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们的回忆,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收藏。呵,多可笑啊……我曾拥有你,想到就心酸。
--By韩薇薇
从唐小乐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他妈黑了。唐小乐说:“薇薇我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什么也没说,他就乖乖地跟在我后面。。
其实唐小乐很好,我找不到他哪点不如莫黎。要命的是唐小乐他居然长得那么像莫黎,而我恨莫黎,恨不得把他剁成肉泥,然后扔去喂狗。
可是我每天晚上又会想他,很想很想,想到掉眼泪。我总是对自己说:“韩薇薇,你能有点出息吗?人家都把你甩了,你还想个屁啊。快睡觉,快睡觉!”。
莫黎是我男朋友,准确的说,应该是前男友。因为就在前不久,他把我甩了,所以我恨他,我必须恨他。
我清楚的记得,他甩我的那天的情节,就像被定格的电影,一直在脑海反复播放。
那天中午,我跟莫黎一起去吃羊蝎子,他突然说:“小薇薇,你看对桌儿那个穿紫衣服的女孩漂亮不?”我自顾自地啃我的羊大排,头也没抬地说:“漂亮,还不错。莫黎你别花痴了,有本事你过去把人家勾搭上呗。”
莫黎真的跑了过去,成功地和那穿的跟一紫茄子似的女孩有说有笑地聊上了。我开始郁闷,放下洋大排喊他:“******同学你还吃不吃饭了?再不回来我全给吃了啊。”
莫黎搂着紫茄子走过来,说道:“小薇薇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新女朋友,她叫任紫甜。”我听完还傻了吧唧地以为他跟别人合伙逗我玩呢,我看了看那茄子说:“嗯,不错,打扮得像个紫茄子似的,是甜是苦还不好说。”
那茄子听了脸立马就红了,莫黎连忙说:“韩薇薇你还会说人话吗?不会说就给我闭嘴。”
他说完搂着那茄子开始往外走,我有点犯懵,还没反映过来这怎么回事。我情急下喊:“莫黎你给我站住,尼塔玛这是什么意思?”
莫黎依旧用胳膊搂着紫茄子,头也不回地说:“韩薇薇你脑子坏了吧?我说过了,我女朋友现在叫任紫甜,你韩薇薇屁都不是了。”
我扶着桌子,努力让自己站稳了。心里说,韩薇薇你一定要忍住,不许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哭,你丢不起那人。然后我就真没哭,并且我还笑了。
是的,我要笑,我拿起桌子上那瓶只喝了一杯的二点五升大可乐,跑到莫黎和紫茄子的前面,跟莫黎说:“******同学,你就这么把我韩薇薇甩了是吗?其实姐姐我等今天等好久了,姑奶奶我今天心情愉快,所以这瓶大可乐赏你们俩了。”我一边说一边把可乐泼了出去。
然后我开始转过身拼命地跑,我怕跑慢一点会撑不下去。我怕会问他为什么,我怕我会求他别不要我。那样的韩薇薇会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所以我必须拼了命发了疯的跑开。
后来才知道,莫黎甩我不是偶然。他早背着我跟那紫茄子勾搭上了,这事全世界都知道,除了傻冒韩薇薇以外。
唐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并肩的位置,他突然牵起我的手,我想了想还是把他的手甩开了。因为我不爱他,哪怕他很好,比混蛋莫黎好一百倍,哪怕他长得都那么像莫黎。可不爱就是不爱,我骗不了他,更骗不了自己。唐小乐愣了愣,一脸受伤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然后一只手插牛仔裤兜里一只手指着天说:“唐小乐,你看今天晚上的星星真够多的。”唐小乐不说话,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低声地说:“唐小乐,对不起。”
后来,我跟唐小乐说了我跟莫黎的故事。唐小乐听完了,居然开始笑起来。我郁闷极了,明明很悲惨的故事居然被他当笑话听了。我用指甲掐他胳膊,说不许笑。他说:“薇薇你别生气。我听你喊莫黎******同学,就突然想起来我爸喊我妈******同志,我妈就叫杜茉莉,所以我才忍不住笑的,呵呵”。
说完他又开始笑,我拿脚踢他,他躲。我又去踢,他不再躲,一把抱住我,他说:“薇薇忘了他吧,我会好好爱你。我要爱你一辈子,绝对不离不弃。”我突然发现唐小乐的怀抱会让我觉得很安心。
清晨,胖女人杜茉莉把唐小乐揪起来去学校。然后又去掀了唐志强的被子说:“强哥你再不起来天都黑了!”
