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郊区。
赵佶和三位大将并林冲等人一起站在几门大炮后面,赵佶看几个炮手都已准备好了,一声令下,开炮。
咣咣几声,一阵浓烟落下,对面半人高的小山坡已被夷为平地了。
赵佶看到手下几人脸上的惊异之色,满意的点点头,朕的小钢炮就是强啊,问道:“不知诸位爱卿以为此武器如何?”
唯一一个在盔甲上镶了玉的大将立马跳了出来,自然是一副有钱没处花派头的卢俊义,他大声道:“官家有如此神兵利器,收复燕云,指日可待。”
林冲也点头道:“此物威力确实非常。”
种师道三人相视一笑,留着一副山羊胡子的种师中道:“官家得此神兵,我大宋江山从此固若金汤啊。”赵佶听他话里有话,暗自点头,这带过兵的到底比没带过兵的强啊,向种师道和种师闵望去。
种师道一双眼睛咪咪着,不动声色,不知在想着什么。面色蜡黄的种师闵却忍不住说道:“官家若想用此物收复燕云,只怕不妥。”赵佶面无表情的答道:“不知师闵何有此言?”种师闵道:“臣方才看此物运送之时,甚是费力,估计重量可观,虽有双轮,若是遇到山道,只怕多日也不得过,用于守城倒也无不可,若是用于攻城,早延误了战机。”他不理一旁给他使眼色的种师中,继续说道:“再者,不知这所谓的神武大炮,生产一门,费时多少,需钱几何?”
赵佶点点头,示意已明白他的意思,并不答话,让他继续说。
种师闵道:“这大炮估计花费甚巨,若要大范围生产,只怕也是不能,何况”他看赵佶还没有翻脸,继续说道:“官家若是有意燕云,辽国多是骑兵,我朝多为步兵,辽军并不善守,多喜野战,若是两军突然相遇,只怕这大炮还没来得及发,骑兵已到了眼前。若是我军败了,那辽国得了这大炮,我军守城反倒更加困难。”
赵佶点点头,不置可否,道:“朕还预备了其他节目,各位爱卿就再一起看看。”其实他让几位大将和林冲等人看这大炮,一是杀杀这些边将的锐气,二来也有考教之意,也只有卢俊义这种头脑发热,从没真正带兵打过仗的愣头青才会以为弄几门大炮就可以横扫大辽,收复燕云了。这时候的骑兵那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几人又来到一处高坡,林冲和卢俊义各领了三千士兵,在底下对战起来。
只见两只兵马各列阵势,旌旗招展,枪明甲亮。经过这段时间的习练,这些士兵看起来倒也有了几分派头,两军对峙,居然也有几分肃杀之气。林冲的士兵均是刀兵,卢俊义的士兵均是枪兵,两员大将,均是骑马立于军前。
林冲举刀大喊一声:“啊!”可惜他马术不精,不然来个横刀立马,就有看头了。身后的的士兵也不甘示弱,齐齐举刀大叫:“啊!”一时之间,呼声响彻大地。
卢俊义心道,我也不是吓大的,大枪向林冲一指,大喝道:“呀!”身后的士兵也是大枪指天,跟着大喊。原来卢俊义自带了兵之后,觉得用刀哪有用枪来得好看,所以已经改用枪了。
一时之间,喊声镇天,不过这些士兵总算还守军令,将领没下命令,均是呆在原地不动。
卢俊义见换了大枪似乎也没吓倒林冲,两腿一架,已纵马想林冲冲去,他刚才受了几员大将的驳斥,心中不忿,要叫他们看看自己的厉害,大喝道:“敌军大将,报上名来,某家手下不斩无名之辈。”心道:师兄,上次的酒钱你还没还我,你还是赶紧败下阵去吧。
林冲一愣,心想:莫非师弟昨夜又喝多了,二话不说,怕马赶到,一刀抽刀断水就砍了出去。
卢俊义没想到师兄居然这么不着吊,名字都不报,就冲了过来,措不及防,一时苦于防守,已落了下峰。
林冲得理不饶人,一招磨刀霍霍连砍卢俊义的大枪三刀,卢俊义吃不住力,幸好他自幼骑马,精于马术,借着控马向右,消了大半的力道,两人交错,已战罢了一个回合。
两人掉转马头,又战到一起,卢俊义处处受制,气的哇哇大叫,大枪一挥,一招直捣黄龙,向林冲胸前刺去,他这招含怒出手,威力果然非凡,可惜十成力全用上了,未免没了变化。林冲何等眼力,看到有机可乘,两脚一用力,居然从马上跃了起来,双足在卢俊义的枪上一点,刀已到了卢俊义的面门,卢俊义暗呼不好,弃了大枪,一式铁板桥,林冲的刀堪堪从他头上划过,脸上都感到一阵凉意。此时他身子已经失去了重心,眼看要从马背上摔下,两军都是“啊”的一声。
不过卢俊义也甚是了得,在电光火石之间,右手一撰马镫,身子一窜,已躲到了马匹身下,使得林冲一时攻击不到,顺着马向己方阵营逃去。
林冲此时已抄了卢俊义脱手的大枪,坐到了自己的马上,见卢俊义不敌败走,高举长刀,大喝一声:“杀!”
