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生,你昨天下午是怎么回事?”
李兰香一大早就在电话里向他兴师问罪,看来她的怒气不小,也难怪,临时放鸽子还没有给个解释就关了手机,任谁都会火气大。
张甫生坐在办公室里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兰香,昨天临时有发生了急事,一时又讲不清,只能先把手机关了”。
李兰香气呼呼地道:“那你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给我个解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甫生颓然坐在椅子上,心里盘算着到时说个什么理由才好呢,这时听见门外有人经过时,议论道:“听说王主任疯了,住进了精神病院呢”。
张甫生听到后,不由错愕,没想到这办公室主任这么经不起吓,怎么一下就疯了,昨天晚上他把军仔送到派出所后,自己马上就回家了,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李兰香知道一点,今天顺便去问她吧。
中午时,赶到李兰香指定地点时,玉人还怒气未消,见他来了,白了一眼,默不作声。
张甫生连忙赔着不是,道:“昨天突然觉到医院的电话,说奶奶的病情恶化,要我赶快去,因为我怕你会打电话给我,影响到医院,所以只好先关机了”,这个理由是他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自认为天衣无缝。
果然李兰香不再恼怒,反而露出关切的样子,道:“你奶奶要不要紧?”
张甫生装作感激的样子,道:“谢谢,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了”。
李兰香点点头,道:“那就好,你不知道,昨天把我急死了,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哪里,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呢”。
张甫生笑道:“不用那么狠吧”。
吃着味道鲜美的乳鸽,张甫生很随意地问道:“今天早上听别人说办公室的王主任突然之间疯了,是真的吗?很多人都在传呢”。
李兰香用纸巾抹了抹嘴角,点点头道:“是真的,听说王主任和爸爸的保镖去城外办点事,好象和当地的居民发生了点冲突,接着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场的八个人全部神志不清,后来被人发现了,早上五点多被的时候送到了医院,嘴里还神神叨叨的,一会说看见了如来佛,一会说看见了龙,医生正在检查呢”。
张甫生暗觉好笑,道:“那还真是病得不轻呢”。
李兰香也笑了,道:“可不是,不过很奇怪的是当我和爸爸赶到医院去看望他们的时候,医生说他们精神上出问题可能是因为发高烧所致,但是昨天晚上的气温在二十度左右,而且他们都穿了足以御寒的衣服,怎么突然发高烧,而且八个人全部都是这样”。
张甫生心里暗自一惊,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再随便使用法力了,不然自己就别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昨晚施出大威天龙,完全是因为自己还不能控制金身强大的力量。
想起昨晚的事,他试探性地问道:“那警察没来调查过?”
李兰香奇怪地答道:“这关警察什么事?又没有人死亡,只是一般的事件”。
张甫生笑道:“是我糊涂了”,心想看来警察还没从军仔嘴里问出什么来,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纵然是李富绅想杀他,他也是不能轻易招供的。
李兰香对他嫣然一笑,道:“别说这些了,我们很久都没出去玩了,今天晚上我朋友有个生日派对,一起去吧”。
张甫生看着她对自己纯真无邪的笑脸,心里也不由感到一阵愧疚,虽然自己没有刻意地利用她探听她父亲的情报,但这种做法始终有些小人行经,和前世法海光明磊落的个性大相径庭,自己毕竟是受到了现代社会的熏陶,学会了圆滑。
派对在李兰香的闺中密友王竹梅的别墅里举行,当晚张甫生特别换上了一套新买的法国进口高档西服,而李兰香则是一袭长裙曳地,白皙的颈间挂着一串价值不菲,光芒四射的钻石项链,美目流盼之间,明艳动人。
两人的车在别墅门前名车云集的车海中停下,看来参加今晚派对的人不少。
推开门,只见里面高朋满座,社会名流济济一堂,偌大的客厅里飘扬着优美的萨克斯吹奏乐曲。
“兰香,你来了”,一身绿色连衣裙,满脸笑容的王竹梅迎了过来,“你今天晚上真漂亮,把我这个主人的光芒都遮盖住了”。
李兰香笑道:“看你说的,今天晚上你是月亮,我们都是星星”。
王竹梅又看向张甫生,笑道:“张先生,听说你荣升为大成集团保卫科科长一职,真是年轻有为啊”。
张甫生客气地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李经理的功劳”。
