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水,不知不觉间,炎热的夏天已渐渐消逝,整片大地,也是因此而多出了一丝凉爽的气息。
整个小山村为了秋收逐渐开始忙碌起来,而少年们的训练却愈发规律起来。从上次来到河流后,少年们现在除了上午,下午也开始了训练,甚至夜晚也能依稀在小溪看见那么一两个身影。张帝俊的生活更是简单到两点一线,从瀑布到家里,从家里到瀑布,简单而又充实。
随着疯狂的锻炼,张帝俊如今身体也变的愈发结实起来,汹涌而下的瀑布如今在再留不下丝毫痕迹,而这也间接导致那颗珠子很久都没反应了。
“五百零一,五百零二……”
树荫之下,溪水之旁,一道身影仅仅只有双指摁在地面上,双腿平行离地,借助着双指的力量,来支撑着整个身体不断的起伏着,汗水将他的衣衫尽数打湿,脸庞上,一股股的汗水流淌而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大片的水迹。
而溪水之中一群少年则为那少年起伏计数。
“砰!”
似是彻底力竭,在快到八百时张帝俊不禁手臂一软,身体便是直挺挺倒了下去,躺在地面上,嘴中不断的喘着粗气,一种极端的疲惫感觉,从身体每一个部位蔓延而出。
“太假了吧,这才一天又多做五十多个”人群中一阵哄乱!
然而,欢呼声中,站在一旁的张云却是皱了皱眉。
“张帝俊,明天由我开始锻炼你吧,你这样太费时而且效果还不是很理想”张云走到张帝俊旁边说道。
“好啊,那就先谢谢张叔了。”
其实这也正是张帝俊所烦恼的。随着自己身体愈来愈强壮,平常的体能训练已基本上起不了什么作用,从上次体内产生真气后,身体已很久没有明显的进步了。如果再不能有所突破,即将进行的青丘派测试就很难有所成绩,这可不是张帝俊所想看到的。
“好,上午的训练结束,下午自行锻炼。”自从知道这溪水的灵力越来越少后,少年们愈发拼了命锻炼,而瀑布下面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多了起来,眼看少年如此自律,张云现在也懒得再管,于是下午都成了自行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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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找他理论去,太欺负人了?”还未到家,就远远传来父亲的声音。
嗯?父亲一向待人随和,憨厚老实,很少与人发生争吵,今天这话语里明显含着怒气,想到着,张帝俊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唉,你去也没用,他是族长,这次明显是针对咱们。况且张帝俊就快要测试了,你现在去反倒会带来一堆麻烦”这是母亲的声音。
“唉……”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沉的叹息声。
见父母不再说话,张帝俊加快了脚步,未敲门抬脚便是推门而进。
“小俊,你回来了。”正擦拭眼泪的母亲忽见张帝俊闪现在眼前,急忙站了起来。
“娘,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怎么了,是不是族长欺负咱了?”张帝俊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道。
上一世只身一人,张帝俊已饱尝孤独的煎熬,这辈子苍天宠爱,送往一世亲情,拼了命张帝俊也要保护他。
“啊!”母亲一声惊呼,她倒没想到居然让张帝俊听见了,可她明显不想让自己儿子知道,于是急忙答道:“没什么?我和你爸聊天来着。”
“对,我和你妈只是聊天。”似是为了迎合母亲的话,父亲也急忙接着说道。
“娘,你知道吗?张叔准备单独训练我,说我进青丘派已不成问题,所以你们也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了,这个家庭就咱们三个人,有啥事情我也应该承担应有的一部分。”
“恩,那个……”母亲支支吾吾,反倒不再说话,而是狠劲瞟了父亲一眼,似埋怨刚才不该如此大声说话。
“你们不说那我直接去问族长了”说完,张帝俊转身就走。
“别”父亲急忙拉住张帝俊。
其实张帝俊也是做个样子,毕竟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敢轻易问罪。
“本来没什么,就是今年咱们分的地都太过贫瘠,准备想找族长看能不能调换一部分。”父亲嗫嚅道。
