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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埃及的政治、经济生活和科学创造(1)

古埃及的政治、经济生活同样丰富;作为四大文明古国,其科学创造也是伟大的。就其政治生活来说,古埃及有其鲜明的社会阶层,除了法老的政令外也靠法律来维持社会秩序;就其经济生活而言,埃及的农业占主导地位,工商业有所发展但不算壮大;埃及的科学创造可谓惊人,其天文学和计时方法、数学与计量方法、医学在几千年前就达到了先进水平,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节)埃及的政治生活

本节向大家介绍埃及的生活,包括埃及的社会阶层和法律制度。埃及的社会阶层分为贵族、平民、奴隶三级;官吏阶层属于贵族,其中的书吏是埃及社会的一支庞大的知识分子队伍。在法律方面,无论民法还是刑法,很早即已相当完备。埃及的法律制度,埃及法老和地方贵族用以维持法律秩序的主要工具,是由一般知识分子所组成的官僚集团,即上述的书吏。法院分两种,酋长或诸侯领地内所设之法庭,为地方法院。在法律上,法老是最后裁决者。

一、埃及的社会阶层

1.埃及的社会阶层示意图

从法老王统治的大约三千年间,埃及社会阶级形成了金字塔般的结构:最低层是奴隶,最顶端是法老王。全国各阶层大致可归纳为贵族、平民、奴隶三级。

贵族

在法老王之下,有辅政大臣、祭师及大小官吏,其职责是帮助法老王办事。他们住在石头建成的华丽邸宅过着舒适的生活。

平民

包括农民、工匠和小商贩。农民平时勤劳耕作,收获须缴纳租税或还债。工匠常被征调从事大型水利及其它建筑工程,法老王多用谷物支付报酬。除一部分富商外,埃及的平民多住在狭小的土房里,甚至好几家住在一起。

奴隶

埃及社会的最底层,多属罪犯或战俘,有些穷人因欠债也沦为奴隶。

埃及社会阶层示意图

2.埃及的官吏阶层

埃及的社会结构呈金字塔状,等级分明。对于埃及人来说,要想有较高的社会地位,至关重要的是参与政府管理机构,谋得一官半职,哪怕只做个“看门人”。最基层的官员叫做书吏,负责测量、记录等琐碎的事务。走入仕途都要从书吏开始做起。埃及人也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教育他们的后代。但只有贵族子弟才能有机会受教育。

宰相是最高官吏,辅助法老处理全国政务,并掌管王室、农庄、司法、国家档案,监督公共工程的进度。宰相每天早晨必须面见法老,商议朝政,他也经常代表法老巡视各地,了解和监督地方政府的情况。

书吏是埃及社会的一支庞大的知识分子队伍。政府对国家的管理离不开书吏,书吏利用自己的知识为国家从事建立档案、丈量土地、登记户口、分配税收及管理各种工程等工作。书吏于每年尼罗河水涨之初,即以测水仪预测当年之丰歉,依丰歉定税收。中央把本年税收数字配赋给地方,地方再将其所获配赋数字,分别转配给农工商各业人民。官僚集团除收税外,还监督工商各业。从文献记载可知,在古王国时就有了大量作为国家办事人员的书吏。书吏的名目繁多,有公文书吏、书信书吏、军队书吏,“国王”书吏、“圣书”书吏等等。古代埃及的书吏是由神庙学校培养出来的,文字始终掌握在祭师阶层的手中,一个人要想成为高人一筹的书吏,就必须到神庙中向祭师学习。