唐志强吼她:“杜茉莉同志,我严重警告你,你这是第几百次掀我被子了?你下次再敢掀我被子,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杜茉莉凶神恶煞地看着唐志强。唐志强只得闭嘴,然后乖乖起床。杜茉莉又去把嘎啦从唐小乐的被窝里拉了出来,亲了嘎啦一下。说:“嘎啦,家里没苹果了,妈妈带你买苹果去。”
嘎啦被胖女人抱出门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达达在看她,那种眼神让嘎啦觉得奇怪,嘎啦冲着他龇牙咧嘴的扮个鬼脸。
电梯里的大妈们笑着跟杜茉莉打招呼。杜茉莉在别人眼里是个幸福的女人,幸福到有时候她自己都会忘了一些什么,然后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更多时候,她会回忆,记起那种心痛,痛到无可遏制,几乎让人昏厥。
大家都说我是个幸福的女人,
有些幸福是无声无息的,而悲剧也总在无声无息中发生。
--By杜茉莉
我越来越容易做梦,每天晚上都会做很多很多的梦。梦里总会出现一个两岁的小孩,有时候他会对我笑,跟我说,妈妈,我很想你。
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大哭大闹,会抓着我狠狠地咬我,会用他的小手死死的掐住我,他会质问我,杜茉莉,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不要我?每到这时候我都会被惊醒,心里像灌满了硫酸一样,狠狠地被腐蚀着,灼痛不止……
那个被我丢弃的孩子,不知道他过的还好吗?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了小乐,可是那个孩子就像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每逢想起,那根刺就会扎得我心痛难挨。
我常常问自己,杜茉莉,你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活的释然?我养了达达,然后又养了嘎啦,我把他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唐志强总是说抱怨说,******同志你真是母爱过剩,没地儿使了,恨不得给谁都当妈。可他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日日夜夜备受煎熬地在巨大阴影里活着,不能自拔。……
楼上的顾大妈说隔壁那街上新开了家水果超市,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苹果,杜茉莉可以带嘎啦去那儿买苹果。于是杜茉莉抱着嘎啦直奔那条街走去,一眼便看到那个超市大大的广告牌上写着‘茉莉水果超市’。她没多想什么,茉莉本来就是个俗的跟掉渣饼似的名字,都已经被人用烂了。
她抱着嘎啦走进去,超市不大,因为是早上,更没什么人了。水果布置的很漂亮,各种各样的水果排列整齐,颜色鲜艳,一个个漂亮得要死。看得嘎啦两眼发直,心里有点小激动。
杜茉莉拍拍嘎啦动来动去的小脑袋,把她放进购物车里,然后推着车开始挑水果。给嘎啦买了大苹果、小苹果、红苹果和青苹果。给唐小乐和达达买了香蕉,又选了点别的。看着已经不少了,就推着车去收银台付钱。收银台没有人,杜茉莉站在那儿一边逗嘎啦一边等着收银员过来,却没注意到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直看着杜茉莉,眼神很复杂,复杂得让嘎啦觉得莫名的难受。她冲着他叫‘喵喵’,杜茉莉回头,呆在那里。
那个男人笑了笑说:“茉莉,过得好吗?”杜茉莉也僵硬地笑笑,说:“挺好的。莫国文,你呢?”
