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他们都说你不会醒了,可是我知道你只是贪睡而已,苏苏不喜欢吵闹,所以我把他们都赶走了,你放心,没人再来吵你了,只是,明天天亮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
秦苏捂住自己的头,剧烈的疼痛啃噬着她的所有神经,她摔倒在地上,磕着头,痛,难以言喻的痛。
……
师父还是走了,在隔天天色未亮的时候,他的马车驶出了宫门。
宫人送来了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绣袋。
秦苏没有见过这只绣袋,她并不记得师父临走前还给她留了什么东西。
绣袋里有一块玉佩,是师父一直佩戴的,秦苏糊涂了,这块玉不是碎了吗?
“大人,太子爷驾到。”宫人在厅外候着。
秦苏将信封藏好,走向厅外,她甚至不记得这个时候轩辕澈来找过她。
轩辕澈不同于往日的意气风发,今天的他有些憔悴,脸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秦苏没有泡茶,就这么站在厅前与他面面相视。
轩辕澈走进房中,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静放在桌上的玉佩,他仓皇的跑过去,手紧紧的握着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秦苏不明他话里的意思,问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澈攥紧玉佩,仰头冷冷一笑,“薛恒啊薛恒,你还真是走的干脆,你就不怕我再欺负你的小苏了?”
“不是我不走,而是我不想走。”秦苏道。
轩辕澈冷冷的瞪着她,早已没了往日的虚情假意,他道:“你还真以为本宫喜欢你?”
“我也算是缺心眼才会现在才发现你喜欢的人是谁。”秦苏走到厅前,刻意的将房门合上。
轩辕澈愕然,她知道了?难道那一天她是装醉?
秦苏站在门前,并没有打算上前,“我之所以不跟师父走,我知道只要我跟他一起走,你一定不会放他走,只要留住了我,他迟早会回来,对吧。”
“你——”
“我也算是没心没肺,我竟然事到如今才发现你的目的,轩辕澈,我现在一想起我竟然喜欢过你,我就觉得恶心。”
“啪。”玉佩在他手中碎裂,轩辕澈怒急,吼道:“闭嘴。”
“师父如此高雅的一个人,竟让你起了如此龌龊的心思,他应该离开,他必须离开。”
轩辕澈怒不可遏般冲上前,手掐住她的喉咙,额头青筋爆现,他冷笑着:“还真是不简单啊,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薛恒,我是爱着薛恒,可是我喜欢的坦坦荡荡,没有半分卑劣。如果不是你,我想薛恒迟早会喜欢我,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出宫一次却带回了一个你。”
“就算没有我,你也配不上师父。”
“这世上没有女人能够配上他,他是完美的,天下无双,他这样一个人,却喜欢上一个蠢钝如猪的你,这才是最大的难堪。”
“轩辕澈,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过喜欢,为什么你却不敢承认?却要用我来做掩饰?在感情的事上畏首畏尾考虑自尊,说到底,你最爱不过还是你自己。”
轩辕澈重重的将她扔在地上,双眸赤红。
“咳咳咳。”秦苏喘着气,仰头大笑起来,“你用我做幌子欺骗天下人,不过就是自欺欺人,你的爱只是一场笑话,过家家的游戏罢了,你不爱我,不爱师父,你的眼里心里装着的只有你自己。”
“够了。”
“师父曾说过,你如果心疼我,又怎会忍心让我挨上那几十板子,如今我也要问问你,如果你真的爱师父,你又如何忍心让他因为我而中毒险些丧命?那碗药应该我喝下才对,你又是如何眼睁睁的看着他吞下去而无动于衷?”
“我有解药,我有把握他会活着。”轩辕澈磨着牙恶狠狠的吼道。
“是吗?”秦苏的眼里只剩下数不尽的冷嘲热讽。
轩辕澈有心魔,从小到大不受宠养成的可怕心魔,他厌恶所有人用这种明显怀疑的眼神扫视着他,他恨着这种挑衅的眼神,他恨着这种语气斜睨他的人,那是耻辱,那是不屑。
“来人。”他怒吼一声,门外待命的侍卫一拥而入。
秦苏知道时候到了,虽然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但也是到了最后一步。
那一日她以为她的死是因为轩辕澈的猜忌,如今看来,原来是对师父的离开因爱生恨。
他这个人有很骄傲的秉性,他宁可负人,也决不让天下人负他。
他以为师父不会走,可是却被她气走了,他以为师父还会回来,只要没了她,师父定然会回来的,或者回来收尸?
秦苏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情不自禁的扬唇一笑,她相信师父不会回来,她也不会忍心他在傻傻的回来送死了。
轩辕澈是一个恶魔,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等一下。”
看着油烟起了,突然的一声令下周围的一切静止。
秦苏没有料到他会突然中止,抬头四目对接。
轩辕澈冷冷哼道:“本宫突然想到如果你死了,他怎么可能会再心甘情愿的留在宫里?”
“他不会回来了。”秦苏得意的扬眉笑道。
轩辕澈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告诉师父,在江南那个小镇,我等他来娶我。”
“……”轩辕澈抽出长剑,一剑斩断绳索。
剧烈的疼痛从脚踝蔓延至全身上下,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灭顶之灾,疼痛让她本能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奈何脖子上的绳子已经开始收力。
她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男人,她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哔……”
病房内报警声震慑响起,惊得病房外正在谈话的数人蓦然一惊。
医生护士齐齐涌进房中,将守在病床边整整三天三夜的莫誉毅强势的轰了出去。
“苏苏,苏苏她怎么了?”莫誉毅只来得及看见病床上的女人浑身剧烈的痉挛起来,好像很痛苦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