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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道别

在外两年多,与其说是游历,倒不如说是在赶路,除了在死地边缘稍作停留,以及在佛教与楚门各呆了一个月,秦洛他们基本上都在半空中。如今回到清心宗,秦洛难得不去思考修行与末日的事情,与黄念相拥而眠。

以秦洛与黄念如今的修为,根本不需要睡眠,但二人却极为默契的同时闭上双眼,享受着二人独处的静谧。

月落日出,清晨的阳光绕过院墙,从窗口射到秦洛的房间。秦洛先睁开了眼睛,见黄念如同一只慵懒的猫一样窝在自己怀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了微笑。黄念随即也睁开了眼睛,见秦洛正在痴痴的看着她,便仰起头,在秦洛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同为修行者,二人对于男女之事压制的极好,秦洛只是亲了黄念的额头,然后相拥片刻,便起身、洗漱,从醒来到出门,二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却胜似说了千百句。

去见秦洛的父母,尹雪蕊自然不好跟着,实际上,尹雪蕊也不愿出门,从南城回到北荒,最疲倦的人,自然是境界最低的尹雪蕊,催动鹏鸟之翼耗费了她大量的元气,她需要调息几天。

回到出生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人,秦洛似乎忘却了所有烦恼,接受者秦卓严肃的训斥,任由苏若等人调笑,只闹了整整一天,花算盘等人才放过秦洛,让秦洛一家人单独团聚。苏若拉着黄念去说悄悄话,只说的黄念不敢抬头,秦卓父子二人相视一笑,走出了房间。

“爹,中原的秦家,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秦洛试探性的提到秦家,见秦卓脸色平静,便接着说道:“此前路过中原,本想去见识一下秦家,只是我对秦家一无所知,所以还是选择了避开。”

当年秦洛灵泉被毁,秦卓等人前往中原寻求机缘,结果被秦家骗进了禁地,以至于被关在禁地中几十年,虽然这几十年,秦卓等人收获不小,却依旧无法弥补秦家的错。

“你避开秦家,是对的。”秦卓看向南方,叹道:“秦家是一个古老的世家,所有的秦家子弟,都拥有强大的修行天赋,你可知这是为何?”秦洛摇摇头,秦卓继续说道:“因为那些无法修行的孩子,会在三岁时,被家族中的长辈亲手杀死,而像我这样资质一般的,则会被赶出秦家。”

“亲手杀死自己的后人?”秦洛吃惊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让血脉更加优秀。”秦卓嘲讽道:“这件事秦家瞒的很好,除了秦家人,外人根本不知道秦家如何对待自己的后人,不论你现在如何强大,切勿去挑战秦家,我明白你的心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秦卓看似愚笨,其实心细如尘,秦洛询问秦家之事时,他便知道秦洛的想法,故而提醒秦洛,让秦洛别想着报仇的事情。

白天秦洛如同孝子般,任由秦卓教导,但对于这件事,秦洛并不打算听秦卓的,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我没有办法放下。当年若不是秦家,你们如何会被关在禁地几十年?道明祖师又如何会一去不返?或许他有着自己的心思,但他却是除了你们,第一个照顾我的人。”

秦卓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秦家确实欠他太多,将来你若真的要去那里,记得小心些,秦家到底有多强大,其实我也不清楚。”

年幼即被赶出秦家,秦卓知道的确实不多,秦洛点点头,父子二人站在屋外,又聊了一会,直到苏若将黄念送出房间。

“你和我娘说了些什么?”趁着月色,秦洛与黄念离开了山林,毕竟山林中没有多余的屋子,而夜晚对于秦洛二人来说,与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月光下,二人走的并不着急,秦洛如此一问,黄念停下脚步,认真的看了看秦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问我,为何不要个孩子。”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话题,黄念可能被苏若问的极为尴尬,所以此时才会如此直接,好让秦洛也尴尬一下,见秦洛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黄念抿嘴一笑,继续朝前走去。

看着黄念的背影,秦洛觉得有些歉意,成亲至今,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如果他想要一个孩子,时间也是足够的,只是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秦洛无法想象在遍地焦土的大陆上,一个年幼的孩子如何生存。

所以秦洛跟上黄念,笑着说道:“等百年盛宴之后,我们是该考虑一下了。”

黄念闻言一窒,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说道:“洛哥哥,能再等等吗?”

