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贯日的海面远处,悄然无声的浮起一丝黑线,很狭长,中部渐渐隆起膨胀,如破茧的彩蝶,似拔地而起的青丘;愈来愈庞大,红虹是剑,劈开了鱼肚白,撕开了远处的白雾氤氲。
‘昨日以成清风,今日化为青雾’,伴随日月更替与时间推移,都预示着萧白夜心志,逐渐让徐小丰改变,先起那一丝稚嫩早已经浸泡深海浩荡中,漂泊不定,无影行踪。
徐丰心中至多或少有了些许的欣慰,同时也不由的感慨一下,叹息:作夜良辰美景檐屋,恍惚磅礴浩海行船,昔日本不屑为人子,今天思忖矢不负亲。
徐小丰任由清风,扯起发丝,轻飘飘地飞流着,如杨柳长枝化成一道道极美的翠色弧度,晃荡在河畔处,垂落在清水河中奕丽夺目,生气蓬发。
深拔口气,面露沉重的徐小丰,怔神间脑袋一扭,清眸投射出极其遥远的目光。在那一刹,他瞳孔倏忽狠的一紧,眼底尽透惊愕与不可思议。
骗人的吧!么的!竟竟……是血屠团!可……血屠老大镰刀不是对外宣布散伙了?难道只是声东击西的计策?不截杀陆路,反来水路大肆戮截了么?真他.奶奶的一天出门不算卦,每每都踩‘狗屎运’!
徐小丰内心深处已然是轩然大波,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问这血屠出处何地,又为何可以让生性沉稳的徐丰如此惊慌失措,以至于乱了阵脚。
血屠——一个人手狗合计起来不多于两百的恶霸,简单点讲就是一强盗集团,一群明里是令人骇然生栗的团伙,暗里自然就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
说起来,这血屠老大镰刀原名:齐焦阳。家住东三坡的西坡,祖上曾是官僚世家,只因为自己的祖父生性一根筋,得罪过不少的同僚,被污蔑,贬为庶民,从此以后以农业为本,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不想在齐焦阳十四岁,家中发生一件大事。
当时县城里的县太爷,竟有太岁上动土,虎口技拔牙的莫名勇气。也不知是这县太爷贪恋起齐焦阳母亲的闭月羞花之色,或者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直接上门抢人。他父亲已不在是官僚后裔,况且单凭一己之力,终究还是势单力薄,无法力挽狂澜。可这强扭的瓜怎么会甜?后果可想而知齐刚烈的母亲——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自此之后其父一蹶不振、浑浑噩噩、垂垂欲死,但,并无做出焦仲卿那般‘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的过激的行为,盖因他还有个儿子……齐焦阳。
十四岁的齐焦阳怎地不懂?
就在母亲头七初那晚,袖口下藏着把镰刀,翻墙悄悄而入县太爷府邸。
一夜间,尽数将某县太爷一家上上下下总计五十余人屠得‘干干净净’无一人生还。府邸处处朱砂血迹、狼藉斑斑、满目疮痍,就连际时的仵作见状都不由的反抽口凉气,心中更是毛骨悚然起来。
恐怖,惊人骇世。最最最为惨淡的词语都不能准确无误的形容这等惨状。
不知,是不是老天打心底的觉得亏欠齐焦阳一家,先是在戮杀县太爷一家时,将捕快全数调走,去追捕一名悬赏金为天价的逃犯。
然后让命悬一线的齐焦阳脚底抹油翻身跌入桥下,顺流而下,无影无踪。捕快们夙夜浸泡在水中寻觅,结果连根毛都没有捞着。
最后就是他那个颓废的老爹被某官保了下来。其实就算皇帝来了,也不一定可以在众多政法条律内,找出一条能惩治他的罪名。不过,真龙天子的话就是法,就算找不出某罪名,但只要他要让谁死,谁就得死,要谁活他绝对死不了。这便应证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老天爷要眷恋谁,绝不会中途把谁当做弃子。
齐焦阳不发没死,而且凭借着他那一身桀骜不驯的凶狠戾气,跟残酷冷酷的手段,一步步的培养出一个又一个晓勇奋战的‘勇士’。
既然送佛已到西,老天自然悄然无息的离去。这也导致了,许多充满仇恨的人,开始欺压某魔鬼。
时人对于齐焦阳后来的行为,给出这等评价:虎落平阳喟叹齐,卷土重来似(是)骄(焦)阳。
这样的大肆行凶地行为注定好景不长,可想而知最后的结局,齐焦阳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
在众多的压迫与威胁,镰刀自然知道孰轻孰重,所以他毅然决然的选着散伙。显然这是明智之举。
学识匪浅的徐小丰,此时此刻有一种‘好事不碰头,坏事总缠身’的无限感叹之意。
真他娘的比踩狗屎,还要狗血。这真不是演戏?
徐小丰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只觉得鸥鸟的长鸣刺耳得要命。
“白夜!起帆……”猛的一扭头,徐小丰歇斯底里的吼声叫道。
快点!再快一点就好!
噗!
撑帆的那一刹那,徐小丰心中的石头登时轻了许多,可却还是憋着口气,实在难受到极至。
某公子外表一副凝重,内心已然是愁云惨雾,达到一种愈哭无泪的程度。
踏着小碎步慢跑过来的萧白夜,呆头呆脑的问了句:“今天吃什么?”
良久,良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小丰依旧默不作声,某人不耐烦了,有些火气的向徐丰的耳畔处,呼声很高的道,音线里透露出一丝愤怒之意。
“你耳聋了么?怎么不说话了……”
徐小丰脑袋微微一偏,有些心烦意乱的无力开口:“你是吃了阳春三月红?那么大声干嘛!”
“阳春三月红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这种东西!”
气急败坏的徐小丰怒气冲冲的大声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阳春三月红不就是春……”某人微微一怔,愣是没想到那里不对劲,忽的,暗自狠狠拍了一下脑袋,这才将最后的一个字一口气的吞了回去。“咳咳……就是男子在成婚成家后的补品!很补的那种!”
“哦!那好吃吗?”
“不知道!”
“你吃过吗?”
“没有!”
“那你知道谁吃过?”
“额……”
对于这个问题徐小丰想了很久,但心中恶作剧之感油然而起,转而接口.“我一个朋友曾经偷偷跟我讲。说这东西非常的醇香甜口,他还说像这种东西本应天上有,惊叹人间竟寻得!后来,任凭我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也没向我那朋友寻求到一点。唉!真是可惜呢!”
“哦……没事的,等我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一大堆的阳春三月红,堆积成片的那种。”
徐小丰一听,暗地里狂汗,顿时感觉不好了,仿佛有种顶着大风放屁,自己臭自己一般不知如何开口。
“不用……不用!我其实对那种东西实在是提不上兴趣。”
任谁都无法猜测到的是,多年后徐小丰想起这一番话的时候,心中有一股极其无奈的感觉,仿佛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虽然酝酿了许久,可依旧是跳了下去。
后来提起某君时,真是一肚子火气。
“那臭小子,我不就跟他开了个小玩笑嘛!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如此待我……唉!”至始到终徐小丰还是没开口说是那一件事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