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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回寨
王应乾并不管身向马的箭矢，只要马匹不给射中脑袋，突如其来的疼痛只会让马跑得更快，他人借马势，刀借人力，手下无一合之将，所过之处，当真是劈波斩浪一般，掀起满天的血雨，残肢断臂四处横飞，就是几个武力不俗的突厥将领，都无法令他停顿一步，反是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了坐骑。
“蠢贼，拿命来！”前面一手持长戟的突厥将领拦住去路，那人狮鼻阔口，身高体壮，迎着王应乾便是全力一戟。
王应乾左手一挥，重剑架住长戟，右手长刀一横，已是将那将领砍为两截，身子陡然升起，径直落在将领的马背上，脚尖一挑，将剩下的半截尸体踢飞出去。那将领左脚牢牢地插在马镫之中，却是脱不出来，王应乾打马疾冲之时，拖着满是鲜血的肠肝胆肺，甚是恐怖，加上王应乾满身是血，虽是黑衣黑裤，闻之欲呕的血腥之气，配合王应乾眼罩中射出的犹如厉鬼一般的冷冽眼神，宛若地狱窜出的恶熬，凶悍异常。
王应乾大刀轻轻一拖，在斩杀两个突厥兵的同时，已是来到了军营的剌栅处，随着跨下马匹的悲声嘶叫，他双脚在马背一点，飞身而起，已是跳过了栅栏，没入黑暗之中。
王应乾冲出突厥大营的时候，营中已是闹翻了天，早有兵士骑马追来，即使强如王应乾，也给箭矢射中了十余箭，还被戳了好几枪，疼痛难当。幸好再没遇见那高瘦汉子般的人物，否则今天能不能活着逃出突厥大营，还真是难说。
身后马骑声响，王应乾尽是挑着石块多，密林深地崎岖的地方逃跑，那些突厥骑兵却是穷追不舍，大有不把他宰杀誓不罢休的味道。他忍着伤痛，跳上一块大石，箭枝对着举着火把的骑兵猛射。当头几骑啊呀着跌下马来，却又阻挡了后面的骑兵路线。
王应乾趁着骑队慌乱，急忙悄无声息地窜上一棵大树，找了个树杈，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等骑队压住慌乱时，却是不见了王应乾的踪影。领头的将官刚要分兵追击的时候，营帐内却是突然杀声震天，已有许多帐篷燃烧了起来，将突厥军营的上空映得如同白昼，却是定阳军趁机杀来。队正心中焦急，立刻喝令众人回营。
王应乾却是惊奇，李靖虽是在定阳军中，却不过是个牙将而已，而且还是没有固定队伍的那种，除了他，定阳军中还会有谁知道趁乱偷袭了？数十万大军可不是几个人那么简单，仅是集合也需要不短的时辰，是早就准备偷袭，还是见到敌营大乱适时而为呢？倘若早有偷袭的准备倒也罢了，若是趁势而为，那这领头之人的时机把握，当真叫人佩服了。
王应乾想要剌杀吉利的时候，已是将伤药准备妥贴，他撕开衣衫，忍着痛拔了箭矢，一一抹上金创药，那药是他在杨屯队处要来，疗伤效果并不佳，仅能止血而已，但也聊胜于无。他将袋中的烧饼拿出，却是在打斗中给压成碎块，只得将就填了肚子。
此时天已蒙亮，突厥营中仍是撕杀惨叫声不绝，特别是靠近突厥方向有几处火光，冲天而起，将连绵的突厥军营照得通明。王应乾凝神望去，已有突厥兵打马逃去，知道这一仗终是定阳军胜了。当然，若是定阳军在如此情形下仍不能胜，那刘武周宋金刚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只是不知吉利可汗是否死了，当时他的箭矢可是射中了吉利的背部的，以他的力量，应是能将吉利射个对穿的，王应乾这样想的时候，已是远离了突厥军营，再不闻撕杀的声音了。他沿着森林边沿前进，却是浑身酸痛，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山养好伤为宜。
等他出山的时候，已是过去了十余日了，鼠雀谷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偶有遗落的衣衫碎片和帐篷压过的草迹，已是看不出十余日前这里曾有过大规模的战事。想起这里曾有无数的男儿血战而亡，也有无数的突厥兵埋骨于此，王应乾心中叹息。他静静地站在鼠雀谷中，听着呜咽的北风和零散飘落的雪花，心情沉重之中，却是夹着一种悲愤豪迈的雄壮。
只是王应乾回转马邑的时候，却是从路人口中探得消息，那吉利并未身死，突厥军惨败后，狼狈地逃回草原深处。鼠雀谷一仗，实是中原近十余年来对突厥前所未有的大胜，甚是鼓舞人心，在雁门和马邑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流传着刘武周的英雄事迹，直把刘武周宋金刚等人吹上了天，即使是神仙，也比不了他们的。
王应乾暗自摇头，却是想见李靖一面，只是宋金刚正暗中派人拿他，不可冒然行事，想了想，自知事不可为，却终又在雁门城等了几日，终是未曾谋面，只得悻悻回转清风寨。
见王应乾回来，尉迟恭自是大喜，立刻吩咐摆酒设宴，举寨狂欢。他还认为王应乾不会再回转山寨呢，却没想到不过短短月余，王应乾便回来了。他举起酒碗道：“王大哥近来可好，可想熬我了！”
“尉迟兄弟，我想了解一些山寨的情况，能否详细给我说说？”晚宴之后，王应乾将尉迟恭拉到角落，仔细询问。
“王大哥终于关心起清风寨来了！”尉迟恭打趣道：“想不想来当几天头领？”
王应乾也不否认，只是催他，“快点说吧，那来哪么多废话！”
尉迟恭笑道：“山寨共有一百零八人，主要来自麻衣县、长治县、崞县等周边县郡。分成三组，分别由秦安民、菜贵国和陆家定统领，秦安民负责巡逻，菜贵国负责训练，陆家定负责后勤。在后山别院有女眷九十六人，老人三十一名，孩童六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