虽然父亲只说了一句,但张帝俊已猜出了个大概。张家村四周环山,这就造成了可耕种的土地较少,而且大部分处于山腰,土地较为贫乏。为了避免出现土地分配不均,所以张家村的地都是集中管理,每年秋收之前都会把下一年的地重分一次,通常每家都是一部分良田一部分贫瘠土地,人们也会相适应的种上不同的作物,基本上能满足一家一年的生活需求。
“爹,是不是咱分的地不好?”其实不用问,张帝俊也能猜到。如果不是太过贫瘠,以父亲的性格肯定不会如此生气。
“还好,每月我再多上几次山,也能够我们一家生活”父亲答道。
上山就是指去打猎。张家村坐落山脚,四周山林茂密,自然有不少野兽隐匿其中,于是村民们在闲暇或生活拮据时都会去山上碰碰运气,如果逮住一些值钱的猎物,都会给生活带来很大改善。但是随着世世辈辈的捕捉,山边缘的动物愈来愈少。村民们为了生计,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更加深入。但是深处的野兽凶残性远非边缘动物可比拟的,几乎每次上山都会有村民受伤,甚至有几次都命丧山里。
想到父母亲整天地里耕作都已劳累,如今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打猎,张帝俊不由得一阵恼怒。
“我找族长去!”张帝俊说完,转身就走。
“不要”母亲急忙一把包住张帝俊,“理论也没用,族长家大势大,每次都把最好的地留给自己,凡是跟他有过节的分的地都是最差的。以前也有人前去争论,但都被打了回来。如今我们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但是想毕族长也不会太过分,也许明年就好了。”
“你娘说的对,我们没有得罪他,明年就能分到好地,如果你现在去找族长,那就真的得罪他了。再说你不是快要测试了,如果能被选中,想来族长也不会再如此放肆。”父亲也劝慰道。
张帝俊心智早已不是如今的小孩,听这一说也感觉刚才有所冲动,但是父母受如此大的委屈却敢怒不敢言,让他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
“我去做饭了?”不等爹娘回应,张帝俊转身向厨房走去,
只是这一刻力量的渴望,更甚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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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淡白雾气笼罩着整片大地,似披上了一层白纱,久久不散,轻风吹过,忽然带来一阵肉体接触的闷响之声和一阵惊呼声。
紧邻溪水旁,一处隐蔽的小树林中,张帝俊一个标准的马步紧紧的扣住地面,牙关紧咬,额头之上,冷汗横流,只穿了一件短裤的**身躯上,一道道青色淤痕,密布其上。
在张帝俊身后,一脸严肃的张云正紧盯着他,此时,他手中挥舞着一根鞭子。一道道淡淡的白色匹练随着鞭子的每次抽动,重重的砸在了张帝俊后背之上,顿时留下一道长长的青色淤痕。
嘴角一阵剧烈的哆嗦,牙齿缝间吸了一口冷气,张帝俊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后背似乎都麻木了起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直钻入心,在这股剧烈的疼痛之下,张帝俊就是连脚尖都有些发软,差点把持不住的栽下身子…
剧烈的疼痛中,一股温热的能量也适时从那掌心中的珠子向身体四处蔓延,不断滋润修复着后背处的伤痕与脉络,一丝丝温热,缓缓的渗透进骨骼肌肉之中,悄悄的进行着强化…
“再来!”待得肩膀上的疼痛逐渐褪去,张帝俊那稚嫩的小脸上,却满是执着与倔强,咬着牙道。
看着张帝俊的伤痕修复如此之快,张云也甚是惊奇,在百思不得解后便也不再想,只当是溪水的作用。
虽说伤痕很快修复,但那疼痛却是减少不了的,望着那咬牙坚持打击的张帝俊,张云的脸上,不由得闪现一抹欣慰的笑意。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
“啪,啪,啪…”小小的树林之中,一道道有些渗人的闷响以及略微夹杂着痛苦声音的低低哼声,接连不断的传了开来…
张云的下手极有分寸,每次的攻击,刚好是达到张帝俊现在身体所能够承受的临界点,那样,既不会让重伤张帝俊,又能给他带来真正的磨练。
鞭子击打在身体之上的那种钻心疼痛,让得张帝俊的小脸,痛苦得几乎有些扭曲了起来。
身体之上,随着张云的挥动,淤痕终于是叠加了起来,修复似乎已赶不上摧残!
“啪!”又是一记重鞭挥出,那犹如木桩一般的张帝俊,终于是到达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双腿一软,脱力的瘫了下去。
张云急忙冲了过去,将张帝俊扶了起来,“很好,没想到第一次你就能撑着么久,快去溪水那里泡一泡吧?”
