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节征战神力族的约定
樨哈哈大笑，松开抓着酒袋的手说：“好歹你也是个少年英雄，怎么会为一壶酒这样斤斤计较？”
筇说：“这酒不是带着喝的，这是我们茅菒的象征。”
樨说：“那你还拿出来干嘛？好好保存着就是。”
筇说：“见到你们，就忍不住。我不是小气，也不是炫耀。其实作为你们，只要品尝一口，知道我们茅菒美酒的精神所在就足以，干嘛非要尽兴而为呢？这种品质的酒在我们茅菒，也只有半坛的存在。族里人给我装上这壶酒，绝不是为了让我喝的，他们是要我记住墒，记住茅菒，记住我们那里蓝眸族人的精神。从我们的家乡到塬，大约两年的时间，十万里的路程，我自己一口未动。要知道，我们墒地的人，特别茅菒人，是离不开酒的。”
樨感慨：“哦，是这样。我们不喝你的酒了。尝尝我们带来的夏族的酒吧，那是和你们齐名的存在。当然，也不能开怀畅饮啊，夏族的酒也是弥足珍贵的。”
筇真挚地说：“来一口吧。从此我就封壶，决不再开启。”
樨答应：“好吧。”
筇将壶递给樨。樨正要往嘴里倒，彩虹蟒的脑袋却是凑了过来，眼睛紧盯着酒壶，蛇信子一伸一缩，距壶口不及一寸。
樨笑了，说：“哪有你的份？”将壶口对准嘴，也是小抿了一口，并未咽下，闭上眼睛，细细品味，顿时忘乎所以，满脸的陶醉。
筇将壶盖紧，揣进怀中。
彩虹蟒的脑袋立即转向樨，蛇信子几乎触到樨的嘴唇。
樨睁开眼睛，指头往嘴里一抹，伸到彩虹蟒的面前，蛇信子随即在他的指头上一触一缩。而他，嘴里涓涓细流咽下，再次陷入陶醉。良久，樨暴喝一声：“好酒！”
笳一曲终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樨去取夏族的酒。
喀对筇说：“你们茅菒不是盛产美酒吗？怎么对酒还这样珍贵至此？”
筇说：“这坛酒是祖上传下，也不知有多少年多少代，时间有多久远。那是我们远祖偶然酿出的一批美酒，珍惜保存，没有重大喜庆绝不开坛。即便如此，到今日也只剩下半坛，而且由于年代久远，保存得当，酒愈加香醇。如此美酒，你们说能有多么珍贵？”
喀说：“通过和你们墒州贶长老交谈，知道茅菒很富足，并且因为种植，食物更加丰富。”
筇说：我们周围崇山峻岭，绵延万里；江河奔流，湖泊众多；丛林茂密，花草繁盛；光照明媚，气候温润。和大多数蓝眸族人食物来源主要靠狩猎不同，我们以种植为主，可以说是丰衣足食。”
喀说：“既然如此，你们应该不需为生存而担忧和战斗，为什么却十分崇尚武技呢？”
筇严肃起来，说：“正是因为我们富足，所以才有更多的粮食和果品用来酿酒或做其它的东西；所以一些不富足的种族部落会来掠夺我们的食物和财产。我们崇尚武，就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富足。”
喀有些疑惑：“掠夺？难道有掠夺我们蓝眸族的种族或部落吗？”
筇说：“在我们生存地的周围，有许多人类和半人半兽的种族，有许多兽类群体，他们居住生活的地方不如我们富庶，他们抗击天灾的能力不如我们强大，所以，他们时时刻刻想要侵犯我们的领土和家园。我们现在很富庶也很强大，并不畏惧他们的侵犯。不过，还有一些更强大的种族或部落，比如我们茅菒大约西北不知多少千或万里之外，居住着一个叫神力族的人类种族，那个种族人人是天生的斗士，一个人可以和我们几十个蓝眸族的勇士战斗。据说其中一个叫斯顿的人，是我们整个星域第一勇士，万人莫敌。”
“据说他们人很少，全族不过数万人。这个种族不劳动，他们征服了周围数百个各类种族，由这些种族为他们提供生活所需的一切。他们的性格极为彪悍，总想着征服和侵略。他们的一部分人曾到过我们蓝眸族的领地，并且到过我们的居住地茅菒。仅仅几百人，就向我们发起了战争。听老人们说，神力族人太厉害了，我们几万勇士围着他们打，虽然最后胜利了，但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而他们不过死了十几个人。可能相隔太过遥远，他们回去后再没有回来过。但我们的长辈们说，他们迟早会再来的，因为那几百人走的时候带走了我们数十瓮酒，而酒的诱惑是致命的。”
喀忍不住笑了，问：“会为酒而发动一场战争吗？”
笻说：“别的种族或许不会。但我们的长辈们说，神力族一定会为了酒而回来的。”
喀问：“为什么？”
笻：“神力族得天独厚，天生神力，好征善战，崇尚掠夺。他们是一个奢靡享乐的种族，而酒是催化剂，会把这种生活推向极致。他们品尝了酒的醇香，知道了饮后微醺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怎会不为这种美妙的感觉而陶醉和渴望？奢靡的生活离不开酒，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喀问：“交换。交换不行吗？让他们用你们需要的物品交换酒。”
