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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赵上台——柳大才子的日子不好过了

(一)赵祯

真宗乾兴元年(公元1022年),老赵去世了,13岁的小赵接任他老爸的职位,开始干起了皇帝。

赵祯(公元1010年—公元1063年)是大宋王朝的第四任皇帝(公元1023年—公元1063年在位),他本来的名字叫赵受益,在当选为皇位接班人的时候把名字改为了赵祯,他是一位除了会当皇帝什么都不会的人。

小赵也算是个不错的皇帝,没有人们所传扬的那样小肚鸡肠,也没有人们所认为的那样昏庸不堪。他是一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人,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耐,智商也高不了其他人,但是他能够知人善任(柳永另当别论),而且能努力向上奋发学好。他就像那种刻苦学习但是天赋平庸所以成绩平平的学生。

他一生追求儒家的最高理想:仁!这可是历代帝王都不敢追求的荣誉称号,而小赵居然一直都孜孜以求,最后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荣誉称号:宋仁宗!不过这也导致后来“仁”的泛滥,什么元仁宗啦,明仁宗啦,清仁宗啦……没完没了,就像现在的人们动不动就称这个为大师称那个也为大师一样,导致荣誉称号迅速贬值。

当年小赵听到柳永的《鹤冲天》就为他老爸感到极度不平,如今自己上台了,你柳永的好日子来了,看我整死你。等着,等着,看你怎么死的。

(二)悲剧

小赵虽然是堂堂一国之君,但是一出生就充满了悲剧,就连自己的妈妈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都足以让他去琢磨大半辈子。而且在自己上台之后,像西夏那些外国就一个个地前来欺负他,他们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来找小赵的麻烦,而且火气一来就要打他。

但是他从小认真学习,把“哆唻咪发嗦啦西”这些玩意都弄清楚了,而且还学会了怎样写歌词——填词。

小的时候,小赵当然是住在皇宫里面,皇宫里面的人见小赵这么有才,一个个都极力夸赞他,他每写好一首之后,他都会把自己的歌给教坊乐工去唱。

可是,等到自己越来越大,尤其是自己干起皇帝之后,却发现越来越多的人们都在唱柳永的词,而且每到一处总能听到人们谈论柳永的事情,大家再也不提小赵的名字了。

自己的风头全部被这姓柳的家伙给抢跑了,本是充满自卑感的小赵就更加郁闷了。

其实小赵自己也很喜欢柳永的词,但是为了填补自信的贫乏,为了打击这个“敢跟我斗”的敌人,小赵就开始寻找柳永的缺点了,当他找出柳永的缺点之后,他就开始“留意儒雅,务本理道,深斥浮艳虚美之文”了。

姓柳的,等着!新仇旧恨一起算。

(三)黜落

在老赵干皇帝的时候,柳永潦倒落魄了好一阵子,所以后来人们说“柳永蹉跎于仁宗朝”是不对的,而应该说是从真宗一直蹉跎到仁宗。蹉跎来蹉跎去,把柳永对科举考试的信心都给蹉跎没了,同时把他对仕途的兴趣给蹉跎得光了,使他转而一心想当自己的自由撰稿人,全心全意地去给教坊乐工和歌儿舞女们写词。

可是现在小赵上台了,柳永又对自己的仕途萌生了一线希望,就像奥巴马同学继小布什同学上台一样,人们总是对新上台的人物没来由地充满了期望。

于是在仁宗天圣二年(公元1024年),年纪41岁的柳永参加了第四次进士考试。

据说失败是成功的妈妈,柳永就期望这位妈妈能够生出一位成功的儿子,果然这个儿子被生出来了,但是很不幸,这个可怜的婴儿被小赵给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事情是这样的。

柳永吸取了前面三次考试的经验教训,认认真真规规矩矩踏踏实实地做完了这第四次考试的卷子,果然分数已经够了录取分数线,但是,在小赵老师最后查卷放榜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柳永这个名字。

对了,就是那个写《鹤冲天》的家伙,于是小赵又去把柳永的《鹤冲天》找了出来,再一次进行了拜读: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明代暂遗贤”,啥意思啊?难道说我老爸暗昧糊涂不识英才?小赵看到这里就很不是滋味。

接着看吧!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小赵看了,首先是笑,接着是怒。

好好好,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牛,的确是牛。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居然还说“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考试,你这虚伪的东西,自己没有本事考上就算了,居然还说什么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真是不知道丢脸是多少钱一斤。

你不是很狂吗?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要把浮名换个浅斟低唱吗?你不是才子吗?你不是白衣卿相吗?

那好,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于是小赵拿起红笔,X!把柳永的大名给画掉了,那一笔就像一把锋利的剑,那一画就像一道刀痕,柳永被一剑刺得鲜血直流,导致他后面的十年萎靡不振。

(四)推荐

虽然柳永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朋友,但是欣赏他才华的人还是有的,当时一个朝廷的“入内都知史”听到这个传闻,对柳永产生了同情之心。

有一次他和小赵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他便乘机向小赵推荐柳永同学。

老大,柳永这个人嘛,我们都听说过的,的确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从小就闻名乡里,现在我们可能只是听说她写了一些浮华的艳词,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受过严格的教育,他的家人几乎也全在政府部门工作。我看,老大,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说的是那个填词的柳三变吗?

是的!就是他。

那就让他去填词吧!

其实,柳永的确是受了极大的冤屈,你看小赵听到柳永这个名字就想起这个人是写词的,而他的其他才能就被忽视了。

柳永写词只是他能力的一个很小的一方面,就像诗词写作只是毛主席能力里面一个很小的方面。柳永的散文,柳永的诗歌,柳永的赋在当时都是出了名的。不说后来的《赠内臣孙可久》和《煮海歌》,就说他小时候写的《题中峰寺》和《劝学文》就可见一般。

其实,不但是小赵同志没有了解柳永,就是后来的人们,甚至包括生活在今天这伟大的21世纪的同胞们,大家都没有全面地了解过柳永的才华。

《嘉庆余杭县志》就说柳永同学“长于词赋”,意思很明显,柳永同学不只是词写得好,而且赋也写得漂亮。还有叶梦得老师在《避暑诗话》中也说柳永同学“善为他文辞”,意思是说除了词之外,其他体裁的文章也写得不错。更有一个叫做周煇的老师在一本《清波杂志》里说柳永同学“为文甚多,皆不传世”。

大家是不是曲解柳永同学了啦,是不是对他才华的认识太片面了呢?

不过也不能太过责怪大家,怪也只能怪他的词名太大了,全国上下就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能和他比一比的,导致大家都把柳永和柳永词画上了等号。

看来,柳永同学的确是没戏了,是的,没戏了,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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