林冲所部看到统领大胜,气势入虹,提刀向这卢俊义部杀了过来。卢俊义部一时大溃,仅有几百亲兵死死护住了卢俊义,向后逃去。
不过,血流成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原来这写士兵的枪都是钝头的,刀也都是没开刃的,只有林冲和卢俊义自峙武功高强,方才是真刀真枪的干了一架,不过双方拳打脚踢,鼻青脸肿倒是真的。
赵佶在山坡上皱皱眉头,搞什么,以为现在还是三国啊,这仗打的,看看身边的三位大将道:“不知三位爱卿以为,这些兵将如何?”
山羊胡子的种师中道:“官家的亲军,真乃虎狼之师啊,这等军容,他军实在不及多矣。”这些士兵的盔甲乃是特制的,又是新装,看起来是很呼人,不过那可都是钱啊。赵佶听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是这些士兵中看不中用,也不说破,还是看看另外两人。方才一直眯着眼睛不说话的种师道,原来是个近视,他不停的把弄着赵佶方才给的望远镜,一个劲的说道:“好,好。”也不知是说兵好,还是说望远镜好。
还是脸色蜡黄的种师闵道:“依臣所见,两位将士不过普通而已,这些士兵吗,比普通的禁军强一些,比之西军,只怕是不如的。”赵佶点点头,忽然问了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师闵平日可长饮酒吗?”种师闵道:“臣平生无所好,只好这杯中之物。”赵佶点点头,难怪一张肝硬化的脸,劝道:“师闵以后这酒还是少喝点吧。”种师闵误会赵佶是暗指他刚才是喝醉了胡言乱语,怒道:“臣虽也长醉,今日却是清醒的很。”
赵佶一听,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哈哈一笑,也不解释,领着众人到军营里相会。
赵佶举杯道:“各位爱卿为了朕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朕无以为报,但以此杯,撂表寸心。”将杯中酒一饮而进。众人都是叫好,也纷纷将杯干了。
赵佶看看三位大将和林冲等三人,道:“朕虽愚钝,不敢忘太宗,太祖之遗命,日夜以收复燕云为念,不知各位爱卿可有良策?”
众人面面相觑,卢俊义有心说话,可惜带兵打仗的事他是真不太懂的,怕再被人笑话,只好装聋作哑。还是留着山羊胡子的种师中道:“臣以为,只要君臣同心,将士用命,知己知彼,自可百战百胜。”他说了半天,其实都是废话。
赵佶却顺着说道:“好,师中所言甚佳。其实朕将几位爱卿召回,正是为了这几件事。第一件,这禁军久不习兵事,也该好好操练一番了,明日开始就由三位爱卿各领一只殿前司的兵马,与林冲等三人的血刃一起练兵,赢了有赏,输了吗,”他将声音拉长,那种师闵果然跳出来道:“若是输了,臣等愿受军法处置。”赵佶忙道:“那倒不必,不过输的吗,也不必再称殿前司了,一律改为侍卫步军中的下军。”赵佶一是练兵,二是看看三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你们说的是不错,可仗是打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他又道:“第二吗,朕有感于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所以决定成立一个专门培养大将的学院,军中但有骁勇善战,熟悉兵法韬略,或者习文段字者均可入学,几位历经战事,就勉为其难,先当一个月的教官吧。”
三人一愣,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种师道问道:“既为学院,总需有兵书,不知官家要我等教习何书?”