埃及的教谕文学中,有许多关于为官之道的忠告。这类作品以父亲教训儿子的口气讲述人生哲理和经验,在民间流传很广。其中有这样的句子:“若你居于领导地位,能够号令民众,你应该事事力求完美,直到所行没有任何缺失。公理(Maat)为大,正义长存,自古以来从未受到扰乱。”(《普塔荷太普教谕》)“若你被派去运送粮草,不要将公物据为己有,若人们发现你渎职,就不会再派给你任务。”“不可以笔或文字欺骗人,神明厌恶此事,不可作伪证,用你的舌头毁掉一个人的前途。不可向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征税,因此而误用你的笔。若你发现一个穷人负了一大笔债,把它分为三份,忘掉两份,留下一份,你会发现那是活命之路。”(《阿蒙涅欧普教谕》)“行善事,你会发达,不可以你的笔伤害他人。书吏的手指是鹭鸟的啄,不可忽视它。智慧之神的眼光笼罩大地,当他看见那以手欺骗的人时,他会用洪水把他的财产冲走。那以手欺骗的书吏,他的儿子将不能进入这行业。”(《阿蒙涅欧普教谕》)虽然公正、节制、敬奉神、忠于法老这类观念常常受到命运的嘲弄,但却一直是埃及人的社会理想,并规范着人们的行为。书吏遵奉公正、节制、敬奉神灵、忠于法老的观念和行为规范。

书吏尼玛特塞德石雕像(古王国时期,萨卡拉出土)

收获季节的收税官(壁画)

拉美西斯祭师德石跪像(第20王朝,卡纳克出土)

二、埃及的法律制度

埃及法老和地方贵族用以维持法律秩序的主要工具,是由一般知识分子所组成的官僚集团,即上述的书吏。在法律方面,无论民法还是刑法,很早即已相当完备。有关私有财产遗赠等法,在第五王朝时代就已发展到异常精密而复杂的程度。埃及人早就有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在现大英博物馆中,藏有一份世界最古老的法律文件,那就是埃及人留下的《诉讼事实摘要》。那是一份关于遗产继承案的文件,其中案情相当复杂。从这份摘要可看出,一桩诉讼的进行要经过许多繁复的程序,例如:审理、答辩、辩论、举证等。埃及人处理案件非常慎重,诉讼必有书面材料,而伪证者可处以死刑。

法院分两种,酋长或诸侯领地内所设之法庭,为地方法院。中央政府所在地,如孟斐斯、底比斯等地所设法院,为最高法院。为了逼供,有时也动刑。刑罚中,打板子最为常见;较严酷的,有割耳朵、割鼻子、割舌头及断手。最厉害的,为流放、罚作矿工及死刑。死刑又分若干种,绞、斩、炮烙,最残酷的是将活人抛在制木乃伊的一种腐蚀剂里,让其慢慢腐蚀而死!政府高级官吏犯罪,其惩罚方式和日本一样,为赐其自戕。

埃及无警察制度,常备军数量亦极有限。埃及四周,不是沙漠,就是大海,对外来侵犯无所顾虑,不养兵不足为奇。但内部秩序之维持,人民生命财产之保护,不用警察,而主要靠元首威信,也许就只有埃及能够办得到了。

政府组织相当完善,行政首长称首相(Vizier),总理行政、司法及财政大权。首相秉承法老意旨,治理国事。他同时又是贫苦大众的保护者。一座坟墓里的一块浮雕显示了一位首相清早即到民间视察疾苦的情景。当时很多穷人正在向他申诉。浮雕上的字句为:“不分贵贱贫富,既来申诉均受重视。”

下面是一篇帝国时代用草纸所书的诏令。这篇诏令是法老颁给一位新首相的:“渝达首相:须勤于政事,须尽忠为国,……首相极不易为,为首相备极辛苦……,勿妄自尊大,勿妄自菲薄。人民如有申诉,无论来自上埃及或下埃及,均应依法处断。用以补法律之不足者,一为习俗,一为情理。……偏私,神所不容,勿论亲疏,勿分贵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首相对于王公贵人,除其言行十分在理,可以不必畏惧。……(所有法规),均须尊重。”

在法律上,法老是最后裁决者。任何案件,如有必要,均可呈请法老裁决。古代雕刻所显示之法老宫殿,极为威严壮观。政府各部即设于法老殿中。法老之名原意为宫殿。埃及人称宫殿——特指法老办公所——为派罗(Pero)。此字以希伯来位写出即Pharaoh。

(第二节)埃及的经济生活

本节向大家介绍埃及的经济生活,包括埃及的农业和工商业。埃及农夫,并不像诗歌中描绘的那样舒服地过日子,他们的日子,事实上确不好过。但是虽穷,虽苦,但还算自由。埃及的矿业、运输等工商业虽不像农业般占据经济的主导位置,但已有强劲的发展势头。

