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独处在冰冷空旷的房间,
思念总容易在这个时候泛滥。
她能否知道,
我很想她。
--By唐小乐
我抱着嘎啦在阳台上看夜景,从十七楼看下去,这个城市灯火绚烂,喧闹刺耳。恐高的嘎啦在怀里探着小脑袋不安地张望,而达达趴在他的小窝里吃着我刚剥的香蕉,有时候我会觉得动物也是有情绪的,但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手机突然响了,是薇薇的短信。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好。
我抬头看夜空,天上挂满繁星,看来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这一刻内心竟是如此平静,那座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被一股暖流慢慢冲垮。
爱上韩薇薇,纯属意外。
第一次见她,是在学校食堂。记得那天中午,食堂人多到几乎爆满。我端着份宫爆鸡丁盖饭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空位。不久,韩薇薇她也端着份宫爆鸡丁盖饭跟过来,不客气的坐在我对面。我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心微微一颤,寻思着这女孩长得真不错。
之后低头我开始吃饭,都吃完一半了,她还没吃一口。我好奇地看她拿着勺子把菜全拨到一边去,还在饭中间挖了一个坑,用筷子夹了个什么东西放进饭坑里,又把坑填平了,接着她又拿筷子夹了胡萝卜丁、黄瓜丁、鸡丁、花生,一个挨一个的在那米饭堆上摆成一个个圈,把那盘饭摆得挺好看的。
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她抬头看我一眼,说道:“我记得你那份饭跟我这份是在锅里一起炒出来的。”
我想了想,答道:“是啊,怎么了?”
她说:“不许笑,严肃点!我在办丧事呢。”
我听了,就觉得她可能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不吃饭,还把饭拼的像坟墓那样呢。既然是精神病,我也没再多嘴,低头继续吃我的饭。
她突然放下筷子,拍拍手说:“大功告成。对了,我刚才埋了一只蟑螂,还是炒熟了的,里面的汁都流了出来。呵呵,你的饭美味吧?”说完她就起身走了。
我看着我那份已经吃了一大半的饭,差点就吐出来。这女孩太不厚道了,在我狼吞虎咽的时候居然没有及时阻止我,我记住她了。
后来,我经常能看见她跟一个男生在一起出出入入,好像正是她男朋友。那男生我倒也认识,他跟我说过他叫莫黎。
那次,莫黎跟一个头发有点卷戴个眼镜的男孩,一起在街心的篮球场被一帮人抢地盘,从互相推搡到后来直接动起手来。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对方却好几个。我见了连忙打电话报警,后来他跟我说谢谢,他叫莫黎。
而第二次跟韩薇薇有交集是在学校后门的小巷子里,她被一只黑猫咬住牛仔裤的裤管,吓得站在那不敢动。
我冲上去帮她把那只猫赶走,发现她胳膊上有几条抓痕正往外渗着血。她坐了下来,面露愁容:“该死的猫,挠疼我了,都流血了。”
我看了看,说道:“你去医院看看吧,检查下伤口。那只猫很脏,说不定会有什么传染病。”
她听了,睁大眼睛问我:“会有什么传染病啊?”
我说不太清楚,这种流浪猫啊狗啊之类的,老是在垃圾堆旁边捡吃,身上多少都有一些传染病的。
她有些慌了,问道:“你意思是,我可能会得艾滋病或者是狂犬疯牛之类的病啊?”
我笑,说很有可能,她瞪我一眼,起身就走。连句谢谢都没有,我有点后悔自己故意吓她。
第三次就是她跟莫黎分手。那天我也在那家饭店跟几个同学吃饭,她们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我全看到了。当她把可乐泼在莫黎和那个女孩身上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眼泪。
从那天起,我才知道了她叫韩薇薇。也知道,我是那么地在乎她。
韩薇薇不是个坏女孩,只是喜欢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喜欢装作无所谓,喜欢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
她的举动总那么让我觉得心疼……
有的人,为了自己的幸福,会不择手段地去伤害别人。
而有的人,为了身边的人安好,却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
我亲爱的夏亦,请原谅宝宝的自私。
--By韩薇薇
夜里,我梦到十七岁时的自己。她使劲笑,追着我说:“薇薇,我是你妈。”
我推开她,说:“滚你的,我没有妈。”
可她突然变成了夏亦的样子,夏亦连声跟我说:“宝宝,对不起。”
夏亦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的很凶。我走过去抱住她,发现自己抱着的是莫黎。
莫黎瞪着我说,“韩薇薇,你干嘛抱我?快滚蛋!”然后把我推倒在地上。
我大声问他,“夏亦呢?我明明抱的是夏亦。”
莫黎又变成了韩飞的样子,他把我扶了起来,对我说:“薇薇别怕,我们一起去把夏亦找回来。
我点了点头,韩飞拉着我一直走,突然看到夏亦站在楼顶上就要往下跳,我大哭:“不要,不要.。”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才发现刚刚只是一个恶梦。我擦了擦头上的汗,翻过身看睡的正香的夏亦。她皱着眉头,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在说什么。可能也在做梦吧,看样子也不像什么美梦。
我悄悄把小指头塞到她嘴里,然后在她耳边轻轻问:“夏亦,我手指头甜不甜啊?”
