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动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开始的，也许在我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云茜在马路对面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凯文。
绿灯一亮她马上穿过了马路，“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走吧，你想吃什么？”凯文的眸中透着温柔。
“真的？我想吃什么你都请吗？”云茜笑着眨眨眼。
凯文装作掏钱包的样子，“还好，有够厚，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你扔在那儿抵债喽！”说完他很快地向前跑起来。
“喂！李凯文！”云茜追了上去。
“走吧，宋云茜小姐，我可是很饿了！”凯文回头朝她喊。
云茜真是美美地享用了一顿午餐，她记忆中好久没有这样大吃大喝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吃得好饱啊！”
“当然饱了！小姐，你的胃塞满了，我的荷包可就瘪下去了。”凯文苦哈哈地说，“你可真能吃！”
“光看着你吃也会觉得很香。”云茜的耳畔好像又听到斯寒低醇的声音和他脸上的温柔，脸不由红了起来。
“被我说得不好意思了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凯文打趣地说。
两人又找了间酒吧。
“这儿很棒吧？”凯文环顾一下四周。
“我发觉你很喜欢来酒吧。”云茜饶有兴趣地说。
“我喜欢这种气氛。”
两人慢慢地抿着酒，“我可能会比你先结婚哦。”凯文忽然出声。
“为什么？”她有些奇怪。
“因为被你拒绝了总要比你先结婚才有面子啊！”凯文开起了玩笑。
云茜笑了，笑容里却带着少许轻愁。
“你和那个‘18岁男人’怎么样了？”凯文有些迟疑地问。
云茜淡淡一笑，“还没有开始又怎么会有故事？”
凯文觉得很意外，他想不通这是怎样一个故事。
“你小子说什么呢？”忽然酒吧里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云茜和凯文都是一惊，朝发声处看去，说话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是湛元！湛元拿起一只酒瓶，猛地向地上砸去。周围发出一阵惊呼。
“该死的再说看看！”湛元又冷又狠的表情让云茜很不安。
“说什么？说你妈不要脸吗？”有个声音嬉笑着地说。
湛元扑了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酒吧的服务生刚想上前阻拦，被湛元打的人忽然抡起一只酒瓶朝湛元身上砸去。
“湛元！”云茜发出一声惊呼，湛元挡酒瓶的手臂已经鲜血淋淋。
湛元回头，看到了云茜。
医生在为湛元检查，云茜和凯文等在外面。
“你认识他？”凯文有点奇怪云茜会认识那个人，他看起来像是不良少年。
“嗯，是朋友。”她看起来有点担心。
“没事的，他只是被酒瓶扎伤了。”凯文安慰她。
门开了，湛元走了出来。臂膀吊着绷带，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已经被包扎好。
“李医师，怎么样？”云茜上前询问。
“应该没什么事，待会片子就出来了。”
云茜松了口气。回头看着湛元，他也正望着她，“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哥？”
“不要、不要让他知道。”湛元像被刺到一般断然拒绝。
“可是……”云茜欲言又止。
“宋医师，别让他知道，我不要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湛元的声音又冷又倔。
“好吧。”云茜答应他，“我们先到门诊部去等片子。”
来到门诊部，湛元看看凯文，“你男朋友吗？”他闷闷地问云茜。
“不是，我只是云茜的朋友。我叫李凯文，你好。”凯文友好地看着湛元。
湛元看他一眼，别开头去不吭声。
凯文不在意地笑笑。
“湛元！”
有人叫他的名字。
云茜和湛元都吃了一惊，因为斯寒正朝他们走过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湛元，你怎么了？”斯寒看到湛元本来就很意外，又见他吊着绷带的手，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想去握他的手。
湛元反射性地推开了他，“没什么，你别管！”
“湛元！”斯寒喊他，这个弟弟为什么这么固执、这么倔强？
“哥！”湛元也喊了起来，“拜托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好，我不管你，但是至少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斯寒默默地看着他，轻轻一叹，转身离开。
听到声响，湛元一直别着的头才忍不住转过来。
云茜看着斯寒的身影，那身影看起来既孤单又脆弱。她朝他跑了过去，追到医院门口。
斯寒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看她。
“那不是他的真心话。”她望进他眼眸的深处。
“我知道。”他对她淡淡一笑， “我会好好照顾他。”
