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雨皱眉道:“阿言,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修为一夜之间就跌落了?”密切注意着叶言的神色。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叶言就火大,不顾形象骂道:“他娘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修为莫名其妙就跌落了,还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真他娘的晦气!”气得只想骂娘。
汪雨偷眼细瞧,见叶言满脸恼怒,并无异样神色,暗自松了口气,道:“这就奇了。”
叶言道:“别说此事了,说起我就直冒火。你修为怎么提升得这么快,莫非吃了什么天材地宝?”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汪雨本是外围弟子,在树林里被堵着,有个内门男弟子要欺负她,嘿嘿笑着上前动手动脚,叶言刚好路过撞见,平日碰见此事懒得理会,但那时不知什么鬼指使自己,就出头了,还跟那个弟子干了一架,把汪雨救了下来。
此后,汪雨便在自己的庇护下修炼,纵有男弟子刁难,也不敢太过分。此外,还分出部分灵石,以资汪雨修炼,汪雨资质甚佳,不负所望,修炼进境甚快,不久便晋升为外门弟子,如今更是晋升为内门弟子,耗时也不过短短两年多,放眼整个天血宗,也算晋升甚快了。
汪雨资质如何,叶言再也清楚不过了,从七阶蹦到八阶,汪雨资质虽好,少说也要一年多,可她不到一年就做到了,怎能不让他疑惑。
汪雨笑容一僵,但这僵硬一闪而逝,随即苦笑道:“哪有什么天材地宝,还不是没日没夜修炼,方才晋升八阶。”眼角余光紧紧注意着叶言神色。
叶言道:“那倒也是。”心里疑惑却没消散,想是汪雨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明说,再问下去可就自讨没趣了。
见叶言并不追问下去,汪雨紧绷的身体,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叶言道:“我降为外门弟子,主峰是不能住了,今晚就要搬离,但我所居住的院落里,有座聚灵阵,要搬走不免大费周章,就送给你了。如今你已是内门弟子,大可申请到那里去住。”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无奈,聚灵阵可提高灵气浓度,便于修炼,可费了他不少灵石,怎奈灵阵极为繁复,搬动稍有不慎,便使灵阵毁于一旦,不能再用,只好做个人情送给汪雨。
汪雨睁大眼睛道:“聚灵阵?太好了!”声音中透着兴奋,激动之下,纵身上前一把抱住叶言。
叶言万没想到汪雨会扑过来,一怔之下,没能闪身避让,给汪雨抱了个正着。
叶言脸色微红,不知所措,身上贴着一个滚烫的娇躯,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汪雨身上的温度,尤其是压在胸前的两座山峰,更是让他心猿意马起来,某处似乎隐隐有了反应,不禁暗骂:“叶言,你小子有点出息行不行!”
汪雨处在兴奋之中,却也注意到叶言浑身僵硬,又听到叶言呼吸微微急促,顿时反应过来,慌忙放开了叶言,作为冰清玉洁的姑娘,当众抱住男子,怎么说也不甚雅观。
也难怪汪雨如此失态,聚灵阵价值不菲,布置更是颇费心血,于修炼大有裨益,常人纵有灵石也未必能弄到,如此贵重的东西,叶言说送就送了,怎能让汪雨不激动。
见汪雨俏脸通红,叶言也有几分尴尬,回味着刚才娇躯的滑腻,只觉身心一阵燥热,又觉不妥,暗暗骂道:“贱骨头!”斜眼一看,发现周围的男弟子全都投来杀人般的目光,愤愤不平。
叶言仗着脸皮厚,干咳一声,道:“一座灵阵而已,不算什么,你赶紧去找执事申请吧。”
汪雨道:“嗯。”脸色已然恢复正常,她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多少经历过风雨,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挂怀。
“哟,这不是降为外门弟子的叶言吗!”
便在此时,突然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声音中透着毫不遮掩的嘲弄。
“古山!”叶言皱眉道,听声音就知道是这个混蛋,循声看去,只见人群让出一条通道,一帮弟子众星拱月似的,围着一个锦袍青年走来,看样子气派甚大。
锦袍少年大腹便便,行走之间,配着身旁的狗腿子,倒也颇有几分气势,浑身透着磅礴的气息,看样子修为已臻于炼气巅峰,就是脸色苍白得厉害,一望而知是酒色过度所致,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
走到近前,古山笑嘻嘻的道:“降为外门弟子,天血宗百年来还是头一遭,老哥可要恭喜你了。”说着大笑起来。
他身后的那帮狗腿子,也极为配合的哄笑起来。
叶言冷冷看着,并不吭声,暗道:“笑吧,大声笑吧,尽情地笑吧,日后你就知道你家爷爷的手段了!”
