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不急不慢地喝了口冰镇的酸梅汤,咂咂嘴,“案子是有点儿问题,但那个杨发的问题更大!”
“有什么问题?”
“杨发说,是袁老八夜里溜进他的房间偷设计图,两人大打出手误杀了袁老八,害怕坐牢,所以拿走了袁老八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衣物,又用投石机把人抛出了神兵营。这样的说辞,表明了这次的案件是临时起意的犯罪,对吗?”
“不是吗?”
云沫嘴角勾勾,笑得莫测,“按照杨发的说法,他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杀了袁老八,然后将尸体搬运到放置投石机的地方后再抛尸。可神兵营这种地方时时刻刻都有人巡逻,一路上没有被人发现,不奇怪吗?”
“那……”楚天阔顿时明白,“搬着一具尸体还能躲开神兵营的巡逻侍卫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杨发似乎并不会武功!所以说,他们应该是在放置投石机的地方见面,然后杨发在那里杀了袁老八后抛尸!”
“没错,神兵营里有人说过,昨天下午袁老八状态不太对,而当晚他便在放置投石机的地方被杨发杀了,你说,像不像是袁老八发现了杨发的什么秘密然后被灭口了?”说到此,云沫顿了顿给楚天阔思索接受的时间,随即挑眉轻笑继续道,“比如,杨发是敌国细作……之类的秘密。”
闻言,楚天阔手中的茶杯直接没拿稳摔碎了,蹙眉看向云沫,“即便是不想让皇上借机打压云国公府,这样的猜测……”还是慎言,毕竟神兵营直属皇上,哪能这么容易安插探子!这种话若是散播开了,会引起神兵营内部、甚至是圣暄军队里的互相猜测和不信任,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云沫耸耸肩,嘴上勾起一抹肯定的笑容,“不是猜测,是肯定!”
“第一,正如刚才所说,杨发在交代犯案的经过和动机时说了谎,明明是蓄意谋杀却说成临时起意,明明是在放置投石机的地方杀了人却说是在自己房间动的手,而说谎的原因不外乎是为了隐藏更大的秘密罢了。”
“第二,袁老八和杨发两个人深夜能躲开巡逻的侍卫不惊动任何人地到达放置投石机的地方,说明他们之中有人对神兵营的侍卫分布、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很是清楚,这绝对不是一朝一日可以差清楚的事情。袁老八死了,那么这个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弄清楚了这些的人必然是杨发。”
“第三,便是他处理袁老八尸体的做法。除去了袁老八身上一切可以表明身份的衣物,抛尸神兵营外,这样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自然会成为悬案,根本联想不到神兵营。而神兵营失踪了一人,这人还是平庸的袁老八,人们的第一反应必然是此人是细作。而他昨天下午被人发现神色不正常,自然就会被认为,是他被别人发现、想要逃跑的征兆。有这个永远都不会找到的袁老八吸引住神兵营的人,真正的细作还用担心自己暴露吗?”
“一个学徒为什么要隐藏一个重大的秘密,一个学徒为什么这么了解神兵营巡逻侍卫的动向,一个学徒为什么杀了人后要给死者扣上一个细作的帽子,因为,他才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