笻：“不可能。对于神力族来说，只有征服和征服后的掠夺。他们甚至可能会抓获我们的人回去做奴隶，为他们酿造酒。”
喀：“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类种族？”
笻：“所以战争不可避免。只是不知战争何时到来，毕竟神力族和我们相隔太远。他们不似我们有腾跃的天赋异禀，不善于攀爬翻越，所以行路会有些困难。但他们善战。他们的能力就是——神力和战斗。”
喀：“那你们怎么办？一直在消极的担忧中等待吗？”
筇：“我们毫无办法。我们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不知道他们的人数？更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喀说：“给我们一点成长时间。如果情况真如你所说，与其被动地生活在不确定的威胁压力中，不如主动去消除那个威胁。”
筇欣喜地说：“这正是我心底的想法。”
喀：“如果神力族真像你说的那么勇敢善战，所向披靡，你不惧怕吗？”
筇笑了：“无所畏惧！”
喀举起手来，和筇相击一掌说：“我们将来一起去征战神力族，击败他们，消除他们对茅菒的威胁。”
筇目光坚定地说：“一定。”
早已取酒回来在一旁聆听的樨凑近前来，左手提着酒坛，右手分别和喀及筇各击一掌说：“我们一起去。”
喀笑着说：“会有许多成长起来的蓝眸族少年勇士和我们一起去征战的。”
樨开始倒酒。
笳没有参加他们的谈话和誓约，而是开始了新一轮的琴的弹奏。
广场上的普啦啦舞已经进入一个小高潮，欢快的乐器混合着愉悦的呐喊声阵阵传来，使人很容易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充满喜悦。
蓝眸族人的生活如此。他们生活富足，崇尚安逸享乐，轻松的劳作之余，便是悠闲情绪的宣泄。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世世代代如此。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这样的生活。千人千面孔，万人万性格。尽管是凤毛麟角，确实有极个别的少年不愿意融合到这样的环境和气氛里来。譬如今夜，在广场一角独自默默地看着一堆堆篝火旁的欢乐人群的箴就是其中的一个。
从塬东北两千余公里外来的箴是三长老婪的侄子垄的儿子。他外貌最奇异的一点是：他的头发贴近头的部分是蓝眸族人最常见的红棕色，寸许过后直接银白，像戴了一顶雪冠。
箴是从婪的家族领地到塬的。他性情孤寂，沉默寡言，不善或不喜交际，但双目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人或事物。
箴的口头语是：“你看吧——”
然后是他的喃喃自语：这其实是一个预言。
过后不久，事情发生了，箴会说：“你看吧！”
然后还是自语：这其实是之前的一个预言。
箴离开家族领地的时候，恰好父亲垄带着驼麋的队伍从塬回来。令箴吃惊的是太祖贻竟然亲自出来迎接。他不禁好奇地靠近观看，更是吃惊地发现，父亲的队伍里竟然有一个明显不是蓝眸族人的穿着怪异的家伙。
垄看到了儿子箴，但没有说什么。他安排人们卸下物资，让人带窦玛去休息，然后和爷爷贻等围在一起，简单地议论着。
箴听到太祖贻说：“蔻，欢迎你来到我们的领地。怎么样？有把握吗？”
蔻说：“我们的古典上有记载，我侥幸查到了。”
贻说：“那就辛苦你了。”
蔻说：“这些象耳叶槲的数量还太少。因为以前没有试验过，不知道会浪费多少，也就不知道成品能出多少。”
贻说：“时间还来得及。后面的若干年，我们每年都会去收集，而且会加量。”
趁贻和蔻交谈的机会，垄朝箴走来，问：“决定要去塬了吗？”
箴点点头。
垄到塬接窦玛时曾想带箴一起走，箴却不愿参加什么少年勇士的比赛，甚至他都不会一点儿武技。如果仅仅是参加冠礼，这时走还有点早。现在，箴却决定要自己去了。
垄问：“为什么？”
箴说：“我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召唤。”
垄未再言语。
箴就是这样一个少年。作为父亲，垄竟然看不透自己的儿子。
垄帮助儿子准备了行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