她猛然睁开眼,把我的手拿开,说,“大晚上不睡觉,闹什么闹?”
我笑了笑,跟她说:“夏亦,人家要尿尿,你陪我去。”
她白了我一眼,那神光分明已经没有把我当小孩看待了。
“宝宝,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经常夜里把我弄醒,说夏亦我要尿尿,夏亦我饿了,夏亦我要听故事。就你事最多。”我也笑,盯着她看,也不反驳。
夏亦很美,看哪儿都让我感觉顺眼。我问她:“夏亦,你刚才做什么噩梦了?”
她眨眨眼说:“我哪有做什么噩梦啊。”
我说:“你骗我,你刚才说梦话呢,我都听见了。”
她没说话,拿起床边的闹钟看了一眼。边起床边跟我说:“咱们去尿尿,然后去楼顶看星星吧。四点了,反正睡不着,看完星星再看日出。”
“好主意。”我也跟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楼顶上有点风,我跟夏亦坐在地上偷吃彩霞的八喜冰淇淋。这是彩霞的最爱,她说她最喜欢那句广告词“八喜冰淇淋,宠爱自己的味道”
其实我知道,那都是因为这款冰淇淋是她偶像男歌星代言的,他说什么彩霞都爱听。
夏亦说怪不得彩霞那么爱吃八喜,还真挺好吃的。我说你见过彩霞不爱吃什么吗?夏亦想了会儿,说好像没有,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这时天还不是很黑,有月亮,有星星。夏亦指着最亮的那个星星跟我说,那就是启明星了。我看过去,果然比别的星星都要明亮耀眼。我好奇问夏亦,你怎么认识的?她看着星星说,韩飞指过给我看。
“你跟韩飞一起来楼顶看过星星吗?”我问她,她说嗯。我说什么时候啊?也不带着我。夏亦依旧看着星星,说,“很久以前了。”
我说哦,也看着那颗启明星,我们俩一起沉默。
过了会儿,夏亦说,“宝宝,跟你说件事吧。”我转过头看着她:“嗯?”
她淡淡地说:“昨天有人跟我求婚了。”我说:“谁啊?”
她叹了口气:“你没见过,不过他对我很好。我决定了,我也不小了,是时候可以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边说边起身走到护栏边上,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梦,起身走上去从后面抱住她。把脑袋贴在她背上,低声说:“夏亦,我舍不得你。”
她笑起来,说:“我去嫁人,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不说话,就这么靠着,感受从她身上传来的温暖。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亮,星星月亮藏了起来。太阳好像快要出来了,夏亦说,“别闹了,一起看日出。”我松开她,也趴在护栏上看着天际,观赏太阳一点一点地露出来。
我轻轻地说:“夏亦,你一定要幸福。”她马上说:“你们幸福我就会幸福。”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看着天,满脸落寞。是的,我看见了她脸上的落寞,看得清清楚楚。阳光一束束的照在她脸上,她美得不可思议的脸上,却满满都是落寞。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知道,她不爱那个她准备嫁的人。她爱的人是韩飞,我能看出来的,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了。
可是韩飞.。他是我爸爸,我无意中看到了那份亲子鉴定。说真的,我宁愿我不知道,所以我一直装作我不知道。
然而夏亦和韩飞.。。
我亲爱的夏亦.对不起。。请原谅宝宝的自私.。
天全亮了的时候,我开始觉得困。夏亦说回去补觉吧,我走过去抱抱她,:“夏亦你要带我去看看那男的,我看着顺眼你才能嫁。”
她拍拍我的背:“嗯,找时间带你去见。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抽烟了,韩飞知道会不高兴的。”
我点头,却还沉浸在愧疚中,心里止不住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