赵佶道:“朕听闻古来兵书,无超出《孙子兵法》者,就传授此书吧。”
种师闽听到要自己教孙子兵法,一张蜡黄的脸也兴奋的如同灌了猪血,道:“还请官家为此学院赐名。”
赵佶想了想,不知怎的想起了杨震,道:“就叫天威军校吧,只盼着从此军校出来的将士,各个能扬我天朝的国威。”心想:天威啊,朕可给你争了口气,这大宋军校都是用你的字命名的,以后可别被老婆牵着鼻子走了。当下传命下去,天威军校正式成立,所有将官分批到军校学习,士兵表现突出,或识文断字的,也可参加培训,合格者可获提升。
赵佶又道:“不知对于收复燕云,诸位还有何良策?”众人看到赵佶似乎胸有成竹,也确实是没什么好办法,再无人应答。
赵佶道:“朕常听闻道:一人计断,二人计长,今日就成立一个专门给朕当参谋的部门,几位都算是这参谋部的成员了,回去好好想想,三日后报给朕。你们自己想不出就让手下的士兵想,朕不管计谋到底有多荒唐,一人五条,谁也不能少。”
几人愁眉苦脸的回去苦思良策去了,只有一直眯着眼睛的种师道留了下来,似乎有话要说。赵佶一直觉得他不简单,问道:“爱卿可有话说?”
种师道看着赵佶那张英勇果敢的脸,不由想到了先皇哲宗,一样的少年天子,一样的励精图治,自己怎么能让官家再走上那条老路呢,突然争开眼睛,双眼精光一闪,跪地道:“臣冒死进言,还请官家绝了收复燕云的心思,罢武息兵。”
赵佶道:“为何?”
种师道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说道:“只因按我朝局势,现在纵使孙武复生,想要收复燕云,亦不可能也。”
赵佶奇道:“还请将军明言。”
“我朝若要与蛮仪作战,实有两难:一者,兵卒不及也。我大宋富甲天下,生活实在好过辽国多矣,士兵纵不当兵,未必就会饿死,所以自来多有逃卒,只好在脸上刺字,可这样的士兵上了战场,仍是怕死,两军交战,勇者胜,若是人人后退,这仗还打什么。如今官家虽然有心整顿军纪,训练士兵,可奈何积病已深,只要我富而敌贫,此一难终不得解。”
赵佶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历史上野蛮往往战胜文明,这一点只怕是个重要原因。中原地大物博,自产自足,确实缺少侵略的血性。
种师道叹了一声道:“然这士兵若是慢慢训练,倒也未必绝对不能和蛮裔相抗,之所以燕云绝不可取,实在还是因为这第二点。”他见赵佶听的入神,接着道:“就是我朝无马,唐时的两大马厂,一在阴山,一在贺兰山,可如今阴山属辽,贺兰山属夏,当年介甫先生推行保马法,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惜,哎,那蛮人作战,向不防守,均是汇集骑兵,一冲而来,我朝只得步兵,若是没有城墙沟壑防护,如何抵挡得了,图增士兵的死伤,故臣斗胆进言,请官家暂时罢武息兵,莫再谈收复燕云之事了。”
赵佶看看种师道,缓缓说道:“爱卿所言,朕如何不知,不过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着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骑兵或许无敌,可骑马的人决不是无敌的。爱卿识见非常,可愿做朕的非常之人,立此非常之功吗?”
