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由水所化,超脱六界之外,本为六界不容,千年前,幸得流砂公主所救。所以发下誓言,今生为奴为仆,定还恩情。”
风吟祭看着眼前跪地的人,眼中有赞许闪过,她轻轻颔首,以示尊重。
“流砂公主,现今是我城中长老,他日,你可亲自向她表示谢意。”风吟淡然的道,可这语气里,又有几分无奈和自嘲。
话说凉初,不知何故,自妖洛到达,晚间,便常常听得哭声,说是哭声,其间又夹杂混乱的琴音,扰得坊中人,个个心中不快,对妖洛颇有微词。
“万物生灵之气,用之,须开五识。眼识,缘色境;耳识,缘声境;鼻识,缘香境;舌识,缘味境;身识,缘触境。每通一识,于修仙者言,便是经一生死。”蓝弋竺语气平淡,没有半丝波澜,这许久,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妖洛。”蓝弋竺看妖洛傻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什么,便向她投去一眼。
“仙、仙尊……”妖洛茫然地看着蓝弋竺。
“想事情。”蓝弋竺的语气,不似询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没、没……只是……”妖洛支支吾吾的,刻意避开蓝弋竺的眼睛。
“万事皆因果,从来不是外力所能扰的。”蓝弋竺言此,是想告诉她,凉初坊的怪事,并非因她而起,她只是恰好撞上了。妖洛听后,有些了然的点点头。她从小寄人篱下,所以特别害怕给人添麻烦。
“仙尊,五识之事,我……该如何做?”妖洛的声音弱弱的,可语气中的坚定,让人难以忽略。
蓝弋竺从怀中,拿出一淡青色的玉瓶,瓶身几近透明,里面躺着一粒红红的丹丸,妖洛接过玉瓶,毫不犹豫的将丹药吞入腹中。
蓝弋竺见此,心念微动。
她,竟如此信我。
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从喉咙延至腹中,又从腹中,往外面的皮肉,寸寸延伸,妖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啊啊……唔……唔……”泪水混杂着汗水,滴滴落在地上。妖洛痛得神智渐渐不清,她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看着离自己三寸不到的蓝弋竺,伸出瘦弱的小手,像是在期待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可就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蓝弋竺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像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看着淡然的蓝弋竺,妖洛心里闪现出一个人影,那个被她深埋心底,不敢触碰的人。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对她浅浅的笑。
“阿、阿祭……阿祭……”话未出口,泪已先流。面前的女子,静静地站着,眉眼间,有着不同于往常的柔情。
“啊!!!”妖洛惨叫出声,周身血液快速涌动,她右脸眼角处的一块红斑,竟慢慢扩张开来,眉眼间,生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媚态。蓝弋竺浅蓝的眸子,深不见底,无波无澜,却有洞察万物之感。
云静了,风也静了,妖洛气息渐渐平稳,她脸上的红斑,又恢复了拇指大小,这张巴掌大的小脸,依旧清丽而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