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飞衣随意扯开了话题,她想不能即墨和温柔碰上,不管是不是是救还是杀。
一个人要做事,当然不会是无的放矢,必然是有目的有理由。
那温柔的理由是什么?
她死给谁看,莫非是即墨?
因为温柔死的时候,只有她曲飞衣和即墨在场,自然不会是给曲飞衣看的,那就该是即墨。
“这不关你的事,既然你对即墨的生死不关注,那你上南山干什么?”
这座南山,平常的人没事是不会上来的,可即墨是卫郁引来南山的,曲飞衣知道不稀奇,怎么温柔也知道。
曲飞衣心中的弦蓦然扯紧,该不会是卫郁伤了即墨后,放出了消息,和所有人说现在是杀即墨最好的时机吧!
那不不就惨了…………
很多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在即墨无碍的时候,没人会来招惹,只会心有戚戚然,一旦即墨身受重伤,那么各地要杀即墨的人,不屑即墨叛国的人,恐怕会纷纷涌往南山。
“你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曲飞衣幽然回话,声音里实在看不出有半分的杀意,也没有多少情绪的转动。
温柔奇道:“你要谋杀亲夫?”
曲飞衣沉默的一会,轻哼,“与你比起来,这不是小意思吗?”
“这意思是不算大,可惜,你要杀,本宫也要杀,那就看谁先得手了。”
“你当真要杀即墨?”曲飞衣却是不信,似乎觉得温柔要杀即墨这事实在很荒唐,“是你要杀,还是让你杀的人要来杀?”
“你以为谁让我杀?”
“我以为,你这次肯定是擅自行动。”
曲飞衣说的斩钉截铁,仿佛一切胸有成竹,却也说的温柔皱眉,一双凤眼带着尖锐的幽光。
“难道本宫要杀个人,还需要人同意不成?”
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低,调也越来越轻,虽然都极度不想和对方说话,可似乎都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曲飞衣透过温柔看了看那些摇曳的树,再看了看温柔脸上散出的气息,忽然扯了扯唇。
“难道不需要南怀瑾同意?”
一切都是有道理的,虽然曲飞衣开始不懂,但只要往上想想,哪里还有不懂的。
因为南怀瑾命不久矣,所以温家的人必须死,温家的皇后更应该死。
所以皇后温柔恰巧就死了,哪里那么简单的事。
最后本来应该死透的皇后温柔却出现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本宫为何要皇上同意?”
温柔不屑的看着曲飞衣,妖娆明艳的身姿站在山间的小路上,无与伦比的绝色,让那艳更艳。
反观曲飞衣却朴素的只省简单雅致,因为爬山就得穿的越简单越好。
此时阳光躲进云里,慢慢掩饰着温暖和煦的光芒,让本来光影明暗的小道上一瞬暗了下来。
“我只知道你温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假死,既然做了,必然是为了事或者为了人,那这一次堂堂的皇后温柔舍弃后位,舍弃温家,为的是什么?什么东西这些都重要?”
曲飞衣笑意盈盈的,把一个字一个字都说的格外清楚,虽然日光不再,小道上显得幽深,让人产生几分恐惧,却也不影响曲飞衣说的话。
温柔一怔,美丽的凤眼一抖,“不要和本宫提温家,本宫和那群白痴不是一路的。”
一个温家出来的皇后却对温家恨之入骨,这当然不是偶然因素,而是必然因素。
因为温柔不过是温家可随时抛弃的棋子,因为温柔不是嫡出,虽然是长姐,却不必温婉尊贵。
因为温柔是在相府需要棋子的时候,才召回相认的。
既然如此,她怎么会甘愿受温家掌控。
“既然皇后娘娘身后不是温家,那当然就只能是南怀瑾了,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深情,为了南怀瑾的江山,居然自愿舍弃后位做假死状,以前我怎么没发现皇后娘娘如此深情。”
曲飞衣说的轻松,道的明白,可温柔却听的唇角的笑渐渐收敛,至完全消散。
“你知道的到不少,可知道了也没用,即墨我还是得杀,你我也不能放过。”
一个人知道的太多,说的太多,那是祸事。
曲飞衣并非不明白,可是她必须得说,也必须看看温柔的态度。
只因,她说的都只是猜测,她受不了脑袋纠缠不清的事,当然要跟当事人好好讨论下。
“你想杀就杀,随便,反正你已然被看穿,因为你这次果然是擅自行动。”
既然花少让她曲飞衣去动手,怎么可能再弄个温柔出来。
毕竟温柔刚死,不适合抛头露面吧!
“擅自行动就擅自行动,反正等本宫解决掉即墨,结果都是一样的。”
温柔转身,不想再听曲飞衣说话,准备先行走开。
毕竟已然浪费了不少时间。
曲飞衣却静静的站在那,半晌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温柔的背影,忽然灿烂了笑容。
“其实,你不是来杀即墨的,你是来救即墨,顺便阻止我杀他的,对不对?”