他已经走远，云茜依旧怔怔望着前方。
凯文站在她身后，心中喃喃自语：“是他，我早该想到。”
很快到了楚长建说去度假的日子。云茜特意和湛元一起去，而楚长建则和斯寒还有湛元的母亲先行一步。
在飞机上，云茜察觉到湛元的不安。
“你是紧张吗？”她看着湛元闷闷的样子有一点笨拙，他还是个孩子。
湛元默默看她一眼，“我真的该去吗？”他还是有点疑惑。
“要去的，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母亲，还有你哥哥和父亲。”云茜温和的声音慢慢平复他心中的犹豫。
“宋医师。”
“嗯？”云茜看着杂志漫应着。
“你喜欢我哥，是吗？”湛元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云茜抬头看他，被看出来了吗？
她虽然在笑，湛元却感觉到忧愁。他蹙了蹙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默默坐了一会。
“你见过我大嫂的照片吗？”他忽然问。
云茜将视线调向窗外，除了云什么也看不见，“看过，她很漂亮。”她想起相片中智茵温婉美丽的样子，轻轻叹息着。
“大嫂……她真的很温柔很美丽。”湛元的声音里透着平时没有的柔情，脸上的表情也很怀念，“你一定不知道，我、喜欢大嫂。”湛元忽然看向她。
云茜也凝注着他，脸上没有吃惊的表情。
“我喜欢她，从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善良。”他忽然很难过，云茜不知该说什么，她从来没想到湛元心中还有这样一个秘密。
“可是她心里只有哥哥，只要你见到她看哥的眼神，你就会知道她有多爱他。”他继续缓缓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或许是在你面前很放松，很想对你说。”
“湛元。”云茜的声音很温和，“如果你愿意，想说的时候就对我说吧，我很乐意当一个倾听者。”
湛元对她漾起一个极好看的笑容。
云茜和湛元到达别墅时没见到什么人。
进了大厅，“湛元，你来了啊。”一个低柔的女声响了起来。
云茜转过身，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她显得娇柔美丽，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美丽得让人心动。
“妈。”湛元拥抱住她。
云茜很羡慕这样的情景，她妈妈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这位就是宋小姐吗？”吴慧玲朝她微笑。
云茜觉得她很温柔，让她有亲切的感觉，“是，伯母你好，我是宋云茜。”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慧玲微笑着。
“妈，爸和哥在哪里？”湛元忽然问。
“你爸在书房，你哥出去画画了。”
云茜和湛元走上楼。二楼的长廊里有许多人像，看来像是家族画像。云茜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然后她看到了一幅画像，画中的女子她认得——那是智茵。
智茵，她好美。她怔怔看着。
“大嫂她真漂亮，是吗？”湛元也出神地看着画像，眼神中透着眷恋。
“这幅画栩栩如生，太逼真了。”她不禁叹着。
“是我哥画的，三年前画的。”湛元转头看云茜，“那时大嫂已有四个月的身孕，看不出吧？”
云茜有点吃惊，她从来没听过斯寒和智茵有孩子，“那……孩子……”她有点迟疑地问。
“大嫂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湛元淡淡说。
云茜很难过，智茵还没来得及生下她和斯寒的孩子就已经离开人世了吗？这似乎太残酷了！
“云茜，你来了啊。”楚长建从书房里走出来就看到了湛元和云茜。
湛元的神色不大自然，冷冷地叫了一声“爸”之后便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楚长建又露愠色，但看向云茜后心情就好起来。
他笑眯眯地问：“云茜，要不要一起去钓鱼？”
云茜摇摇头，“楚老先生，我想要四处走走。待会你钓到鱼之后，我来煮鲜鱼汤，好不好？”
“也好，你的手艺好不好？我可是很挑剔的。”
“你尝过就知道了。”她微微一笑，非常自信地回答他。
云茜漫步在林中的小道，这小岛的风景非常迷人。四处菊树掩映，青山翠谷中时不时有橘子的清香飘入鼻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确实是一个让人神清气爽的好地方，足以忘却忧愁。
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斯寒抱膝坐在岸边，她的心动了动。
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他听到声响，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湛元的伤已经没事了，刚才他还和楚老先生见过面。”
斯寒点点头，依旧静静望着江水。
微风轻轻拂过，吹皱了江水，泛起层层涟漪。
“你不在画画吗？”她看到扔在一边的画板和画具。
“本来是，不过，景色太美了。”他低沉柔和的嗓音回荡在云茜耳畔。
转头专注地看斯寒，他俊逸的侧脸是那么清晰地显现在她面前，她的心为他而跳动。不由自主的，她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闭起了眼睛。如果让她在这里坐上一辈子，她也愿意。
