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备真备的汉话说得十分流畅,而且对于中原的文化竟然了解得十分透彻,和张狂对答起来竟然是流利顺畅,且语意明确,见地也是让人不得不称赞。
张狂对瀛里人没什么好感,心中冷笑:“这就是古龙朔国的历史,在这个世界竟然一样重演,所谓狼子野心,学习了龙朔国的文化,拿回来对付龙朔国”虽然现在这吉备真备还未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是张狂心中却感觉到这吉备真备有事隐瞒。
但张狂没有多事,这吉备真备对人待事做得却也不错,至少没有让张狂生出反感。
能让张狂不生出反感的瀛里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在前世中,要么就是嚣张到尾巴翘到天上的一些人,要么就是被千张国那扭曲编造历史毒害的人。
这两种人,一种是让人厌恶,一种是让人鄙视。
张狂本来是想来看看这瀛里人的底细如何,既然没有看出什么,也不好多说,宋青乾和李叔正两个人却是大眼瞪小眼,这两个人,一个是深受重用的六部之首礼部尚书,一个是碌碌无为,志薄短浅的兵部尚书。
这两人可谓是水火不相容,宋青乾的状元那是肯定虚假的,而这李叔正无疑是饱读诗书的文人。两人相见,正是分外眼红。
靠山王和曹正淳两人,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斗法,两人各有高低。靠山王乃是开国元勋,更是皇室宗亲,辈分地位高得出奇。而曹正淳乃是朝中新贵,得皇帝宠爱,已快到横行无忌的地步。
李叔正乃是靠山王心腹,而宋青乾一心依附曹正淳,两人可谓是仇人见了面,那是恨不得大打出手。
不过两人都不想落了面子,张狂现在的身份是翰林院大学士,既不是靠山王的人,也不是曹正淳的狗,而且,最为主要的就是,张若虚是圣儒书院的供奉!
宋青乾暗道:“厂公原本便想收服圣儒书院,可惜三圣先生的威名太大,现在肯定是想从这张若虚下手,我巴结好他,将来一定能够飞黄腾达”
李叔正也是念头一转:“圣儒书院乃是当今天下读书人向往之圣地,一定不能让宋青乾这家伙敲了去,若是能得圣儒书院的帮助,那曹正淳势必被压制,倒是树倒猢狲散,王爷也好掌握朝政”
于是,二人对张狂的态度,那是相当恭敬,张狂是什么人?稍稍一想,便已经明白过来,但此时此刻,张狂不要说是圣儒书院,就连翰林院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张狂想到此处,心中也是忍俊不禁。
看来,张狂易容之后,无人能识破他的身份,当然,除了姑篎之外。
吉备真备道:“真备不远万里从备中奈良赶到中原,实在是因为仰慕中原地大物博,文化也是令人向往,所以真备亲自请缨,出使神武国,担任遣武使,学习中原博大之文明,日后,怕是还有很多地方要麻烦若虚先生指教了”
张狂道:“好说,但这神州之地,人文各异,老夫虽然身为翰林院学士,但仍是只得九牛之一毛,冰山之一角,吉备大人若是不嫌老夫愚钝,自然是知者尽言”
口头是这么说,但心底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客套了几句,众人又笑谈些许,李叔正喝了些酒,也觉得宋青乾似乎顺眼多了,于是便道:“今日我们四人有幸一聚,而现在这里刚好有四位绝色佳人,我们倒不如一人一个,也尽得其乐”
李叔正乃是理学大家,主张女子守节,但不禁这****,让张狂不禁想起了前世那朱熹,一边主张存天理,灭人欲,一边青楼,出家尼姑。
张狂虽然也不忌这男女两性,但却不愿在这青楼之地和那些女子有什么纠缠。那些歌妓并不肮脏,肮脏的是,用金钱去交换****的人。在前世中,张狂对这种事早就已经厌烦。
没有感情,单纯的肉、体欲望,张狂是不屑的。
上一次若不是要救倾国,他也不愿和红颜发生那种事。所以,张狂对红颜,心中却还有几分愧疚,也不敢多和红颜接触。
当下,张狂便摇头道:“李大人的心意老夫心领了,老夫却不能赞同,告辞”
言罢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宋青乾知道这李叔正的马匹拍到了马腿上,心下一喜,也是说辞了一番,便随着张狂出了这万春楼。
吉备真备看着张狂离去的身影,眼中光芒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叔正却有些微愕,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赫赫有名的大学士。翰林院的那些文人墨客,不是最喜欢流离烟花之地吗?