幽林里,突然的深沉起来,那凉意透过沙沙做想的叶子,让人的心跳也跟着急促起来。
狂风大作,两人的衣衫都被吹的飘然而起,一个仿若青莲,坚定不移,一个却若幽魂,黑衣修罗,一转身,已飘忽向前,到了曲飞衣近出,凤眼迸射出强烈的杀气。
这个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怪,按照道理来说,即墨算得上曲飞衣的夫君,要救该是她救,可她曲飞衣偏偏是来杀即墨的。
而皇后温柔,多次引诱即墨,想拉着即墨,即墨却若有似无的推开,这一系列的事,温柔当然应该恨之入骨,杀之不停,偏偏温柔是来救即墨的。
所以要擅自行动,只有这一件事温柔不听南怀瑾的。
“你的确很聪明。”
温柔站在曲飞衣身前,说了这么一句话,神情却有些嗜血的光芒。
“我知道聪明的人活不长久,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既然你温柔从头到尾都是帮南怀瑾的,那么你来救即墨,不觉得事后,连南怀瑾都得罪了?”
“那不关你的事。”
温柔冷笑连连,倏地身子仰后,指尖如玉,如穿莲而过,直接戳向曲飞衣,位置正是心口。
那力道锋芒毕露,虽只是手指,却带着凛冽的杀机,蓦然出击。
曲飞衣只觉得风势骤大,一股强烈劲道压的她不得动弹,仿佛一股高气压迎面压上来,曲飞衣鼻间蓦然殷红血色滴落。
一指而至,突发的让人没有任何防备。
即便有防备,也绝对躲不过温柔这一指。
心脏猝然而窒,仿佛停止了跳动,温柔的的一指正好停在心脏处,让人呼吸凝滞。
等曲飞衣痛的思绪明晰时,她已经被甩在了十丈之外。
也许,没有人见过温柔真正的武功,即墨的师妹,难道会比即墨差许多吗?
温柔笑了笑,抚着自己如玉的手指,缓缓的靠近曲飞衣。
而曲飞衣,不只是心痛,头更痛,仿佛许多东西都在膨胀,不断挤入神经,慢慢的绽放。
那些若有似无的画面,激动的在闪现,不顾拥挤,没有次序,一股脑的冲着。
让曲飞衣痛的眼泪都要被逼出来,连心脏的频率多似在降低,有些供血不足的让脑袋更有缺氧的晕眩迷离。
一切发生的极快,可对于曲飞衣来说,却极慢。
因为那痛不可言喻,让人连呼吸都跟不上,会觉得能就这么痛死过去。
温柔看着曲飞衣的样子,本来还只是笑,待看到曲飞衣抱着头,笑收了收,脸上显现出几缕奇怪的神情。
“曲飞衣,哦不,兰陵公主,你早该死了。”
一句兰陵,刺透在曲飞衣本就无力的脑袋里,让她一瞬五官都纠结在一处。
痛苦不堪,头似乎要炸开。
但她并不讶异温柔为什么知道她是兰陵,昨夜偏殿,她和花少说话,温柔不是在地上听着吗?
想知道她是兰陵并不困难吧!
只是她痛的声音发颤,几乎是压着嗓子变调一般的出声。
“就算你们多想让我死,我也照样活到了今日。”
温柔一听,目欲刺穿眼前痛苦不堪,却又倔强如斯的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了,南怀瑾就不会整天心心念念,即墨就不会恍恍惚惚,你死了所有人也都可以解脱了。”
这是温柔最真实的想法,所以与其说她是来救即墨,不如说她是不想即墨知道兰陵是曲飞衣。
那就只能杀了曲飞衣…………
“是吗?”曲飞衣颤抖的声,干哑了嗓子,让声格外别扭,也让人听的格外痛苦,“那只能说明我比你有本事,能留得住男人的心,特别是你爱的男人。”
“你说什么?”温柔尖叫了声,有点被躺在地上的女人给刺激到了,“我爱谁,你又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一次一次都告诉我了吗?”曲飞衣大笑,虽然越笑,头越痛,可还是没能阻止她的笑,她在笑温柔。
“本宫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她想让谁认为一件事,就会让人们都相信这件事的真实,哪怕是要演爱一个人。”
曲飞衣气喘不停,却还是说完整了话,说的时候扭曲的五官竟还笑了起来。
温柔却冷眼看着,不否认也不认同,只是问:“什么是演员?”
“嗯,那个就是……就是戏子,还有一句话是说女人的,每一个女人都是痴心的笨蛋,为了成全男人,牺牲自己,最后说道戏子,虽然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那只是针对于男人,因为其他女人同样看得出你眼神里的身影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