楚长建透过树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悄悄走开了，心中很愉快……
斯寒一直靠在落地窗边喝着冰水。他根本想不到父亲会让他娶云茜。当晚饭后父亲把他单独叫到房里，对他这样说时，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爸。”他觉得父亲在说一桩几乎不可能的事。
“你觉得不可以吗？难道你想一直就这样过下去，你不想要幸福？”楚长建反问他。
斯寒一下无声，“幸福……”他忽然想到了智茵，智茵因难产被送进手术房前的那个表情他永远都记得。
她一直望着他，用她清澈的眼睛深深看着他，“斯寒，你要幸福！”
“你要幸福！”
这是她最后对他说的话，那时的她是否感知了离别？智茵要他幸福，可是，他真的能得到幸福吗？他能给云茜幸福吗？
“爸，云茜是一个好女孩，我不能……”
楚长建打断他的话，“既然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就把她娶回来好好地照顾她，让她幸福。云茜这孩子其实很寂寞！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你们俩可以一起拥有幸福，这也是智茵所希望的。”
“拥有幸福……”斯寒喃喃低语。他，真的可以吗？
清晨的小岛沐浴着晨曦，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云茜一夜好眠，早早地起床想去游泳池。别墅的游泳池是露天的，清澈的水面漾着微波。
红色的泳衣，衬出她白皙的肌肤，她看起来娇俏而充满活力。来到泳池边，她才发现有人比她更早，是斯寒。看来他已经在水里游过，现在正躺在椅上喝着果汁。
“早！”他向她问好。
“早！”尴尬地向他打声招呼，她转身跳进了泳池。
清凉的水让她很舒服，她伸展四肢，悠游地徜徉在水中。刚转了身，右腿忽然一阵痉挛，好痛。云茜有些慌了，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景。她的右腿不能动弹了，疼痛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蓦地往下沉，呛了好几口水。
斯寒本来躺在那儿欣赏着云茜优美的泳姿。他觉得她就好像水中的精灵般，但忽然的，他发现她的不对劲，她在挣扎！
他跃了水中，快速向她游过去。
当斯寒自水中抱住云茜的腰将她拖出水面时，她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抓着他，整个人都贴着他就像他是一块浮木。
斯寒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她还没意识到吗？他们现在的姿势很暧昧。
“云茜、云茜！”他在她耳边轻唤她，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用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回过神来。抬起头却跌进他深邃的眼眸中……
她的眼底有点迷离，水弄湿了她的头发，散乱不堪，这样的她看起来美丽而诱人。他伸出一只手去理她的发丝，并顺应着心里的感觉，低头吻住了那两片柔美的唇瓣。云茜意识到斯寒在吻她，她的心跳得好快，手碰触到他坚实的胸膛，心跳得更厉害。她一只手臂环上了他的颈项，整个人都被他搂入怀中……
他居然吻了她！云茜一整个上午都躲在自己房里，不好意思出来，怕遇上斯寒，甚至任何人。只要一想到早上泳池里的那一幕，她双颊的温度就不由自主地往上升，天，怎么会这样？
“云茜，”吴姨在敲她的门，“吃午饭了。”
“我来了。”她匆匆回答，一想到出门即将遇上的人，脚步又有点迟疑，然后她甩甩头，禁自一笑，难道连面对他的勇气都要没有吗？
慢慢走下楼，看清了餐厅里围坐在一起的几人，没有斯寒。见他虽是忐忑，但没见到他，她发现自己心里充斥的竟是失落。
她默默坐了下来，楚长建瞥她一眼，忽然说：“公司有急事，斯寒回去处理了。”
“噢。”她闷闷应了了声。
午饭后，在老人房里和她一起喝茶。
“丫头，在想什么呢？老是发呆。”老人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看她。
她脸微微一红，“没什么。”
“是吗，斯寒对你说过什么了？”
“什么？”她茫然地问。
“就是结婚的事啊。”楚长建说得理所当然，笑呵呵接道，“我可是很喜欢你做我的儿媳妇。”
“楚老先生，你是说你跟斯寒提过结婚的事？”云茜红着脸问。
“是啊，怎么？这臭小子还没跟你说？！”
“楚老先生……”
度假回来，云茜有些失魂落魄，好像忽然少了些什么东西。这天接到凯文的电话，请她和自己去参加一个聚会，听他在电话那边可怜兮兮的声音，云茜答应了他。
舞会上熙熙攘攘的人很多，云茜心不在焉地站在一边。
“怎么，很闷？”凯文摆脱朋友，走到她身边。
“是啊，凯文大少爷，你该好好谢我，牺牲了那么美好的夜晚，陪你来这聚会！”云茜瞪了他一眼，将一块水果色拉放入口中，使劲嚼起来。没什么可做，她可以吃东西，好在还有满桌的美食。
凯文乐呵呵一笑，“好吧，那你就在这边多吃点，要不要听我给你带来的好消息？”他故意眨了眨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什么？”云茜没什么兴趣。
“据说，楚斯寒待会儿会到哦！”
他的话让她差点呛了一口，随即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凯文笑笑，走了开去。
