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想不到,花少竟会对朝廷之事,有如此兴趣。”
即墨依旧是一身墨色锦衣,清冷的气息,加上此时此刻的风雨,倒是更添了几分的肃穆萧杀。他同样是独立一隅,离花少不远的地方。
“哎,这年头,要混口饭吃,不容易么!不然即大将军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卫朝未来驸马不做,改投南锦门下……”
花少明夸暗讽,犀利无比之间,依旧是笑意不改,仿若那就是他的招牌一般。
而即墨在听到花少这样一番话之后,微微的扯了嘴角,说不出那是笑,抑或是其他,继而,只见他手中长剑一闪,带出了一抹让人无法直视的寒光。
“我要带她走!”
嚣张,有没有!
只可惜,花少看着即墨如此一副摸样,笑是更加的浓了几分,甚至歪了头,就这么打量着眼前着实难对付的冷脸。
“本来么,让你带走,不是不可以。反正她也不是本少的菜。只是……本少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若真带走了,事主找来……即大将军,就当真一点儿也不顾及?”
“放人!”
即墨根本懒得听花少那么多话,所以在一阵风起时,那墨色的衣袂已是翻转,与此同时即墨手上的那一把长剑,也已是指在了花少胸口的位置。
“这……真的不能放么!我给了你,到时候,事主找来,难道你要本少把你的名字供出来么?”
花少似乎始终没有那是一把剑,一把天下第一的剑指着自己的危机感,笑意甚至从来不曾从他的脸上消失。
“你觉得,我从这里刺进去,要多久你的心才会停止跳动?”
即墨的剑锋微微的动了动,似乎有那么一股剑气凝在了顶点,直接在花少胸口的衣裳上穿了个洞。
“唉,唉,唉!谁让我和你是朋友!谁让我打不过你!罢了罢了!如果她愿意跟你走,就走吧。但若是她不愿意……你还强求什么呢?不过……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花少望着即墨那一双沉的根本看不出其他的眼眸,刻意的捶胸顿足,好似一瞬之间,所有的东西,也都在花少的表演里渐渐的改变了。
“说!”
即墨看着花少的张扬,不留痕迹的动了动眉,长剑瞬时收回在了自己的身侧。
“嗯……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
“……”
花少刻意的凑近与那刻意轻柔的声音,甚至话里的意思,都不由的让即墨身子一颤。
瞬间,即墨更黑了脸,剑花翻转,只稍一闪,花少那长而飘逸的发丝,已有一缕散在了风雨之中。
而即墨也再没说什么,只是远眸瞥了一眼曲飞衣所在的房间,踏风而至……
倒是花少,对于即墨的动作,都无所在意,唯独是即墨朝着曲飞衣所在房间的身影,生生牵起了花少那双桃花眼里的些许玩味与兴致……
“前辈啊前辈,您老绝对神人一枚!”
“拼音都写的如此飞檐走壁,还夹杂着双拼和智能!果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牛!”
房间里,曲飞衣懒懒的靠在床上,看着那一本‘神书’,不由的不断感慨,写下这些东西的女人,是有多牛X。
“咚咚。”
只是,蓦然的敲门声,倒是让曲飞衣不由的一愣。
“你脑子坏了?什么时候懂得敲门了?”
曲飞衣头也不抬的继续研究她的‘神书’,根本不曾料到,在这个地方,除了花少,还会有别的谁。
所以,当下一秒,那扇门被推开。那冷冽的气息随风侵入时,曲飞衣抬眸望去,竟是完全的石化。
“即……墨……”
“看来你还记得我。”
即墨缓缓的走进,随手关上了门,但那一双黑瞳始终不曾离开曲飞衣的脸颊。
“呵……呵呵,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似乎是再相见,但却说不出为何,曲飞衣的心里有种紧紧的感觉,她直直面对着即墨的眼神,没有心虚,但脑中想起的,却是太多太多,当然也包括城楼上的那一箭。
“带你走。”
即墨终是走到了曲飞衣的面前,望着曲飞衣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抬手稍稍的抚着,依旧的一派风雨不惊的摸样。
“是你让花少接应,救下我的?”
