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月见护卫走来,赶紧躲到了拐角处,大眼环观了下周围,见无异常,又轻手轻脚地向那能看见屋里情况的地方走去。
武王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一张写满字的宣纸,透着烛火,可以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直至到边缘。
少倾,这位王爷便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数秒后,小心地把纸夹入一本厚厚的书中,起身走向书柜,站在一个作为装饰但不明贵的白瓷花瓶前,那脸上的神色更慎重了。
当他的两指转动那花瓶,书柜便往里面缓缓推去,渐渐延伸出一个一尺来长宽的四方秘地,他把书轻轻的放在暗格里,再重做了一次动作,见一切又恢复原样,拍了拍手,冷哼一声,“长孙家岂是你能动的,待本王铲除了冷月宫的教众,再坐你的天下不迟。”
原来这长孙家也不是一条心,汉后无意夺皇位,武王才是罪魁祸首,因此长孙家形成了自我牵制,但这冷月宫怎么又是汉后手中的王牌?
本意想刺杀武王的冷妃月秀眉一绉,放弃了刺杀的想法,想看看他视为宝贝的纸里写着什么。
武王走出时忘了吹灯,这正合了她的意,学着武王的样打开了暗格,拿着写满了字的纸张看了起来,脸色在这时变得愤怒,直想杀了武王泄愤,耳听着一阵的急促脚步声从回廊传来,她迅速把一切恢复原样,不动声色地躲在了垂悬的帷幔后面。
来人正是武王,走到一半路的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慌,忆起刚才好像没吹灯,所以,又重返了书房,生性警惕的他不放心地走到书柜前,打开了机关重新看了下夹在书中的宣纸,这才放心地又坐回了桌前。
冷妃月的小手霍地内敛收紧,哼!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本姑娘这就送你上天。
“王爷!睿王爷来访!”下人的声音紧急地在门外响起。
武王长舒出一口气,原来心神不宁是预兆此事。
他当下低喝一声,“请二弟进来。”
深夜来访,是何急事?
睿王在下人的带领下很快到来,他脸上依旧挂着清淡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抽了抽鼻翼,优雅地向武王拱手,“深夜到来,打扰了王兄。”
武王特别烦他这种清心寡欲的笑,也知他时常暗讥自己武夫一个,但对于这个弟弟,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于是,向来访之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在心里直嘀咕,平时虽说是亲兄弟,可除了公务就没有了多余的交往,他此时火急火燎的到来,竟然有什么事?
睿王落坐后,拱手道:“王兄!小弟刚得到一个消息……”
他说了个半截话,伸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浅抿了一口。
“哦!王弟且说来听听。”本是不看他的武王闻言,显然来了兴趣,不知这书呆似的弟弟又怎样语出惊人。
睿王摇晃着头,一幅懦酸味,“听说太子殿下把十六飞鹰调回了京城,可能要有大动作。”
“哈哈……王弟!你真是太天真了,从何处得了消息,这么大的事本王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你费神了,有你王兄在,我们长孙家的地位在汉国不会没落,只会更上一层楼。”十六飞鹰之事,武王早有耳闻,但他一直认为是南宫决曦设的一个烟雾弹,而对于这个以智慧得封于王的弟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瞧不起,不就是会吟诗作画吗?
睿王尴尬地笑笑,终再拱手,“有王兄这句话就好,看来是小弟多虑了……王兄!听说你得了位美娇娘,能歌善舞……”
武王历来喜欢显摆,睿王此一问,自是乐得不行,当即又向睿王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弟若是有兴趣,就移到前厅欣赏欣赏。不过,那位美人却是一身的药味。”
睿王倒是一愣,但随即风度翩翩地起身,“这样的美人更是撩人了。”
他二人一阵的男人本色大笑,眉飞色舞,不管平素里交情如何,终是亲兄弟,而且,大凡是男人,说到女人时都会臭味相投,毕竟,食色性也,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这一番男儿本色说笑,出门的武王又忘了吹灯。
躲在帷幔后的冷妃月一阵的倒胃口。
卑鄙小人,今日暂且放你一马!
她快速地取出了那张至关重要的宣张,心中犯了难,若是直接盗了,武王就会知道,这可怎么办?
幸而她自小就聪慧,擅长模仿笔迹,于是,提笔快速地抄写起来,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笔迹找不到端倪的宣纸,选择了抄写的那份夹住书中,急速地溜了出去,胸口有些闷,干呕两声,向深深的庭院小道走去,却在绿树丛荫中看见一抹黑影林立。
他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入一体,不注意实难看出。
“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茫茫的黑夜里都能与姑娘相遇。”
冷妃月唇角噙着一抹兴师问罪的阴笑,背着小手现出身来,“王爷也是好雅兴,这么晚了就急着跑来向同胞哥哥报告军情!”
睿王一直维持着得体的温笑,仿似未觉此话有含义,“姑娘!其实天下是谁的,本王不感兴趣,今日前来,只是想还姑娘锦帕而已。”
冷妃月这才想起随身锦帕遗落,也顿时明白他是特意前来,暗想这男人的心智果然不一般,居然能掐会算,心念一动,匕首霍地横在睿王的脖间,冷若冰霜地道:“这可是你自动送上门,怪不得本姑娘。”
“死在姑娘的手中,本王无怨,如你真要下手,就来过痛快!”
这书呆子!
冷妃月眸光一寒,匕首飞划间,猝然向黑暗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