云茜不由自主地悄眼望向门口，但想想又觉自己在做傻事，何必呢？那一吻对他来说也许真的不算什么，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她不该将自己困在里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嗨！”她听到身后有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和她打招呼，云茜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斯寒。
咽了口口水，“你好！”她有点发窘得跟他打招呼。
“你好。”他微微一笑，从容又优雅。
她竭力镇定住自己，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该说些什么。
“Hello，Sam！”
身后有人叫他，大概是他的生意伙伴，在她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歉意地一笑，离开了她。她的视线随着他转移，看到他在人群里谈笑风生，同时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悠扬的乐声四起，是一支抒情的舞曲，她看到他走向自己，云茜一阵心跳。
“赏脸跳支舞吗？”斯寒向她伸出了手。
无法思想的，她已经将手交到了他的掌心，被他宽厚的手掌握在手里，她一阵心悸。
“你舞跳得不错。”斯寒微微一笑，在灯影婆娑中看着云茜，云茜被他看得两颊温度又在上升。
他手心传来的热烫温度稍许拉回她绮思的心，她抬眼看他，“你手心很烫，是不舒服吗？”此时距离这么近，她才发觉他的脸色真的苍白。
“只是有点发烧。”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你在发烧？”
“没什么。”他笑笑，“大概是累了的缘故。”
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舞曲结束了，斯寒放开她，径自走去自助餐桌边。
他取了一杯酒，云茜睁大眼睛看着他用酒送下了两颗药丸。
“你在做什么？”她走过去，夺下他手中的酒杯。
“怎么了？”他看她的表情很不解。
“你还是那个医大高才生楚斯寒吗？就算不做医师，起码的常识还在吧！竟然用酒送药，你知不知道危险？”她很生气，觉得他是在糟蹋自己。
他不在意地笑笑，“我试过很多次，没事的。”
“Sam。”旁边过来的人又把他拖了过去，云茜站在那里，看他在和人说笑中又举起了酒杯，一杯一杯地喝下。
她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酒，对着惊愕的人群说：“对不起，他身体不舒服，不能再饮酒，请让他需要休息一下。”她拉着斯寒便走。
“小姐，你是……”其中一个愣愣开口，不明白这忽然冒出的女人是谁？
“我是他的私人医师。”
云茜的眼神让提问者不敢造次，讷讷地退到一边，看着斯寒被她拖走。
斯寒有些头晕，一直被她拖到门边，她才松了手。
“你什么时候成我的私人医师了？”他笑笑，脚下有些虚浮不稳。
“我送你回去。”她神色镇定，“你需要马上休息。”
“可我还不能……”
“没得商量！”她迅速截断他，又拉住他的手往外走。一直走到门廊，“你的司机呢？”云茜环顾四周。
“我叫他回去了。”斯寒头痛得厉害了，靠到一边的柱子上，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云茜瞧他一眼，“把手给我。”她走过去，让他搭在自己肩上，扶住他，“我们叫出租车好了。”
坐上出租车，斯寒已经昏昏欲睡。云茜在他耳边说：“我送你回去。”
他听见了，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我这副模样，爸看见会担心。”
云茜怔了下，那去哪里呢？司机又在询问，一旁的斯寒却已倒在她肩上，睡了过去。
“喂！别睡啊！”万般无奈下，云茜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斯寒好像睡得很沉，云茜扶他躺到床上，他一翻身，竟然沉沉睡去，丝毫没去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个商人可以如此没有安全意识吗？云茜念及此，微微一笑，替他整了整衣物，盖上被子，想让他睡得舒服些。她见斯寒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脑后的枕头，将脸贴过去就像个孩子那样甜甜地睡过去，她怔了怔，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好看他。
伸过的手不由自主地碰触到他的额头，用手划下他俊挺的面部线条。一道一道，从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隔了七年，她竟然可以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她轻轻一叹，静静躺到他的身边，感受他温暖的呼吸如风般抚过脸庞，在这份安定中她渐渐入睡。
她做了一个好梦，云茜伸展了自己的手臂，依旧回味在美好的梦境中不想睁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睁开眼对上的竟是他幽深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看她。