曲飞衣本对即墨心里是有很多的愤怒的,尤其是那一箭的疼痛,完全超出了她承受的范围。而且那难看的伤口,更是让曲飞衣有些难以忍受。
但在这一刻,当即墨突然的出现,曲飞衣却有些恼不起来。
如果……他是为了救她,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再生气呢?
“不是。”
“不是?!”曲飞衣双瞳不由的一紧,目瞬间露出了一些凶光,再瞪着即墨却是多了疏离。“那……那一箭,是不是你射的?”
“是。”
“你……你好!”
曲飞衣听到了即墨的回话,手一瞬握紧了拳,朝着即墨的胸口便是全力的一锤。
随即,即墨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却始终没有动,手也依旧还是抚在了曲飞衣的发上,目光也没有任何的变动,仿若一切都不曾发生,曲飞衣也根本不曾打他一样。
“跟我走,这里不适合你。出去以后,海阔天空,任你遨游。”
在多久的沉默之后,即墨蓦然的开口,说出了难得的一长串话来。
可在曲飞衣听来,却根本不是那个滋味。她微斜了眉,挑着眉角,瞥着即墨,话更是有些阴阳怪气。
“是么?你当自己是谁?让我来就来,走就走,让我生就生,死就死。我哪来那么多义务要听你的?”
“你……不走?”
即墨听着曲飞衣的话,微微的皱眉,手却一直没有动。
“不走!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又不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曲飞衣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陡升出一抹未明的烦躁,抬手打掉了即墨的手,话更是说的理直气壮。
而即墨却沉默了,望着此时此刻脸上已是有些血色的曲飞衣,在许久之后,难得好性子的又出声。
“不管你和雪妃什么关系,也不管花少和你之间什么协议,但,这浑水,不是你能想趟就趟的。再不走,你可就再没了回头路。”
雪妃?花少?浑水?回头路?
那一个个关键字就这么蹦进了曲飞衣的心里,刺的她的胸口有闷闷的疼痛,继而她却是扬起了明媚的笑,双手一下推开了即墨,一字字的柔声细语,娇媚妖娆。
“这世上本就没有回头路。你那一箭,我记得,也早晚会还。现在,兰陵已死,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离开!”
即墨望着眼前的曲飞衣,望着她的笑,听着她的声音,手在袖中微微的握了拳,又微微的松开,终也只是留下了那一个字,便已是转身。
“好!”
而曲飞衣望着即墨转身离去的背影,望着那一抹蓦然让她觉得无比孤寂的身影,说不出为何,却已是泪流满面,无声无息……
回头路,若这世上真有回头路,她曲飞衣情愿从来不曾被穿越到这里!
而曲飞衣和花少之间的‘战争’却是完全的不曾停歇过。
“哈哈……你不是很厉害么?现在中了本少的新药,又没有了解药,就等着难受吧!”
花少笑的花枝乱颤,手拿着那小小的白色瓷瓶,蓦然的松手,由着那瓶子落地,药洒了一地,继而朝着曲飞衣却是一个挑衅的眼神。
“嗯,可是……怎么好像还是不对呢?药劲该发作了……”
曲飞衣则始终是一副沉迷其中的望着花少的脸,手托着下巴,不断的沉思着什么,完全的不会因花少的话与动作而有所改变。
“啊!啊!啊!!这是什么?这么痒?啊!怎么越挠越多!”
不过半盏茶,花少蓦然的上蹿下跳,左挠右挠,可是在他的脸上和身上,那一块块的斑痕却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如死灰色,还泛着绿。
曲飞衣看着花少的脸上终于起了反应,嘴角扬起了满意的笑,接着转身抬手,在那‘神书’的后面,用着同样的拼音记载着什么,话说的极为的淡定。
“尸斑而已。”
“你!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不是说了,我是人,不是僵尸!”
花少暴跳如雷,依旧不断的继续挠着,但也依旧的奇痒无比,甚至夹杂着疼痛。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先下药的,我只是有样学样么!”
曲飞衣抽空抬眸,一双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花少,笑的熠熠生辉。
“那……那你怎么没事?本少爷的药不可能失灵!”
花少看着曲飞衣的摸样,依旧的心有不甘,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输给她。
“我喝了麻痹神经的药,所以,就算你下了毒,我也感觉不到什么的。懂……么?”
曲飞衣终于是记完了所有要记的东西,才是起了身,走近了花少,笑却又缓缓的说着每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