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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翻越穹奇山脉

塬的蓝眸族人的活动区域基本是向西到帕帕山脉狩猎和采撷,更西的神谕的高原没有重要的事情根本就不去;向北几十里范围是大片的种植地。塬的东南都是穹奇山脉,偶尔会有成年的猎人,到山脉里寻找和猎取一些特殊或必要的物品和猎物,但都限制于云层以下,更不会翻越过穹奇山脉。所以,看着逐渐接近的那道凹形山梁,想到即将要翻越巍峨雄伟的穹奇山脉,由此产生的激动和兴奋,所有人的心境差别不大。

但其中还是有一部分人,有着一分别样的心情。

在两万多人的勇士大队里来自塬的有一千余人,基本都集中在第五中队;第八中队里来自塬的少年也有几十人。其它地方的人或许除了酒,对于塬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但,从塬出来的人就不一样了,一路行进着的时候,他们会时常自觉不自觉地回望着塬。

临近黄昏的时候,在大队长苍的授意下,队伍陆续停止了行进。头顶就是凹形山梁,苍经过估算,觉得天黑下来之前,全部勇士队过不完那道山梁。他不愿意在攀登时,因为天黑不得不停顿下来,使整个队伍山南山北被分成两段,所以做出了明天再继续攀登翻越的决定。

可以选择作为营地的平坦地方实在是太少了,所有的勇士中队不得不横向寻找而去,这样队伍纵向的长度被大大缩短。

少年勇士队因为在整个勇士大队靠后的位置,所以还在缓慢地前行着。

登上一个制高点时,视野陡然开阔起来。

喀攀上一块巨石,回首向塬看去。极远处的下方,塬变的只有幼儿手掌般大小,令他惊讶的是,竟然还能隐约辨别出塬南谷地矗立的笔,尽管此时的笔只有毛发般纤细。他想:此时此刻,蓝眸族的神师荒会在笔的顶巅看向哪里呢?

竻看了一眼站在巨石上的喀,自己却没有停止脚步。他此刻的心思如果可以分的话,一份在前面第五队的情人骅骝的身上,想象着她每一时刻的状况;一份在将要奔赴的夏族,设想着嘎嘎族人究竟能有多么的凶残勇猛;还有一份留在了塬,担忧着还没有醒来的蓝眸族第一勇士自己的父亲荼。

喀转头看向正走着的少年勇士队,从旁边经过的箴正低头摆弄着星盘。

箴真的没有什么战斗力,甚至连每个蓝眸族男人必须携带的武器都没有。尽管如此,箴参加少年勇士队的决心却非常强烈。这也让人疑惑,他进入到少年勇士队后能干什么?一路上,他经常从怀中掏出星盘推演着,眼光时而迷茫,时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知他在思考着什么?由此,他在少年勇士队中显得非常另类。

在第一小队快全部走过去的时候,喀从巨石上跳了下来。

筇笑着对喀说道:“这才刚刚离开塬呢。”

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这样一种感觉,这次离开,再也回不来了。”

筇大大地惊讶了,说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喀淡淡地说:“很莫名的一种感觉。”

筇想不明白,喀为什么会有产生这样的念头?他向前方看看,说道:“前面已经停下了,我过去和他们一起安排一下营地。”

第二天,勇士大队开始翻越穹奇山脉。

每一个勇士中队登上凹形山梁后都会响起一阵欢呼声,毕竟这是穹奇山脉的山顶啊。然后他们会稍作停顿,欣赏一下周围的风景再继续行进下山。

少年勇士队登顶后也不例外,甚至比成年勇士们更加疯狂。他们蹦跳呐喊,

激情飞扬。但这些,对于登上过主峰峰巅的喀等人来说可谓: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们平静的情绪难以泛起丝毫的波澜,只能微微笑着,看着少年们的闹腾。

便在这时,悠扬的琴声响起。少年勇士队最后一支小队登上山顶后,笳径直走到一块凸出的石块上坐下,遥望着北方唱起了歌:

登上山峰之巅

视野如此开阔

苍茫没有尽头

目光湮没其中

什么能够阻隔

思念跨越长空

可是时间的长河

截流在离别时刻

------

筇听到笳的歌声,向他看去。从神谕的高原回来后,他感觉笳似乎变了一个人,清朗直率的少年变得忧郁和多愁善感,而且寡言。

笳继续唱着:

我们劈荆斩棘

因为前面没有道路

我们只能前进

因为身后没有归途

分离难道就是永别

暂时终将成为永恒

山峰隔断回首目光

我会站在星空凝望

听到这里,筇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这样悲观?他忽然想起之前喀说过的“再也回不来了”的话,暗忖:怎么回事?难道笳有着和喀一样的“莫名的感觉”吗?