就算是李叔正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眼前的翰林院大学士是别人假扮的!
栾华,主目痛泪出伤眦,消目肿。味苦,寒。
当归,味甘辛,气温,可升可降,阳中之阴,无毒。主咳逆上气,温疟、寒热,洗在皮肤中,妇人漏下绝子,诸恶创疡、金创,煮饮之。入心、脾、肝三脏。
张狂看着这本名叫《药经》的医书,仔细地看着这栾华和当归,却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两味药都与其它医书上记载的并无二致。
为什么崔云要叫他看这两味药?究竟这两味药关系到的是什么?是药王炉的下落?那为什么崔云不明说地点,却让他看这两味药材?崔云究竟是何用意?
张狂百思不得其解。
张狂想起倾国精通医理,立时便收起医书,向倾国的房间走去。
倾国和红颜都未入寝,红颜在伴灯夜读,而倾国在绣女红,张狂的到来,倒是让二女有些意外,张狂讲明来意,倾国便放下了手中的刺绣。
红颜正在研读的却是一首诗,便是当日在秋芷兰香轩中,张狂默背出来的那一首少司命。
红颜看到了张狂的到来,见张狂找的是倾国,虽然笑了笑,但是眼中闪过不可抑止的失落,合上了抄誊的诗句,轻声道:“我困了”
张狂看着红颜的背影,心里像是被触动了什么似的,这娇俏的佳人,已和自己发生过关系,虽然不是两厢情愿,但是事实终归是事实,这是不可改变的。
倾国看了看医书,言道:“栾华和当归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不过,栾华生于西南,当归多于北州,两味药也是一寒一温,在治疗伤病时,疗效不同”张狂回过神,看着倾国,皱眉问道:“那这两种药是否有相通之处?”
倾国细想了一番,忽然言道:“这两味药虽然一个是主疗火燥,一个是医疗血气虚弱,但两味药有一处共通点,那便是主经络治疗。栾华是取上首的目,口,耳三处神庭至承浆的经脉,而当归是取心、脾、肝三处心俞到脾俞的三处主经脉,药理相似,但药力不同,效果也是不同”
张狂似懂非懂,问道:“那这几处经脉有何不同?”
“上首的经脉乃是开灵光,通五觉的必要经脉,而心俞等穴位却是顺流真气,拓气海的主要经脉”倾国口中如是言道。
张狂恍然道:“那就是,一个主灵,一个主力”倾国点了点头。
张狂摸了摸下巴,道:“灵是经过内气贯通上首经脉才会产生,而力却是真气积于气海,久而久之形成的劲力,栾华可以治疗虚火,那就是清凉之意,而当归治血养力,则是蕴养之意。”
顿了顿,张狂喃喃道:“当归当归,思归,女子思夫归,故人思君归”张狂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京城是否有出名的送别之地?”
倾国点头道:“柳岸灞桥便是啊,那里是故人折柳相别之地,乃是最为出名的”
张狂眼神一动,便道:“柳岸灞桥?嗯?药王炉会不会藏匿在那里?”想了想,便决定去那柳岸灞桥一探究竟。
揉了揉眼睛,张狂道:“这崔先生也是,打这样的哑谜,说出来不就可以了吗?”倾国笑了笑:“崔先生这么做,肯定另有用意,要不然便是时间太过紧促,来不及详细说明”
张狂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便要找到这个药王炉,柳岸灞桥,我明日便去看一看有什么线索”
倾国想了想,口中言道:“曹正淳很有可能是魔道邪极派的人,手段毒辣,你要小心一些”
张狂哈哈笑了一下:“那曹正淳可能还不知道我这一号人物呢,而且,我从到京城以外,除了金钱赌坊,其它的都是易容改装。就连今日的天牢之行也是一帆风顺,想必是上天眷顾”
倾国道:“那是宋青乾眼力太差,自然看不出真伪”
张狂一笑,却不再多言。
看着倾国,张狂道:“倾国你这次帮了大忙,若是没有你,我恐怕还在看着医书发呆呢,你想要什么奖励?”
倾国摆了一下手:“小事而已”
张狂忽然邪邪地一笑:“不行,一定要给你奖赏今日,我便宠幸于你”说着,上前搂住了倾国。
倾国低声道:“不行,红颜还没睡呢”
“那就叫她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