一、埃及的农业

公元前4世纪,埃及人口估计约为700万人。站立在诸王帝之后者,是升斗小民。撑持着庄严华丽巍峨神庙宫殿及金字塔的,是无数工人及农夫。埃及人大多以耕种为生他们主要种植小麦、大麦及瓜果等,也有饲养牛、羊等各类家禽。此外他们还懂得用大麦或葡萄酿酒。埃及的农业已很发达,人们发明了犁和汲水器,并懂得开挖沟渠引河水灌溉田地。希罗多德约当公元前450年,对这些人有着这么一段描写:

埃及人所获土地的收成真可说是不劳而获……他们不必犁、不必锄,就可收获到一般农夫必须辛劳才能得到的成果;他们只等待大河水涨。大河的水,灌满沟渠田畴,水退后,他们遂即播种。然后赶猪下田,以便把种子踩到泥土中,当猪猡把种子踩入泥土后,他就等着收获了;……然后送谷入仓。

埃及人不但利用猪踩种入土,而且还教猿猴代摘果实。尼罗河不单给埃及的田里带来水,带来沃壤,而且还在其沟渠池沼里留下不少水产动物。居民只要把蚊帐拿到池塘里一捞,便有吃不完的鱼虾。这样说来,埃及老百姓过的真是神仙日子了。其实不然。尼罗河两岸的土地,每一寸都是法老的。每一个人,其所以得使用土地,那是出于法老的恩赐。还有,土地也不是给你白使用。按法老规定,每年应以土地收成的10%-20%为税,税系按实物征收。

田间耕作。第十九王朝森耐狄姆墓室。

这些土地,名义上虽属于法老,但实际上还有很多蹭人——大大小小的诸侯,腰缠万贯的富家巨室。他们都拥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因此,农夫除供应法老外,还得供应这些大地主。诸侯及巨室所拥有的土地大小不一,但从一人可有1500头牛一点观之,即可知其不小。埃及人之主要食物为,谷类、鱼类及肉类等。一篇残简载有告诉学童应食之物,包括:鲜肉33种,干肉48种,饮料24种。富人常以美酒佐餐;穷人也可喝到啤酒。

朝坟墓中发现的。农夫用木犁和牛耕作自己的田地。

一般而言,大多数的埃及农夫,生活得并不怎么舒服。农奴不谈,单讲身为“自由人”的农夫,应付地主及税吏之需索就够难的。下面是埃及农夫生活的一篇写照:

第一个农夫仅纳十分之一的税,想象中其负担似乎很轻松,但事实上则不然。麦尚未熟,虫先吃了一半。另一半成熟后,又受害于河马。田里,老鼠、蚱蜢、小鸟再吃,收回来的已所剩无几。其实,能收回一点,已算幸运。那倒霉的,遇到恶人,半抢半偷,根本一点也拿不回来。犁朽了,耙壤了,正愁中,税吏来了,“要十分之一!”没有。没有?法老的兵丁,加上吆喝的黑人,就动手揍人。打得鼻青脸肿不算,还绳捆索绑拖到河边。孩子被绑成一串,妻子和农夫用绳索系在一块。兵丁凶狠地把农夫头下脚上持着,说一声去,头便被浸在水里……

这一段描写,也许稍微夸张了一点。不过,埃及农夫的日子,事实上确不好过。他们除纳税外,还有不少徭役。修运河,筑路,耕公地,运石块,造金字塔,建庙,建宫殿,可说一年到头都有做不完的工。

埃及农夫,虽穷,虽苦,但还算自由,可是另一批人,情况便悲惨了。这另一批人,便是奴隶。奴隶的来源,一部分是俘虏,一部分是负债无力偿还者。为了补充奴隶,国家有时特别组织突击队攻入邻境抓人。从外国虏来的妇女儿童,有时带到市场上公开拍卖。