“恩,张叔你不用扶我,我没事。”说完,张帝俊挣开张云的搀扶摇摇晃晃的向溪水走去。其实张帝俊本心不想同伙伴们再去争抢溪水里那仅剩的能量,但如果不这样,伤痕愈合的速度难免会引起张云的怀疑,权衡之下,张帝俊只好再一次向溪水移去,反正测试就要来临了。
“啊!张帝俊你怎么了?”
“张叔也太狠了吧!”
当少年们看见张帝俊身上的累累伤痕时,都一阵惊呼,心底不由得缓缓升起一股凉意!
“都给我站好,要想成为人上人,必须吃的苦中苦。张帝俊的磨砺要比你们强上几十倍,但是他所取得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相比之下,你们每个都比他年长,但韧性却不及他的一半。测试就要来临,自问除了张帝俊你们还有几人能确信自己被选上,如果在不加紧努力,就等着在这山村熬过一生吧!”看着少年们望向张帝俊那震惊的眼神,张云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教育机会,于是大声的吼道。
不怕不吃苦,就怕人比人,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初生牛犊,最受不了这种激将法,于是少年们又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只是这次脸上更多的是坚毅而不是疲惫。
“扑通”一声,张帝俊跳进了水里。虽然溪水如今对伤口丝毫不起作用,但清凉的溪水在这炎热的天气中,依然让张帝俊舒服的闭上了眼。
想起刚才的鞭笞,张帝俊也不由得一阵轻骂:“妈的,这修炼真不是一般的苦,完全一个天上人间一个地狱。”而令张帝俊最着急的便是体内的真气随着身体的磨砺虽愈来愈精纯,但是那传说的元力丝毫没有出现的意思。
人生最苦不过付出诸般努力,到头来发现自己得到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梦想罢了!
“我不会就是那少之又少不能出现元力的一类吧?”不等这个念头延伸,张帝俊忙甩了甩脑袋。张帝俊从未想过,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能修炼会怎么办?安安静静平庸的度过一生,甚至连几块地的优劣都掌握不了,这都不是张帝俊所能承受的。
“没事吧,站起来让我看看伤口。”见张帝俊躺在水里一动不动,张云有所担心的走到张帝俊身边问道。
“没事,张叔。”张帝俊边说边向水里缩了缩。其实张帝俊刚下水的时候伤痕都好的差不多了,珠子治伤的能力就连张帝俊都暗暗惊奇,只是这一切都不便与外人说,所以张帝俊只好假装呆在水里,没想到张云反倒过来询问。
“快点让我看看!”张帝俊愈是闪躲,张云愈是有所担心,便伸手向张帝俊抓去。
“你伤全好了!”看着张帝俊那完好如初的皮肤,甚至隐隐力量更甚,张云不由得一声惊呼。
“呃……是啊,怎么这么快?”
“不亏为后天境的身体,自我修复能力这么强。”
“是啊,最近我也觉得体内的真气愈发浑厚了。”正当不知如何解释时,张云竟将其归咎于体质的原因,张帝俊看此急忙顺着说道。
“好,有如此身体,何愁无未来。”一股豪迈之意由然而生。人一生韶华白首,转瞬即逝,因此我们总要做出几件让人骄傲的事情,才不枉这一程。而张帝俊这个弟子就是张云这一生目前最大的骄傲。
不等张帝俊回应,张云自顾欣喜的走到少年们中央。
“明天是秋收之日,放假一天,所有人均可跟随秋收大队进镇,开开眼界。”张云大声的宣布道。
“哦”少年传来一阵欢呼。别说这些少年,就是村里那些成年人,一生进镇也不过那么几次。由于张家村离集镇较远,需迈过一座大山,来回需走上两三天,所以如非必要,鲜有人进镇。但是生活总有东西或多或缺,尤其是秋收完毕,因此张家村每年这个时候就会集中组织一次进镇,好供村民出售或购买一些东西。而每次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跟随秋收大队,身体条件不好者都回被强制留下来看村,最幸运的不过是每年实训的少年,按张云的话说,应该每次允许少年进镇,这样一来路程较远可锻炼少年们的毅力,二来可开拓他们的眼界,激发他们积极进取。
这一夜,少年们均是想入非非,难以入睡!张帝俊亦是如此,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没出过这个村庄,想了解一个世界,那么就要到他的中心去!
明天,明天是一个让人期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