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介语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孩子。她觉得这份感情那么的不正常,它来得迅速、激烈、而且深达心底,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她的脑海中都会涌现出一张少年人的脸孔,是那个叫安枢戈的男孩,那个把自己从混混手底下救走的人。
其实那次并不是钱介语第一次遭遇到小混混,很多次单独上街她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小混混的行为每次都只停留在上手阶段。没有少一步也没有多一步。钱介语恐惧这种行为,但心底却有些迷恋,她陶醉于男人渴望从她身上获得快感的感觉。
不止一次的,她恶心自己,她觉得自己肮脏下贱。她在被上下其手的骚扰后总是会先跑去公厕大吐一场才回家。她也不干告诉自己的父亲钱莫少任何关于她遭遇的事。钱莫少珍惜他的女儿,但却看不好自己的老婆。年幼的钱介语亲眼目睹着母亲在旅馆的客房和一个男人上床,然后第二天招呼未打就那么远走高飞了。这种变态的,妄图被侵犯的心理就是从那时起产生的。
她发现自己没有对性产生厌恶,大概就是因为被一向冷淡的母亲在床上交合时从未有过的荒淫无度的吟叫刺激到了。钱介语第一次意识到性会让人舒服。这种罪恶的想法在第一次被骚扰后得到了肯定。而她对于这些行为的纵容助长了小混混的嚣张。直到那一天,小混混第一次欲图脱掉钱介语的内裤,这让她害怕起来,这和上下其手的骚扰不一样!这是真真正正的侵犯,是和……母亲在床上时一样的,生理上的交合。
钱介语开始哭,开始无力的反抗,然后她看见了车子后面的安枢戈。那个留着长发,戴着银色耳钉,穿着皮夹克,看上去就很不正经的男孩成为钱介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但是他转身跑走了。
果然,她这样自甘堕落的人是不值得被拯救的。
“嘿,小妞。”一个拿着钢棍的混混把头凑近钱介语,“你很不错,每次都很乖,我们也很想多玩玩不想破你的处。可是你该就该在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她开了高价要我们来开发你。想打官司打这通电话别找我们。”说着,混混把从报纸上撕下的一张小纸条塞进了钱介语的手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钱介语不愿回想的,她被蹂躏胸部,强吻,腿交,内裤被一个混混一点点拉下来丢在一边,那一瞬间的幽幽地凉意竟然让她酥麻起来,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卸下了根本无法反抗。火热的手伸到腿间时,她甚至颤抖了一把,差点呻吟出声。
恶心。
她是一个让自己都恶心的人。
这个放弃了自我尊严的少女同时遭到了上帝的抛弃。
“给老子转过来!”
谁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混混们条件反射回头的第一瞬间就是铺天盖地的白色面粉。在飘扬的面粉里,那个本来已经跑走的男孩跑过来抓起了钱介语的手腕,准确,快速,用力。
哪怕自己都不耻,上帝都抛弃,世人都唾骂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一个人来救她!
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钱介语是一只早已陷入沼泽的鸟,无力回天,但哪怕只有一个人朝她伸手助她脱离,她也能再飞起来。她愿意当那个人背后的宠禽,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将全部感情寄托在仅仅帮了自己一把的人身上这种行为听起来是那么的愚蠢,但钱介语就是个愚蠢的人,而那蓬一见钟情的火焰正在焚烧她仅剩的理智。这注定了她今后的悲剧,因为——
他和她的相遇,是宿命决定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