种师道没想到赵佶早看出其中虚实,居然还要知难而上,佩服的五体投地,老泪纵横道:“官家若有良策,臣便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定叫燕云之地,重归我华夏版图。”
赵佶道:“待过几天,朕先带爱卿去看几样东西,你我再详细谋划。”
赵佶见到得了几员大将,诸般大计均是进展顺利,心情大好,转眼间终于到了三月三。
三月三,黄昏,丰乐楼。
台上的李师师明眸皓齿,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她在人群中扫了三个来回,仍然没有发现赵佶,不禁有些失望,可此时早已过了时辰,已不能再等,只好朗声道:“师师不才,最是喜好结交天下英雄。有道是,识英雄,重英雄,今日擂台,就由师师出题,请各位英雄评价几位史上的人物,诗词不限,最后获胜者,师师已备了薄酒,希望能于之秉烛夜谈。”
众人都是轰然叫好,这秉烛夜谈谈来谈去只怕大有可能谈到床上去,而且此一盛会,据称多位著名才子,均有参加,若是获胜,可是大名得享,美人得报,人生在世,不外如此。
李师师又道:“师师就以三个人物为题,这第一题吗,先选八人的作品,由大家从中选出四人;第二题选出两人;最后两人在第三题决胜,不过这第二第三题的胜负吗,确要由师师自己作主了。”
台下又是叫好,有人大声喊道:“那是自然,师师姑娘若是看的不顺眼,我们就把他轰走。”
李师师又道:“如此,那师师就先出这第一题了,这第一题的人物吗,就是出塞的昭君,还请各位以此为题,限时一刻钟,将诗词呈上。”
一个时辰过后,李师师已经从众多作品中选出了八人,将八人请上台来,正是四老四少,当然少不了赵佶。赵佶看其中有一个少年很是眼熟,却是如何也认不出来,暗自奇怪。李师师一一介绍了八人,四个中年人分别是周邦彦,黄庭坚,晁补之,张耒,赵佶心说好家伙,能凑一桌麻将了,四个年轻人分别唤做李纲,赵明诚,赵十一(赵佶),最后一人却不愿留名。
李师师道:“就请八位将作品念出,由大家裁决。”
当下几人开始吟诗,周邦彦长得仙风道骨,柔声道:“素肌应怯馀寒,艳阳占立青芜地。樊川照日,灵关遮路,残红敛避。传火楼台,妒花风雨,长门深闭。亚帘栊半湿,一枝在手,偏勾引、黄昏泪。别有风前月底。布繁英、满圆歌吹。朱铅退尽,潘妃却酒,昭君乍起。雪浪翻空,粉裳缟夜,不成春意。恨玉容不见,琼英谩好,与何人比。”他擅长的本是淫词*,不过是借昭君一个名,其实对昭君并没什么评价。
其实他的词作的是不错的,可惜众人似乎早有了默契,叫好声并不太高。
第二个是黄庭坚,他毕竟和周邦彦的风格不同,人也精神一些,朗声道:
十月北风燕草黄,燕人马肥弓力强。
虎皮裁鞍鵰羽箭,射杀山阴双白狼。
青毡帐高雪不湿,击鼓传觞令行急。
戎王半醉拥貂裘,昭君犹抱琵琶泣。
这诗绝对算对题了,不过叫好声仍是廖廖。
第三个出场的是晁补之,他看起来比黄庭坚年轻不少,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是忠厚老实,不过作起词来也很是香艳:今春闰好。怪重阳菊早。满槛煌煌看霜晓。唤金钱翠雨,不称标容,潇洒意、陶潜诗中能道。不应夸绝艳,曾妒春华,因甚东君意不到。又似锁,三千汉女,偏教明妃、怨西风边草。也何必、牛山苦沾衣,算只好龙山,醉狂吹帽。
仍是无人叫好。
中年人中最后一个出场的张耒,长得很是难看,不过诗作的倒是洒脱:
欲写明妃万里情,紫槽红拨夜丁丁。
胡沙望尽汉宫远,月落天山闻一声。
仍是应着寥寥。
赵佶在台上,很是奇怪,这四人文采,均是一时之选,怎的叫好之人如此之少,哪知赵明诚还未吟诗,台下已经叫好连连。原来众人都怜惜师师姑娘的才情,这八人虽然都是师师姑娘选的,可她心中当然是喜欢少年英雄的,八人还未将作品念出,众人其实早打定了主意让四位少年过关的。
赵明诚一身白衣,在夜晚显得甚是扎眼,人长的也不赖,虽然和赵佶相比还有差距,不过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他开口吟道:炉香帘栊正清洒,转调促柱成行。机籁杂然鸣素手,击碎琳琅。翠云深梦里昭阳。此心长。回顾穷阴绝漠,片影悠扬。那昭君更苦,香泪湿红裳。
赵佶一听,行啊,这小子挺有实力啊,这种风格的词最适合骗小姑娘了,看来自己不显点本事,还压不住轴了。
