体冻起来,以待日后所用。

当罗启生安排好手上的事情之后,就开始上路了。这信上的地址并不难找,离汊川县也并不算远,坐大巴车,中午出发,傍晚时分就到,只是上山花费了些时间。这个“镇仙馆”占地面积不大,房屋不过数间。罗启生上山时走了不少冤枉路,到了门前已是气喘吁吁,他抬头一瞧,“镇仙馆”三个大字悬于头上,便知定是此处无疑。且看这匾上的三个字,虽然大气,但却又感觉劲道不足,想必题字之人虽见识广阔,但应该年纪较轻。

罗启生踏上几个台阶,重重的拍了几下那朱红色的大木门。“砰砰砰”,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小道士前来开门,小道士问道:“你找谁,有什么事吗?”。罗启生瞧了瞧眼前的这位小道士,年约十八九岁,长的是眉清目秀,穿着一蓝色长衫,束发扎髻,手中还拿一扫帚。罗启生问道:“请问邱欲发邱道长在吗?”。小道士说道:“师父下山办事去了,还没回来,你有事可以进来先坐坐。”。罗启生道了声谢就跟着小道士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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