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雍正皇帝强权统治,为铲除异已,设立“粘杆处”,豢养了一十四名技艺绝纶的神秘杀手,专职“粘杆侍卫”(作者注:特工),使“血滴子”神秘武器。不管何等江湖高手,血滴子一出,见血封喉,威震天下。
血滴子,一直以来,意味着恐怖、诡秘、血腥杀戮,百丈之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秘法奇术,正合我意,李十一得此奇书,便放下寻找野山参之事,离开白山城,远赴安徽黄山。
诗曰: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天都峰,黄山三大主峰之一,云山相接,若烟云乍起,披霞乘风,如人间仙境,古称“群仙所都”,号称天上都会、神仙居住的地方。
天都峰直冲云霄,地势险峻,崖壁陡峭雄奇,飞鸟难度,更没有人迹。李十一一番察看,选中了天都峰巅,这里天地灵气充盈,每晚必皓月当空,最适合修炼血滴子,也没有世俗之人的惊扰,于是,伐木割草,搭了一简易木屋,住了下来。
饿了,山中多有兔鹰山鸡,随处可抓;渴了,有山涧清泉,潺潺而流。寻得这等好地方,李十一心无旁骛,潜心修炼血滴子。
每晚子时,一轮清亮的圆月高高挂起,像一面玉镜,悬在峰巅之顶,李十一便会端坐在岩石上,赤身裸体,全身都显露在月光之下,采集月光的精华,吸纳入体。
血滴子的修炼,是对月呼吸吐纳,沟通月亮之力,引月煞入体,炼为已用。人的精血属阳,月煞属阴,在精血的粹炼之下,阴阳相合,在指内结成血胎,血胎通灵,可以随意所欲地操控。
女子不能修炼血滴子功法,因为女性精血属阴,无法与月煞相结合。
十指伸出,指甲面朝月亮,又白又尖,有三寸来长。金骨法身催动,李十一凝神望月,行呼吸吐纳之法,淡淡的月白色光华吸入体内,晶莹的月亮一点一点清晰入目。
一呼一吸之间,心神渐渐扩大,仿佛融进了天地苍穹,感觉到月亮缓缓地靠近,越变越大,将人裹了进去。李十一感觉自已仿佛身与月亮合而为一,月亮一胀一缩,像心脏般轻轻跳动,与一呼一吸相应。
身体被奇异浩大的天地之力定住,移动不了分毫,静静地浮在深邃无边的宇宙里,四面八方,东南西北星辰密布,点点发光,仿佛置身于无边而璀灿的光海,煞是奇异、瑰丽。
陡然间,一股阴冷的煞气自头顶“百会穴”贯入,在经络中乱窜,这股煞气肃杀、冰冷,经络似被用刀割针扎着一般,刺痛无比,半个身子顿时陷入了麻痹。李十一大汗淋漓,凝住心神,引煞气游经手三阴、手三阳,聚于指内,指甲上泛起一点晶莹的白光。
山中无岁月,眨眼间,李十一潜心修炼,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
日积月累,每晚引月煞入体,十指指甲内的月煞已经养成,有黄豆般大小。运起周天,李十一向指甲贯注精血,一丝丝血红渐渐从指甲根部上移。血红的精血每上移一分,银白色的月煞便后退一分,两者互不相让,你进我退,指甲内空间有限,月煞无法逃脱,逐渐地,精血将月煞紧紧地包裹在里面。
精血里含有人的精、气、神,与心相通,李十一心头泛起一丝丝阴冷的凉意,感觉自已似乎贴住了天上的月亮,拥抱入怀。
李十一催动精血向指甲内贯注,月煞挣扎游动,精血不断向内挤压,一点一点地强行渗透,银白色的光点缓缓萎缩变小。这种修炼之法,需要消耗大量的精血,日夜粹炼,强行与*相合。
过了十个昼夜,以李十一的肉身强横,精血充足,也渐渐感觉不支,银白色的月煞只剩下了一丝白光,几乎不可见,却终始不肯屈服。李十一心中一横,金骨法身催动,以法身内的五行精血强行贯注。
忽然间,李十一只觉心中一股深深的清凉,月亮似乎融入了自已的肉身,合为一体,心神一动,分出了一股神念注入指内,阴阳相合,血胎结成,一点血红在指甲内缓缓游动。
血滴子终于修炼成功,李十一挥指一弹,指甲化做一道凌厉的白光射了出去,“嘎!”一声嘶鸣,一只刚好飞过的大雁惨遭厄运,从头顶上落了下来,颈上破了一个大血洞。操控之下,指甲绕身飞舞,呜呜作响,如笛声低鸣。
“精血粹炼,杀人时呜呜发声,像是笛声。血笛子,血滴子,嘿嘿!凶神恶煞之名,正是来源于此啊!”李十一嘿嘿一笑,恍然明白。
“张羽啊,张羽,你还真是我的福星,送我这等奇功。”李十一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事情没这么简单,得好好思量一番,不能被人算计了。
“惹上条子,小小地教训了一顿,把六扇门的人引了出来,张羽便是来引我入门,想把我控制得死死的,嘿嘿!”
自从遇到唐龙,引入武道,先后经历了几番性命交关的撕杀拼斗,李十一已经磨练得老练无比,心计深沉,他修炼命性,直面本命追求,看问题看人往往能一看到底,心眼鬼计根本瞒不过他。
李十一从黄山天都峰下来,坐上一列火车,直奔白山城。现在是春夏之交,长白山积雪化去,正是进山采药的大好时机,要是错过,就得再等一年。
血滴子只有手指甲修炼成功,还有头发、胡须、眉毛、脚趾指甲四处,全部练成,至少再要两年。青松子与玄青子背后的道门,肯定正在千方百计寻找仇家,李十一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等。
李十一闭目养神,静静地坐在火车上,身披一件黑色带帽披风,已经半年没有修剪过须发,胡须拉茬,头发垂过肩,指甲三寸来长,披风一盖,全部遮挡住,免得惊世骇俗。
车厢里的乘客或上或下,不断流动,李十一察觉到有人窥视,气息一扫即过,消失无影,才一下山,自已就被人盯上了,李十一嘿嘿一笑,食指指甲轻轻跳动了一下。
一路上,平安无事,到达终点站白山城,李十一随人流下车,对方是跟踪隐迹的高手,跟住猎物,不暴露自已,以李十一的修为都无法探出他在什么方位。
出得城来,李十一向李家村方向大步而去。荒效野外,没有掩藏的地方,身后跟踪的人显露出了形迹,一个矮小的老头身高四尺,面容精瘦,提一杆旱烟枪,“吧嗒吧嗒”地抽着,脚下极快,始终远远跟在李十一身后。
李十一停下步子,回过身来。小老头抽着旱烟,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咪着两只老眼向李十一好一阵打量,似要将他看了个透:“小子,你这身扮相,是想到长白山上当野人么?”
李十一嘿嘿一笑:“老头子,你这身扮相,是想到长白山上当猴子么?”小老头一愣,哈哈大笑,围着李十一转了一圈,鼻子不停地嗅动,咦了声:“毛发不修,无汗无味,炼精化气,到了气不外泄、滴水不漏的境界了,难得!难得!”
咪了咪眼,小老头喷出一口半米长的白烟,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小子,你抢了我燕子李家的干货,我老人家是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