少年中第二个出场的乃是李纲,赵佶看他不过二八年纪,长得额头奇大,估计要是活到八百岁,应该可以冒充寿星老了,可惜按现在这个年龄的长相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他声音还有点稚嫩,开口道:“汉国明妃去不还,马驮弦管向阴山。匣中纵有菱花镜,羞对单于照旧颜。”
赵佶和那不肯透露姓名的人都想压轴,最后还是神秘人忍不住,念到:“明妃远嫁泣西风,玉箸双垂出汉宫。
何事将军封万户,却令红粉为和戎。”
赵佶一看这水平都很高,自己也别藏着了,他虽然对和亲非常讨厌,可是也很佩服昭君,当下吟道:不把黄金买画工,进身羞与自媒同。始知绝代佳人意,即有千秋国士风。环佩几曾归夜月,琵琶惟许托宾鸿。天心特为留青冢,青草年年似汉宫。
最后当然是四个少年人进了下一轮。
李师师看着几个少年,目光流转,道:“师师这第二题吗,却要四位片刻作答了,人物吗,就是美女西施。”
赵佶见另外三人都在思考,当下脱口道:“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缘千里来相会,烽火徒然当一痴。”念完还对李师师挤了挤眼睛。李师师那不知他调笑之意,回了他一个媚眼,赵佶只觉骨头都酥了。
那神秘人大怒,念到:“落花三月葬西施,寂寞城隅范蠡祠。水底尽传螺五色,湖边空挂网千丝。”
李纲大头一晃,也想出了一首词:“山藏白虎云藏寺,池上老梅枝,洞庭归兴,香柑红树,鲈银丝,白家池馆,吴宫花草,可似当时,最怜人处,啼鸟夜月,犹怨西施。”
赵明诚最后一个想好,念出一首好词,道:“断塘流水洗凝脂。早起索吟诗。何处觅西施。垂杨柳、萧萧鬓丝。银匙藻井,粉香梅谱,万瓦玉参差。一曲乐天词。富贵似、吴王在时。”
四人所做,均是上品,倒是赵佶的最是通俗,不过他那诗里可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名句,这句本是下句,不过知道的人寥寥,再加上他和李师师眉目传情,李师师那舍得把他送下去,最后留了他和赵明诚,那神秘人下去时看了赵佶一眼,满是憎恨,赵佶奇道:不就是抢个夜谈的资格吗,这位怎么这么激动啊,见那人已经走远,比赛还得继续,也就不再多想。
此时场中只剩下两人,赵佶虽然随便花了几笔装,可仍是玉树临风,加上他为皇日久,自有一番气度,那赵明诚虽然不及他,可也是翩翩少年,两人在台上一站,配上李师师,真是“狼”才女貌,众人均是大呼过瘾。
李师师冲着两位公子嫣然一笑,一阵香风飘过,让人神魂颠倒,众人以为她这第三题一定还是个女子,那知她道:“两位公子,文采均是非常,一位善词,一位善诗,想到最后只得一人,师师都有些不舍了。这第三题,就请两位公子,谈谈这号称西楚霸王的项羽。”
赵明诚听到李师师似乎怪罪他只能作词,为博美人一笑,沉吟良久,却念出一首诗来:“自古常叹殁乌江,悔错乾坤底死狂。忍为一言烹说客,肯教乡思负洛阳。不见阿房数千里,唯现降尸填巨巷。青史留名安可羡,我道羞煞楚霸王。”
他这是贬项羽的意思,赵佶不由想到那著名的“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再想到这破国之后的强音居然是个女子发出的,暗自神伤,只觉的自己要是抄袭了这首诗,反倒是玷污了这位姑娘的气节,淡淡的吟出了一首词:“斗酒百篇,眼花落井,一时豪杰,千古风liu。白骨青山,美人黄土,醉魄吟魂安在否。江南客,因来游胜践,稽首前修。悠悠。往事俱休,更莫遣兴亡狂白头。也莫论高皇、莫论项羽,谁为黄帝,谁为蚩尤。拶破愁城,吸乾酒海,袖拂安梁舞暮秋。题未了,又笑骑白鹤,飞下扬州。”
李师师直勾勾的望着赵佶,轻叹道:“真乃佳作,这诗词论英雄的状元,乃是赵十一公子。”一转身,溜到了后台,回房间等待赵佶去了。
赵佶心慌慌的来到李师师的房门前,见到里面灯光昏暗,不由胡思乱想到李师师会不会正在床上等着自己,进的屋来,见李师师换了衣服,一件披肩极短,露出两只玉葱般的手臂和胸前性感的锁骨,这李师师虽是歌妓,平日包裹的很严,此时稍稍露出一点,赵佶已经感到兴奋莫名。
李师师轻叹道:“官家文采风liu,无人能及,今日只要再为师师评价一人,师师今夜就侍奉官家左右。”赵佶心道:这李师师怎么这么古怪,问道:“不知姑娘这次要评价何人?”