汪雨脸上闪过一抹不安,向古山打个眼色,古山看在眼里,只是冷冷一笑。
见叶言黑着脸不吭声,古山暗道:“装得挺有一副高人样,那老子就撕破你这副狗样!”心里冷笑,装作很关怀的道:“哎呀,我听说了,你昨天还好好的,一切如常,怎么一觉醒来修为就跌落了呢,这不是开玩笑么!”
叶言冷着脸道:“不劳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意。
古山道:“这怎么行?你修为无故跌落,我怎么能不操心,你可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今晚可得好好喝一杯,你们说是不是?”说着转向身旁的狗腿子。
“那当然了!”狗腿子轰然应道,听得晚上有吃有喝,顿时眉花眼笑起来。
叶言气得脸色发黑,真想一拳打爆古山那张得瑟的臭脸,控制住情绪审时度势,还是今早撇开为妙,留在这不过是徒然受辱罢了,真要血性动起手来,以自己四阶的微薄修为,对上炼气巅峰的古山,无异于送死,这等傻事他可不干,留待日后找回场子也不迟,于是转身就走。
见叶言抬腿就走,古山一怔,道:“别走啊,你修为跌落是怎么回事,我可知道。”语气不慌不忙,显然是吃定了叶言,算准了此话势必能让叶言停步。
汪雨闻言脸色一白,看向古山的目光之中,已带了恳求之色,古山却毫不理睬。
果然如古山所料,叶言顿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道:“你知道?”语气中寒意森然,又夹杂着一抹愤恨。
古山大刺刺道:“我当然知道了。”
叶言道:“是谁?”话中寒意更甚,凶手让他境遇大变,甚至会跌落为最为悲惨的外围弟子,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古山道:“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叶言心中一震,隐隐觉得不安,皱眉道:“到底是谁?”
“汪雨!”看着叶言的眼睛,古山一字一字道。
汪雨脸色刷地白了,几乎没有了血色。
叶言脸色白了白,道:“汪雨?”低头沉默片刻,抬起头来,冷笑道:“怎么可能是她,我待她如兄妹,就算整个修真界都背叛我,汪雨也不会,你就别想挑拨离间我们了!”
汪雨全身一震,望着雪地里叶言瘦削的身形,眼圈顿时红了。
闻言,古山哈哈大笑,仿佛遇见了天底下做好笑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有汪雨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叶言冷冷道:“你笑什么?”
古山道:“我笑你啊,笑你糊涂,被汪雨卖了,还处处护着汪雨,傻到家了还自以为聪明。”语气中满是恣意的嘲讽。
叶言冷声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转头看了汪雨一眼,见她神色有异,不禁心头一震,随即又想那肯定是被诬陷的缘故,小姑娘心神激荡,神色有异也不奇怪。
古山道:“就知道你不相信,我不是说你怎么也想不到吗?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好,我就让你听个明白,昨天汪雨给你水喝吧,水里是不是有淡淡的香气?”
叶言凝神回想,感觉那碗水跟往常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经古山这么一说,隐隐想起是多了一丝极淡的香气,心里并不确定,便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语气却变了。
古山冷笑道:“你可真会找借口,以你这等蠢笨如牛的脑袋,怎能活到现在?哼,我就让你死心!喝完那碗水,两个时辰后是不是小腹发热?”
叶言全身一震,凝神细想,还真是如此,初时小腹发热,只道是修炼所致,也不在意,细细想来,小腹发热有异,间歇地发热,热浪一阵阵侵袭丹田,似在侵蚀着什么。
见叶言脸色大变,古山嘿然冷笑道:“现在相信了吧,你最信任的人,就是在背后捅刀子的凶手,是不是很意外?”脸色大有得色,语气中更是透着嘲弄之意。
叶言艰难地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汪雨的眼睛,苦涩道:“真的是你?”心里不愿相信,可是种种迹象都指向了汪雨。
汪雨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叶言的眼睛,道:“对不起!”声音已带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