走进客厅,王竹梅拉着李兰香向张甫生告罪道:“不好意思,张先生,我和兰香去和几位老同学打下招呼,您先请自便”。
张甫生点点头,道:“你们忙吧,我到处看看”。
他从服务生手中接过一杯红葡萄酒,在装修豪华,四周挂满油画的客厅里游弋起来。
一副外国的农场夕阳图吸引住了他,画面充满了朦胧的美感,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这是这位当代一流的印象派画家临死之前画的落日图,竭尽了一生之力,画完这副画后的第二天,这位画家就去世了”,一把轻柔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
他转头去看,只觉眼前一阵耀目,身边一个明目皓齿,巧笑盈盈的女子正望着他。
他心潮里涌起一阵久违的澎湃,多么熟悉的感觉,刹那间,前尘往事纷至沓来,交错在一起,他依稀记得在那白水滔天的金山寺上空,在那凄迷绝美的白蛇身边,娇俏婷立着一位青裳似水,美目流波的青蛇。
“小青。。。。。”,恍惚之间,他脱口而出。
“小青?先生,这副油画的作者其实是我的好友,他是男的,也不是中国人”,那女子微微一愣,便又启齿笑道。
张甫生一震,恢复常态,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他心里却喃喃地道:“青蛇啊,原来你也轮回了,千百年了,你五百年的道行终于成人了”。
“没关系,先生能对这副画产生兴趣,我也代我这位朋友感谢你,他虽然有才华,却一直默默无闻”,那女子一脸感激地道。
张甫生微笑道:“看来你的这位朋友对你至关重要”。
那女子脸上一红,还没说什么,就听见王竹梅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难得两位聊得这么投机,我来引见吧”。
不知什么时候,王竹梅和李兰香联袂而来,前者指着女子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法国考斯特汽车中国分公司的营销主管徐丝敏小姐,这是大成集团保卫科长张甫生先生”。
张甫生礼貌地伸出手,微笑道:“幸会,徐小姐”。
对方那柔若无骨的纤手纳入他的掌中,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抖,张甫生心知她也隐约感应到了和自己潜在的联系。
不久后,晚会正式开始了,灯光暗淡了下来,一位男司仪走到客厅中央,对着麦克风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今天是王竹梅小姐二十四岁的生日,请大家。。。。。。”。
张甫生正注意听时,李兰香稍稍凑近了点,低声道:“见了美女,是不是心动了”。
张甫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指得是徐丝敏,苦笑道:“我哪里有,只是正好同对一副油画产生了兴趣而已”,说这话时,他心里暗道:“你和蔡克节走得那么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李兰香哼了一声,任何女人当自己带来的男伴对别的女人产生兴趣的时候,心里都不会好过。
这时,电闸关闭,客厅里一片漆黑,一辆载着三层生日蛋糕的小车缓缓推了过来,大家齐声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王竹梅快乐地开始分蛋糕。。。。。。
张甫生端着小块奶油蛋糕踱到了阳台上,一边吃着,一边欣赏城市的夜景,任轻柔的晚风吹拂着他的面颊。
“张先生似乎有心事”。
不用回头,张甫生已经知道是徐丝敏,他也知道她会忍不住来找他的,也许命里早已注定了一切。
张甫生放下只剩半块蛋糕的小托盘,目光依然看着霓虹闪烁的城市,感慨地道:“谁又没有心事呢”。
徐丝敏的长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秀发随风张扬,她轻轻摆了摆头,道:“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能好好活着就是福气了,有那么多心事只是自寻烦恼”。
张甫生吸了口新鲜空气,愉快地说道:“是啊,能活着固然是福气,但是千百次的轮回之后,还能相遇又何尝不是种更大的福气呢?”
他这话让徐丝敏愣住了,对方不解地问道:“张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象哲学很深,但是我没弄明白”。
张甫生转过头,凝视着她,漆黑的双眸里跳跃着光芒,嘴角浮着一丝笑意,他指了指天,道:“也许有一天,它会给你答案的”。
说罢,他转身离去。
能和青蛇相遇,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萌动,这种萌动也沸腾了他体内法海的血液,他的内心此时一片祥和宁静,似大海般深远,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他更期盼着能和白蛇白素贞也能来个不期而遇,相信更能帮助他尽快与金身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