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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悲哉秋之为气也——别了东京

(一)奉旨

我们还是回到现实中来,柳永得知自己落榜的实情之后,他崩溃了,彻底崩溃了!柳永对小赵充满的美好幻想一下子成了肥皂泡全都破灭了。

老大不小的柳永同学,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于是对赵家政府彻底地失望了,从而也就再没有什么顾虑了。为了释放心中无限的苦闷,每天都和一群狐朋狗友到酒楼上去喝酒,到歌馆里去取乐。

而且他还干了一件很绝的事情,不是你小赵让我“且去填词”吗?你不是皇帝吗?皇帝的话不是圣旨吗?

好!草民领旨!于是柳大才子从此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并且到处宣扬自己的名号,利用小赵这个国家领导人的名人效应为自己招揽生意。

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柳永的名气就更大了,幸亏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些发达的网络媒体,不然的话,这条新闻将要被炒得烧遍东京城。

从此以后,柳永便把与歌坊乐工和青楼歌女的合作推向一个新的高潮,柳永决定要把自己做强做大,要最大化自己的社会影响力。

狠,这招够狠,估计小赵同志也被呛得两眼发白!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没有想到自己对他的打击反而成了人家扬名天下的机会,小赵输得心服口服。

(二)悲秋

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从历史人物中找到知己,让人们感觉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前世,而自己就是他今生的投胎。柳永的知己是屈原老师的学生宋玉同学,这是柳永一生都在念叨的一个人。柳永继承了宋玉悲秋的基因,一到秋天,那基因的特征就明显地表现出来了。

秋天到了,天气凉了,树叶黄了,柳永可不就开始悲秋了吗?老爸已经去世了,家人也没有了联系,突然柳永觉得这座城市不属于自己的,自己是被排斥在外的。

他想起了自己自从来到京城,虽然名气如日中天,但是从来都没有得到政府的礼遇。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无论是参加正规的全国统一考试,还是积极给国家领导人献词,始终都没有结果。

柳永对自己的聪明才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一直都坚信自己一定会考中进士,一定会仕途得意,一定会建功立业,一定会扬名天下。

可是,自己只是实现了最后一个理想,的确已经扬名天下,并且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期望,但是除了有名之外,什么进士什么仕途什么功业……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产生了一个想法,离开京城,去江南旅游。可是他又放不下自己的心中她——虫虫!

这个自己最为心爱的女人,这个红颜,这个知己,这是普天下所有的才子都怀有的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居然被我这个一无所有的柳永给得到了。

想到这里,柳永又感到有些欣慰,感到上天对自己的厚爱。

但是京城的确是一个让自己再伤心不过的地方,自己再也没有脸面见那些读书人了,自己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参加考试,一次又一次地夸下海口,可是结果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落榜,没有人承认我柳永的能力。

柳永甚至真的开始对自己的才华和能力进行了怀疑,难道自己真是只是个才华浅陋的市井文人吗?难道自己真的无法登上大雅之堂吗?难道自己真的就只能和这些地位卑下的歌妓们呆在一起吗?难道……

柳永又想到自己对嫣然的失信,对虫虫的誓言,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对不住她们了,自己真的很没有,没用,真的没用。

于是柳永嚎啕大哭,泪水横流,淹没了曾经那个风流潇洒笑傲明天的白衣才子。

(三)离别

虫虫,我要离开京城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我要永远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了,可是我真的是舍不得你。

我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咱们像范蠡西施一样泛舟五湖不问世事,这样好吗?

不行,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你聪明漂亮,可以找到一个前途远大的理想丈夫,而不是我,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跟着我你只会苦一辈子。

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们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当,只要我们永远呆在一起就好。

不,我是一个很没用的人,我让你失望过一次又一次,也让家人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现在我是一个天底下的大罪人,我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爱,尤其是你的爱。

不,你不是,你只是时运还没有到,你有能力有才华,你一定能够考取功名建功立业的,我相信你。

考取功名?建功立业?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我曾经也是这么想,可是……可是……可是现实把一切都给否定了。我一直都不信命,可是我现在不得不认了。

于是相拥而哭,泪水直流,于是那首传唱千古的名篇《雨霖铃》就在这一刻诞生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叶扁舟顺水而下,一直驶向那茫茫的千里烟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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