二、埃及的工商业

1.埃及的矿工、手工业者、工人和工程师

埃及的矿工

埃及的农业逐渐发展,遂有了剩余的粮食和资金。有了剩余的粮食和资金,工商业遂尔渐海外侨胞萌芽。工商业中,最先发展的是矿业。然而埃及没有矿,矿产较近且富的地方,是阿拉伯和努比亚。跑那么远去开矿,私人实在没那么大力量。然而,矿产在当时已成为必需品,于是,只有国营。矿业国营,在埃及一直延续了许多世纪。铜,产量微乎其微;铁,来自Hittites;金,来自努比亚东海岸。公元前56年,DiodorusSiculus曾经提到过埃及的矿工,他说,年轻力壮的矿工拿着锄头火把往下掘。掘到的矿石,由童工来搬运。矿石运到石臼里,必须捣碎除去泥沙。这捣碎和清洗的工作,是年老的男女工人的责任。

下面这段描写,是否过于夸大不得而知:

埃及的统治者,常把囚犯集中起来加以利用。这些囚犯,有的是俘虏,有的是罪犯,还有一些是冤枉者。囚犯中,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一家人。这些人常被送到矿坑里去强迫劳动。这种劳动,一小半是为惩罚,一大半是为榨取。……这些受到强迫劳动的人,可说是很可怜的。他们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伤了无人恤,病了无人问。一年到头,皆有做不完的工作。无论老弱妇孺,都非做到精疲力竭,不准休息。矿工,眼前是一片黑暗,工作没有心头,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人都感到生不如死。

从很早的时候起,埃及人就懂得把铜和锡熔在一块造成青铜。青铜用处很大。造武器,剑、盔、盾,用它;造工具,车轮、转盘、辘辘、杠杆、滑车、楔子、镟床、钻子、螺钻、锯子,用它;绿玉雕刻及石棺制作,如果没有青铜,根本便无法施工。

埃及的手工业者

埃及工人很早就会造砖、造石膏、制陶、制玻璃。用木来造器皿,似乎更是埃及工作的专长。很早,埃及人就已有木船、木车、木床、木椅乃至木棺可用。对于兽皮的利用——用来做衣服、做箭代、做坐垫、做褥子——也发明得很早。从陵墓的浮雕里,我们可以看出埃及皮毛工作制革情形。他们所用的刮刀,和我们现在所用的,可说毫无二致。

对纸草的利用,可说是埃及人的一大特长。埃及工作不单用纸草做氏,而且,还把它编成席子、坐垫、草鞋、绳子。相当精巧的工艺,像搪瓷、漆器及纺织,埃及工作也早已会作。四千年前的一段麻织品,要辨别其为麻为丝,甚至还得借助于放大镜。史学家Peschel曾这样说:“在蒸汽引擎发明以前,谈工艺,我们所有的东西,几乎埃及件件都有。同时,就制作而论,他们有些东西且较我们所制者为佳。”

埃及的工人

埃及之工作,除一小部分为奴隶外,大半都是自由人。一般而言,一行就是一个阶级。在同一阶级中,子承父业,视为天经地义。由于战争常带来大批俘虏,因此,许多君主便有了充足的劳动力可用。Rameses三世,为了修建大神庙,所使用的奴工——大部分为俘虏——即达11万人之众。自由工人常组成工团从事某些特种工程。工团的领袖称为工头。工头常把工作包下来分给工作去作。大英博物馆现保存着一块石板,上面记着43个工人名字,名字下书有“病”,“为神牺牲”,“偷懒”等,显然就是工头对于工人所作的考核。罢工很平常。罢工的原因,大半起于工资没有按时发放。在罢工时,工人总是围着工头咆哮:“我们现在又饥又渴。我们现在没有衣服裤子。我们家里,现在没有烧的没有吃的。赶快奏请上面——法老、爵爷或其他长官——,再不发工资我们便活不下去了。”自由工人的遭遇尚且如此,无偿劳动的奴隶自然更糟。据希腊记载,埃及曾发生过一次奴隶大暴动。暴动的奴隶,曾攻占一省。他们占领那一省的时间,曾长到他们的所有要求获致圆满解决为止。但自此之后,即再也找不到奴隶暴动的记载了。以埃及统治者对奴工剥削之凶,竟然不闻暴动之事,其镇压手段之严酷即可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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