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房子?你在开玩笑吧!我们好不容易才从树洞里钻出来,拆了这些房子让我们睡地上啊?”曹小克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许火儿。
许火儿依然是惯例的白眼:“你是想活着睡在地上,还是打算死在屋子里?”
高颀也低声底气的说道:“必须得拆么?这些房子……拆了怪可惜的啊……”
许火儿的脸上有些无奈:“远处的树林和小山虽然也可以开采一些建筑材料,但那太耗费时间了,而我们目前最缺的就是时间,兽人也许明天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谁也无法判断这些兽人会有多强大,我们首先是要确保自己能活下去,还没有资格去考虑如何活的更好更舒服。”
曹小克心有不甘的说道:“你怎么就肯定兽人会来攻击我们呢?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个打算,在神谕森林的外面等着我们不是更好?”
许火儿用一种看待白痴的眼神看着曹小克:“高颀!你能不能找几个聪明点的人来和我共事?每次都要解释,我很烦躁啊!”
话虽然这样说,但许火儿还是耐着性子又继续说道:“不在森林外面等着我们,有很多可能。比如兽人派往神谕森林的使者可能提前到达了;又比如我们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天就动身了,这样的速度可能也出乎他们的意料了;甚至……”
许火儿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这片大陆上也许有比我们更强的人类势力……需要他们先去对付,所以加大了兽人聚集兵力的时间也说不定。”
随后,她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这场对话:“总之不要对兽人的进攻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退一万步讲,如果他们不来,我们也只是损失几座房子罢了。可如果他们来了……”
她看向了高颀:“下命令吧,士兵们拆除这些房子,平民中派出二百人去寻找食物,其余的平民全部派出去收集建筑材料。”
高颀对曹小克努了努嘴:“没听见诸葛妹妹的话啊,还不赶紧去。”
看着曹小克恋恋不舍的看着这房子走出去传达命令以后,高颀才讪笑着说道:“我也不是心疼这些房子,只是随便问问,那么给我点什么任务?”
许火儿拿眼瞪了他一眼:“我听说进攻兽人领地的时候你是带头第一个人冲进来的?”
高颀得意了起来:“那是必须的啊,我身为老大,必须冲锋在前,享福在后!”
许火儿飞起一脚踢了过来:“冲你个大头鬼啊!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以后这整个队伍就散了?!你以后再敢有这样的送死行为……我现在就踢死你!”
然而高颀却轻巧的躲了过去:“我错了还不行吗,还是赶紧让我去干点啥吧,我这样闲着难受!”
许火儿看着他:“是跟我在一起觉得难受吧!”说罢,转身就向着屋外走去。
高颀急忙跟了上去:“这是去哪?你还没说让我去做点什么呢!”
许火儿头也不回的说道:“跟我去考察地形,看看着防御怎么建!”
在目前如此紧迫的形势下,农田区域是肯定要放弃的。中间的酋长区域由于距离河边太远,也只能忍痛放弃。
许火儿和高颀最终紧靠着河边划出了差不多三个足球场的区域,这样可以借助河流的天然防御,少修一段城墙。毕竟从河边发现的两三只小船来看,兽人实在是不像有水军的样子。
高颀也提议过渡河过去再做防御和逃跑的打算,这当然又遭到了许火儿无情的白眼。先不说这两三条小船运过这数千人到底需要几天时间,只说渡河以后将连这些可以拆除的房子都没了,防御工事的建设更加无从弹起。
如果是逃跑,你知道河的对面有没有更强大的兽人军队?
房子最终并没有完全拆除,并不是因为许火儿反悔了,而是因为那些人类居住的棚子实在没有什么拆除再利用的价值,正好留着用来居住,虽然拥挤一点,倒也足够这些人居住了。
数千人的建设效率还是极高的,再加上从兽人平民区和酋长区拆来的建筑材料,一堵马蹄形的城墙很快便具备了雏形。
人数在第二天进行了更细致的分工,负责建筑的,开采材料的,采集食物的,制作更多木制长矛的。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面临着生死关头,每个人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着自己的体力与脑力,发挥着自己的最大价值。各种可以加快建筑和开采的方法被人们提了出来;各种可以增强防御加强杀伤的方法被人们提了出来。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顺利的一面发展着。
为什么这个团队在这种危机时刻没有出现一些狭隘自私分散团队的人呢?这或者是这个团队中所有人的好运气吧,命运之神并没有选择在他们如此落魄的时候再狠狠的踩上一脚。
每一天许火儿和高颀……好吧,其实就是许火儿一个人,高颀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指挥官罢了。每一天许火儿都会根据各项事务的进展重新调整人员的安排,她不停的奔走在每一条任务线上,不停的解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停的采纳或者拒绝一条条的建议,短短的四五天下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脸颊都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许火儿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身前高颀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柔情——你知道吗?我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这一次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么我希望在死之前可以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对于许火儿的推算来说,兽人来的晚了一些,直到第八天的下午兽人们才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但对于实际情况来说,这些兽人还是来的太早了,因为他们的出现则注定着之前那段得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又要远离自己而去了。
如果可以选择,大概所有人都会选择这些兽人永远也不会出现吧。
高颀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眺望着远方的兽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仿佛完全无视那刀割般的寒冷,任凭寒风将他的大衣吹的猎猎作响,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