秦洛陪在黄念身边的时间确实不多,为了生存,秦洛将大部分的时间用来修行,即便黄念并没有表达任何不满,但她依旧会希望秦洛多陪陪她,她有些担心,如果有了孩子,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会更少。

黄念暂时不想要孩子,秦洛有些意外,不过略一思考,便明白了黄念的心思,秦洛心中暗叹一声,却微笑着说道:“等这几年过去,我一定天天陪着你,直到你看见我就觉得烦。”说着说着,悄无声息的牵起了黄念的小手。

“我才不会觉得烦。”黄念轻声说道。

月光洒在二人身上,一片皎洁,让二人看上去宛如神仙眷侣,那些稍有些灵智的妖兽,也被二人的画面所吸引,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离去,甚至忘记扑上去,尝尝他们的味道。

离开山林,却并非朝着清心宗的方向,他们沿着秦洛第一次离开山林时的路,朝着苏家走去,二人虽然没有急着赶路,速度却不慢,在天明之前,已经来到了一处郊外,茂盛的野草遮蔽了所有地面上的事物。

虽然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但秦洛依旧很轻易的找到了苏无涯的坟墓,在这片大路上,要说秦洛真的亏欠谁,那无疑是苏无涯了。

“外公,我来看您了。”坟墓周围的野草要比其他地方矮了许多,说明苏忱他们还会来打扫苏无涯的坟墓,秦洛心中很是欣慰,他一边清理着坟墓周围的野草,一边说道:“很久没来了,希望外公不要怪孙儿,以您的睿智,应该能够明白孙儿的苦衷。”

苏无涯去世几十年,尸骨早已腐烂,当然听不见秦洛在说什么,更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回答秦洛,秦洛兀自说道:“不久前,我和您孙媳妇去看了我爹娘,现在来看您,可能有一段时间我又不能来看您了,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开心。”

黄念安静的跪在秦洛身边,听着秦洛与苏无涯说话,心中生出许多伤感,她明白秦洛对于苏无涯的感情,也明白未能见苏无涯最后一面,无疑是秦洛此生的一大遗憾,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的陪着秦洛。

秦洛说了许多话,一直说到无话可说,他这些年的境界进步神速,但阅历却极少,甚至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当闲话来说,于是秦洛也沉默了起来,不断的将那些野草清除。

坟墓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淋,已经变得有些看不出是一处坟墓,所以秦洛将那些野草拔掉之后,放佛在漫山遍野的野草中,多出了一处空地,秦洛跪在坟前,认真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扶起黄念,转身离去。

月色渐渐褪去,不少百姓已经开始下田劳作,见到秦洛二人,议论纷纷,但经过这么多年,已经没人认识他们。秦洛也不在意,在那些百姓的议论中,朝着清心宗方向走去。

“丫头,回去之后我打算继续闭关修行,可能要到百年盛宴开始时才会出来。”秦洛说道:“我需要熟悉一下寒霜,还要消化那圣兔的元神珠,但愿能在百年盛宴之前,晋升为圣。”

“我知道。”黄念低声说道,她纵有万般不舍,也不会说出口,她清楚,秦洛在瞒着她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让秦洛有着很大的压力,秦洛不愿意告诉她,也只是怕她也会产生压力,她想帮秦洛分担,同时也感动于秦洛这般对她。

秦洛默默叹息一声,不敢多言,深怕一不小心,忍不住将自己所知道的秘密说出来,二人并排走着,却如同陌生人一般,相互不言不语。

回到清心宗后,秦洛将黄念送到院中,深情的看了一眼黄念,黄念侧过身子,朝着秦洛微微一笑,而后点点头,给了秦洛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走进了院子,秦洛一直看着黄念进了房间,才紧了紧拳头,转身朝着后山走去。

秦洛在清心宗的地位,清心宗那些长者都清楚,自然不会有人出来阻拦秦洛,秦洛沿着那片林子,朝着道明祖师修炼之地走去,道明离开之后,那修炼之地实际上已经属于秦洛了。

从背上取下寒霜,秦洛随意的坐在地上,没有理会粘在衣服上的泥土,他将屋子布下禁制,防止在突破之时,有人或者妖兽无意间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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