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夜辰缓缓收回唇边笑意，眸光渐渐柔软了下来，站起身，缓步来到了凌沫染的旁边，大掌扣住她的小脑袋，让她的侧脸贴到他的小腹上。
凌沫染却一把推开他，抬手用力地捶打他，“我恨你！崔夜辰，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崔夜辰并不恼，也没有阻止她。
凌沫染力气一点点用光，这才停了下来，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依旧汹涌地夺眶而出，肆意冲刷着她此刻孤苦无依的小脸。
“小猫……”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凌沫染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好半响才止住了哭泣，抬起一张泪湿的小脸，模糊的视线迎上他的，“你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崔夜辰眼角眉梢的邪肆被他全部收敛，淡淡一笑，声音沉郁而充满磁性，“你是骗我的对吧？说是有话跟我说，其实是想打我，对不对？”
凌沫染细细看着崔夜辰，仿佛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陌生人一样，眸色变得复杂无比。
崔夜辰突然将她揽进了怀中，“不许这么看我，以后都不许这么看我。”
凌沫染缓缓垂下眼帘，“那我要怎么看你？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你到底是谁？如果你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人，如果你只是想要利用我报仇而已，以后，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就当是我对你的报答……”
“凌沫染……”他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凌沫染知道他是生气了，不然他也不会直呼她的名字，“我说错了吗？当初是你收留我，教我如何报仇，我不应该报答你吗？”
崔夜辰咬了咬牙，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他的一颗心渐渐柔软了下来。
或许，昨天真的是他太过分了，可是她可不可以也理解一下他的感受？
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走入婚姻的殿堂，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煎熬？
她为什么不肯替他着想一下？
她不是说她的心里，只有他才是最重要的吗？
“你是该报答我。”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又低沉下来一分。
凌沫染轻轻推开他，抬手拭掉自己脸颊之上的泪水，“你说吧，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崔夜辰看着她，墨染一般的双眸危险地眯起，“你为什么生气？即便我现在就想要结束这一切，也是我的自由，不是吗？”
凌沫染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是你的自由，如果你愿意，没人可以阻拦你，我算什么？你根本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不是吗？而你也真的做到了，你从来，都没有在乎我的感受。”
崔夜辰浓眉紧紧蹙起，“你的感受？你的什么感受？你对崔善奕的内疚吗？”
凌沫染一顿，崔夜辰的声音又接着响起，“你是让我在乎你的感受还是让我放纵你的心？我让你和崔善奕双宿双飞，你是希望这样，对不对？”
凌沫染摇了摇头，“我没有……”
“你没有？你敢说你现在心里一点都没有崔善奕的位置？你敢说你没有爱上那个男人？你还要我顾及你的感受？就是我顾及了你的感受，所以，才会让你对崔善奕的感情，一点点由内疚，变成了爱。”崔夜辰坚定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