“还好。”莫国文伸手摸了摸嘎啦,说“这是你养的猫吗?真是漂亮。这个水果店是我开的,以后想吃什么水果就过来拿吧。”
杜茉莉赶忙拿出钱放在收银台上,说“这怎么行呢?一定要给钱的,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抱着嘎啦逃跑一样的出了水果店。
杜茉莉走得很快很快,她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像在做梦一样,最好只是一个梦。这时候有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他把杜茉莉买的水果递给她,还有一些零钱。杜茉莉看着这个跟唐小乐有着那样相似轮廓的男孩,瞬间呆住。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快要跳暴了,莫黎对她说:“阿姨,您忘了拿东西了,还有这是找您的钱。”杜茉莉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那样呆站在马路边上,看着莫黎转身离去的背影。
周围车水马龙,喧嚣成一片。杜茉莉抱着嘎啦和一大袋水果,突然蹲下身去,很大声很大声地哭了出来,眼泪流得嘎啦身上湿掉一大片。她不知所措地任由杜茉莉抱紧她,把鼻涕眼泪抹得她浑身都是。
杜茉莉一直哭一直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嘎啦在她怀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和路人。她还看到了黑猫婆婆,黑猫在离嘎啦很远的地方对她笑,那笑容很奇怪,让嘎啦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下午,嘎啦想拿两个苹果送去给黑猫婆婆吃。她觉得黑猫婆婆一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可她根本弄不出去,于是她想到了达达。
嘎啦跑去找达达,看到达达又躺在阳台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她用爪子轻轻挠他,达达睁开眼看到嘎啦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他发现嘎啦坏笑起来的样子也那么可爱。
嘎啦对达达说:“达达,你帮我一个忙吧。我想送苹果给黑猫婆婆吃,可你看,我这么小,实在搬不动。”达达看了看装着两个苹果的那个袋子,然后起身走过去,用嘴叼住。嘎啦连忙兴高采烈地带路。
在路上,嘎啦边走边跟达达说话:“达达,为什么你跟唐小乐都喜欢吃香蕉却不喜欢吃苹果呢?”达达看着前面一直走,像没听见一样。
嘎啦又说:“达达,为什么你不爱说话呢?”达达继续走,完全一副把嘎啦当空气的模样。
嘎啦有点生气了,她吼:“达达,你哑巴啊?我问你话呢!”达达愣了一下,还是接着往前走。嘎啦就沮丧了,她也学着达达的样子,看着前面走路,不再说话。
只有达达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嘎啦说,达达你哑巴啊。是,我是个哑巴,可我连告诉你我是哑巴都做不到。
嘎啦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看着达达使劲笑起来,达达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嘎啦说:“天哪,我真是只蠢猫。你帮我叼着苹果呢,当然不能说话,不然苹果该掉地下了,哈哈,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理我的。达达你千万不要说话啊,不然苹果掉了就完蛋了。”达达听了,狂汗不止,突然很想笑,嘎啦还真是只可爱的笨猫。
嘎啦的心情开始好起来,她边走边哼着歌,都是她自己即兴瞎编的,唱着什么“啦啦啦,嘎啦喜欢吃苹果。
啦啦啦,嘎啦聪明又漂亮。
啦啦啦,唐小乐长得真好看。
啦啦啦,嘎啦喜欢唐小乐。
达达一脸郁闷的听着,觉得嘎啦唱的真是世界上最难听的歌。嘎啦又开始唱起来。
啦啦啦,达达喜欢吃香蕉。
啦啦啦,达达喜欢装哑巴。
啦啦啦,达达是只大笨狗。”
唱完嘎啦自己就笑了,达达黑着脸更郁闷了。
其实达达心里还是有点偷着乐的,他多希望就这样一直守着嘎啦,看着她笑,陪着她沮丧,由着她闹,听她唱全世界最难听的歌,这就是达达心里所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