李师师镇定的道:“就请官家评一评我朝大将,狄青狄将军。”
赵佶一惊,这李师师为何要问这等问题,不会是敌国的特务,来刺探朕的志向的吧,想到狄青一生境遇,索性将计就计,道:“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李清照忽然转过身去,身子颤抖,似乎在哭泣,又似乎在激动,却缓缓的将衣物退了下来,赵佶对她身份起了疑心,不敢多呆,只能禽兽不如的道:“朕宫内突然出了点事,必须赶回去,师师姑娘的招待,还是下次再说吧。”转身离去。李师师忽然道:“官家要找那女子,可到城外的金水河去寻。”
赵佶回宫后,越想越觉得李师师甚是可疑,秘令皇城司严密监视她到底与何人接触,日夜不休。
劈劈啪啪的几串爆竹声,一座三成的砖石建筑终于落成,门口的赵佶带着人皮面具,正在进行剪彩。他身旁是两个当时并不出名的中医大夫,四周的人看到稀奇古怪的建筑都是啧啧称奇。更有几个胆大的孩子聚在透明的玻璃窗户前,向里面张望,为以后可以增加一项砸玻璃的娱乐项目感到兴奋无比。
赵佶看仪式进行的差不多了,大声道:“各位街坊邻居,今日我天道医馆正式开业,还请各位以后多多关照,我赵十一别的不敢说,今天就在这撂下一句话:我办医馆,只为救人,不为赚钱。”
“好啊!”预想中雷鸣般的叫好完全没有出现,仅有的两声叫好还是事先安排的脱叫的,四周的人似乎对建筑和玻璃的兴趣完全超出什么医馆,就这奇怪的地方,来看病,找死还差不多。
宋建国元年,三月初五,大宋第一座天道医馆终于建成,可惜当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医馆,黄昏,赵佶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厅,两个中医大夫脸色铁青,一个道:“赵公子重金请我等前来,如今出了这等局面,我等又有何面目再呆下去。”
另一人道:“师兄何出此言,我等虽然算不上当时名医,可比那些江湖郎中难道就差了,想我张一帖,每日至少也能看十几个病人,今日无人前来,难道是我等之罪不成。”转向赵佶道:“赵公子不听我等之言,非要在这奇怪的房子中开医馆,百姓相疑,何人肯来?公子还是速速换一场所,方是正理。”
赵佶笑笑道:“两位莫急,我这医馆,可治他人不可治之病,早晚能传遍天下,今日无人,早晚有人前来,我还是那句话:我办医馆,只为救人,不为赚钱。不管有无病人,两位每月的薪酬,我是照给的。”
两人苦笑,心说这位公子只怕是一心想做善事的冤大头,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看来得先选好退路了。
“大夫!大夫!”忽然一个女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衣衫凌乱。
赵佶看她有点眼熟,似乎在那儿见过,看到她高耸的胸部,才想起原来是当日用望远镜偷窥了半天的那个种田的姑娘。
女子看到三人,赵佶带了这张面具后是一幅奶油小生的脸,哪像大夫,女子对着那两位中年大夫就跪了下来,哽咽道:“还请两位救救我弟弟,小女子作牛作马,也不望两位的大恩。”
赵一帖看到终于有病人上门了,松了一口气,这开张就等图个吉利吗,要是一个病人都没看,那得多大的晦气,微笑道:“姑娘莫要着急,小兄弟究竟有何不适,慢慢道来,本神医必定不复所托。”
女子哭道:“弟弟几日前发了烧,昨日却出了痘,村长说怕是痘疮,要将他活埋了,还请先生救命啊。”
“这个”赵一帖一听居然是痘疮,立马歇菜了。
原来这痘疮,就是后世曾经被称为“天花面前,人人平等”的天花,为什么有此称呼呢,因为这天花传染性极强,管你是贫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全都别想幸免,而且得了基本无药可医,往往一死就是一村子的人,侥幸不死的,满目全毁,更是痛苦。
那被称作师兄的说道:“我陪姑娘去看看吧!”
赵一帖大惊道:“师兄,你难道忘了师傅是怎么死的了吗?此事万万不可。”
女子今日已将全城的医馆都跑遍了,没有一个大夫敢去,这天道医馆实在是最后的希望了,大哭道:“求两位救命!”身体前驱,就欲磕头。
赵佶忙扶住了她,开玩笑,再磕下去胸前的小乳猪都被人看光光了,道:“我陪姑娘去吧。”
“万万不可!”赵一帖和师兄同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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