勇士大队继续前进。

翻越过凹形山梁,勇士队折了一个方向,走在穹奇山脉南坡下山的路上,与在北坡登山时相反,此刻是由东一路向西。

这条路选的十分精巧,在处处陡峭如削的山崖之间上下穿插,虽然险,但并不很难攀行。时有横枝杂草阻路,需要最前面的人,也就是第一中队,一面前进,一面清除,他们比较辛苦,既要辨识路径,清除障碍,还要承担突然发生的各种险情,比如那些毒虫蛇兽;同时还不能因为上述情况耽搁时间,以免延缓后面队伍的行进速度。为此,他们被编成十个小队,每队二百人左右,然后实行车轮制,每行进一段线路,也就是到了一定的疲劳段,突前的小队便站定,等其它小队全部通过后,跟随在队尾,依次循环。这是塬记载的传统的行军方式,只有少数人知晓,已经多年不用了,现在实行起来,十分有效。不过,毕竟前面已经走过了四批每个两万多人的勇士队伍,路面杂况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因此和前面已经过去的人比,他们相对轻松。

这样走了近一天的时间,前面一座副峰进入眼帘。塬的部分成年勇士知道,绕过这座副峰,他们就彻底走出了穹奇山脉。

对于勇士大队的总头领苍来说,穹奇山脉南面的广阔地区地域,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一切都需要探索着前进。塬有一些若干年来跟随塬的使团出访夏族的勇士,但这些人相对集中,只有几百人。塬留了一部分,剩余的分散到五批勇士队中,每批不过十几人,显然不够用。

苍想到了穹奇山脉南面来的那些少年,考虑过了那座副峰后,就调一些有经验的到前面的第一中队来,那怕能辅助着做向导也好。

因为已经接近穹奇山脉的山脚,地势相对较缓,更多的人可以平行展开。因此,勇士队队列的长度缩短了不少。

这时,对面山峰密林中很大的一块区域的树枝忽然剧烈的摇动起来,而根据前面过去的几批勇士队留下的标记,那片树林恰好是必经之路。

“怎么回事?”最前面的第一勇士中队的勇士们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

便在这时,无数的动物的惨叫声传了过来。

勇士们个个都是猎手出身,经验丰富,听见声音立刻做出了判断,相互说道:“是猴子。”

“对,是猴群打架。”

“可是怎么会占了那么大的一片树林?”

“对啊。那得多少猴子?”

勇士队大队长苍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前方,看到前面的情景,不禁也惊愣住了。他立刻让队伍停止了前进。这样,后面的勇士队保持着一定的间隔距离,陆续停顿下来。

苍迅速判断了一下情况:对面晃动树枝的区域太大了,想绕道根本不可能。这不仅是路远的问题,而是偏离了原来的预定的线路,就根本无路可走了。看来只能等了,等猴群大战的结束。

因为是行进途中的突然停顿,原因便依次向后面的各勇士队传递。成年勇士队没什么问题,即便是没有见过猴群斗殴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重了。但消息传到第八中队少年们的耳朵里的时候,很多人顿时就按捺不住了,闹着要到前面去看群猴打架,里面有没有夹带着顺便会一会第五中队里情人的私心?没人知晓。

作为少年勇士队队长的喀显然不会同意这种要求的,出发前总队长苍一再告诫,没有他的同意,任何少年都不准离开队伍。尽管这些少年都经过了冠礼这个少年成人仪式,但内心,苍还是把他们当孩子看的。实际上,少年们真正的成年,是他们经历百万历练之后,那时少年们就年满二十岁了。在这之前,成人们都还是会把他们当成孩子。

少年勇士队的副队长筇坚决地支持了喀的决定。他很小的时候就随队探险,十分清楚纪律的重要性。其实在行进途中,他已经利用各种机会,不断地向少年们强调和灌输集体行动的各种规则,现在还有少年提出这种要求,令他十分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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