她一下清醒过来，想起昨夜她竟在他身边睡着了，几乎是跳着坐起身，惊慌地看他。
他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刚刚还一副好梦甜蜜的样子，下一刻就惊成这样，他让她不安吗？
他微微一笑，闪着黑眸问她：“早啊，你是不是做了好梦？”
两颊的温度迅速烧起来，“早……”她支吾半天才说出这一个字。
现在的情形真是糟糕，她该从何说起，偏偏他看来又那么坦然。
“我昨晚喝醉了？”他很好心地替她开了口。
“是的。”提起这个，她的思绪倒很快回复，看他的目光带点责怪，“确切来说，你不是‘喝醉’，而是你用酒精送药的结果。”
他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然后你就把我送来这里？”他挑了挑眉，环顾四周，“这是你家？”
“那是因为……你说不想让楚老先生担心。”她又没了气势，声音变得细小，不管为什么，反正她就是觉得窘，特别是想到他是看着自己醒过来的。
“我好像有点记忆。”他像是没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只是随意地点点头，“浴室在那里面？”他指了指乳白色的门。
“是。”她胡乱点了点头。
“不介意我冲个澡吧？”
“啊？”她怔了一下，脸又红了红， “可以……”她讷讷地应道，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斯寒洗完澡出来却不见云茜的人影，有点奇怪，才一会的工夫她跑到哪里去了？打开厚实的窗帘，才发现外面竟下着大雨。
这时，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回转身，见是云茜跑了进来，“好大的雨啊！”她边跑边叹，手上的雨伞湿淋淋地直流着水，身上也湿了大半。
“你去干什么了？”斯寒不禁问。
她冲他一笑，提了提手里的袋子，“买早点啊！”
“早点？！”他不由瞪大眼睛看她，这么大的雨，她还跑出去买早点？
“我一向不在家里吃早点，所以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你来得又不巧，连冰箱都空掉了，你昨晚喝了酒，又在发烧，还是有营养的早餐粥对你最有益处……”她自顾地说着，动手分配食物，没注意到身后的斯寒一直在看她。
她回过头，微微一笑，在看到他的眼神后，她住了口，他是那样深深地、深深地望着她，让她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是被他专注的视线捕捉。
“云茜！”他慢慢走近她，离她好近好近，几乎就能贴上她的脸颊，她呼吸之间尽是他的气息，她的心怦怦地跳着、跳着，痴痴地看着他。
他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散发，温柔地凝视她，“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手里拿着的空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他、他在说什么？嫁给他？他在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她？！
斯寒微微一笑，俯身捡起那只可怜的碗，幸好没有碎。
坐在餐桌上，云茜呆呆地看着对面的斯寒，他吃得一副很香甜的样子。
“这家的粥品很棒，你为什么不吃？”他看看她。
“哦，我这就吃。”她急急回应，低头吃起来，但忍不住又看他一眼。
好像等着她目光似的，他也在看她，微微一笑，“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等。”
她心又一跳，他是当真的，当真要娶她？
这一刻，云茜很想咬自己的手指，看看是不是在做梦？但是，面前斯寒的笑容又是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我回公司去了。”吃完早点，他起身告辞。
“雨很大，拿着伞。”她讷讷叮嘱，送他到门口，看他消失在楼梯。
空空的脑子伴随着斯寒的离去好像开始活动起来了，她意识到，那不是梦，刚刚楚斯寒是在向她求婚。如果他可以给她答案，那她还犹豫什么呢？
斯寒应该还没走远，她奔跑下楼，冲进雨中。白茫茫的一片，耳边只有淅沥的雨声，斯寒在哪里，他在哪里？
她抹着脸上的雨水，只为寻找那个身影，她看到了！
“斯寒！”她放声大喊。
斯寒回头，看到隔着马路定定站在雨里的云茜。她是怎么回事，跑出来淋雨？
他匆匆穿过马路，用雨伞将两人罩住，“怎么回事？也不撑伞，着凉了怎么办？”他眉皱得厉害。
云茜激动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想娶我？我想知道原因。”耳边雨声滂沱，可她只想听他的声音。
她的眼睛闪着光，是那种令斯寒心动神驰的光芒，仿佛受了她情绪的感染，他执起她的手，“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一起生活。”
云茜清楚地听到他的话，她扑上去紧紧拥住他，又哭又笑，“我愿意！我爱你，我爱你啊！”
她的喊声和雨声混在一起，激荡着斯寒的心，他紧紧回拥住她，这一刻，有一股暖暖的东西流进他心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