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常收回飞剑,舞成一片红光,挡住了长棍。
虚叶使出最为普通的“少林棍法”,长棍舞起,大开大合,点、拔、敲、扫,每一招都力若千钧,棍影中夹杂着低沉的风雷之声。一棍扫出,周围的空气中刮起碗大的卷风,哗啦生响,棍尖击在飞剑上,火星溅起,飞剑被打得一个翻滚跳了三尺之远。
张无常跃身后退,避开棍风,用手一指,飞剑红光自左胁旁突刺过来,朝虚叶拦腰绞到,剑还未到,地火煞气已经逼至腰上,僧服似乎都要烧了起来。“好飞剑!”虚叶轻喝一声,一百零八颗佛珠滴溜溜地网了过来,截住飞剑。
张无常飞剑凌厉,来去如电,四面穿插角度刁钻无比,但虚叶棍法精绝,功力深厚,长棍有如左臂右膀,使得如行云流水,又有佛珠克制飞剑,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凶险异常。
茅山,蜀山,少林,天下之大,高人异士神功奇术数不胜数!犹如恒河流沙。李十一正观看两人拼斗,忽地忆起唐龙的话来,心中顿生一股豪气,修炼周天已有三年,对武道渐渐有了领悟,武道虽然艰难,自已定要闯出一条道来,为武道争一席之地。
陡然间,李十一眼角余光瞧见吴东悄悄动作,阴阴地一笑,一道白光放出,闪电般偷袭射来。距离很短,飞剑又是快速,刹那间,白光已到了身前,李十一的瞳孔中甚至清晰地倒映出凌厉的寒光。
“蟒翻身”,“懒驴打滚”,李十一反应极快,急忙躲开,飞剑擦着头发削了过去。吴东眼红宝参已久,抓得这机会,白澄澄的飞剑半空中一个急转,冷森森的剑气向李十一颈上绞下。
李十一临急应变,“蜈蚣蹦!”身体硬生生地横移一尺避了过去,锐利的剑芒从耳旁刺下,将地下坚石绞成了粉末,只要慢个半秒,人头就会落地。李十一伏地施出“壁虎游墙功”,四肢搓动,擦地飞掠,刷刷刷地蹿进了灌木丛。
长白山灌木丛生,青青郁郁,有一人多高,眨眼间,李十一的身影就没入了灌木丛中。吴东瞧不见人,飞剑紧追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乱削乱刺,白光错动,削得草木横飞。事情变化极快,从飞剑偷袭到李十一躲进灌木丛,也只有片刻时间。四名年轻僧人才反应过来,一声怒喝围了上去。
李十一归还木棉袈裟,对少林有大恩,若就在眼前被人偷袭杀了,少林寺肯定会被天下修道人嗤笑。
虚叶已经发觉,白眉无风自扬,怒喝一声:“无耻之徒!”
张无常哈哈大笑:“兵不厌诈。”
吴东心中大呼可惜,飞剑攻向四名僧人。骤然间,身前灌木丛里暴起一人,正是李十一,双手一扬,一蓬灰蒙蒙的沙尘扑面洒来,眼前瞬即一片灰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见呜呜之声大作,知道不妙,忙不要命地收回飞剑绕身急舞,撤身后退。
明枪易夺,暗箭难防!以沙尘或石灰蒙人眼睛,使敌人短时间内看不见东西,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在李十一手上使出来,化腐朽为神奇,要的就是这短短几秒。
李十一眉毛尖一跳,两只眼睛里放出暗红的光,冷幽幽,像一头嗜血的饿狼,十道鲜红凄厉的血光狠狠地绞了下来。锵!锵!锵!火星溅起,扑上去的血滴子被飞剑绞成了粉,吴东视线受阻,飞剑之势稍缓了一缓,白骆过隙间,一道血光鬼魅般地穿过剑网抹上了咽喉。
扑通一声,吴东人头滚地,脖子里突然喷出一道半米长的血柱,四名年轻僧人来不及躲闪,脸上、衣服上溅满了血。
张无常顿时眼睛血红,大喝一声:“李十一!你敢杀我蜀山门人!”手一指,飞剑来势如电,像一道火箭般杀来。血滴子十碎其八,二道血光绕身飞舞,李十一嘿嘿一笑,猫身没入灌木丛里。飞剑凌厉绞下,四名僧人举棍相挡,铮铮!飞剑被挡在了半空。
虚叶:“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机一到,立刻就报。”佛珠如影随形地缠住飞剑。
“老和尚,赶紧把李十一交出来,杀我蜀山弟子,罪不可赦。”张无常怒气冲天,目光扫动,四处搜寻李十一。虚叶:“李施主对我少林有恩,岂能容你蜀山猖狂!”长棍呼呼扫来,张无常怒中出乱,闪得慢了点,长棍扫中束发,顿时披头散发,先前的儒雅之气全然没有了。
“别人怕你少林的老秃驴,我蜀山可不放在眼里,快点交出李十一,否则,灭你少林满门。”张无常像个老妇骂街般耍起泼来,手上飞剑攻的愈发勇猛。茅山几人瞧得心头暗笑,手上蠢蠢欲动,也想痛打落水狗。
当着和尚骂秃驴,饶是虚叶这般高僧,涵养再好,也被气得大怒:“小子无礼!该打!”佛珠顿时金光闪烁,布成一张金色大网将飞剑裹了进去。张无常大急,红光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来,这才知道,虚叶一直没有出全力。
虚叶下手不再留情,长棍夹杂着风雷之声敲下,张无常一声惨叫,受伤不轻。李十一鬼魅般地摸到,从灌木丛里一窜而出,“砰!”一拳击中张无掌后背,二道血光绞中双足,张无常只觉五脏六腑被巨力扭挤,似火烧一般,喷出一口血来。
“李十一,我蜀山和你没完。。。。。。”张无常嘶声尖叫,御剑逃走,来也快去也快,眨眼间,就没了影子。茅山五人见势不妙,也趁机远远遁走。
“李施主,寺宝在身,老衲便要尽快赶回少林,就先行一步了。”虚叶心情急切,木棉袈裟在外多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正要动身,“桀桀!”一声怪笑突然响彻林间,密林中突然浮起了乌蓝色的烟气。
“瘴气!”虚叶见识多广,一眼便瞧出这乌蓝色的烟气是沼泽瘴气炼制而成。“嘿嘿!老和尚有点眼力。今天老身心情不错,木棉袈裟留下,留你们一命。”东侧烟气中传来一阵干笑,李十一听得方位,血滴子狠狠绞了过去。
“咦!血滴子!”瘴气中的人惊讶了一声。李十一只觉血滴子绞了个空,抬头一望,浓浓的瘴气自头顶树梢间降下,四面八方全被瘴气封住,像个囚笼般插翅难飞。
瘴气里忽地喷出一蓬淡红色的烟气,李十一只觉异香扑鼻,顿时头晕目眩,不醒人事。虚叶与四名僧人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