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以后的夜格外的冷,我和小五躲在后院放杂物的地方,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对于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CD的夜晚很美,处处闪烁的霓虹灯,散发出妖艳的色彩。
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饭店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可这家餐馆就是那么与众不同,刚刚入夜就打烊了,也不管是否还有客人用餐。或许是知道这个规矩,好多人到时间也就走了。也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奇葩的规定,才会让更多人愿意来这里吃饭。
我和小五默默的注视着前面的鱼池,谁也没说话,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也没发现什么怪异的情况,彼此都有些失望。
虽然穿了一身军用大衣,但入夜以后还是感觉挺冷的。CD这边就是湿冷,而且冷心,到了一点过后真是有点坚持不住了,心想这个人耐心可真好啊,这么能耗。不管那么多了,先去看看鱼怎么样了,我们拿着电筒向鱼池走去。
池里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清楚,电筒照射到水里也只能看到一小片地方。根本就看不见什么。这时忽然眼前一亮,屋顶的灯忽然被打开了,吓了我一跳,回头才看见是小五。
“小五你干嘛呢?快关掉。”
我有些懊恼,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脑袋抽了,这样把灯打开,我们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
“七月不用怕,现在没人了。这样比较看的清楚。”
小五说着便向我走了过来,看着鱼池里发呆。
我这才仔细的打量起鱼池的鱼,顿时我也傻眼了,鱼池里的鱼平白无故又多了起来。怎么会呢?我们从九点到现在,一直都躲在鱼池的对面,虽然是晚上视线有些模糊,但在霓虹的映射下,还是能看清楚的周围的事物。我们却什么都没发现,也没有可疑的人来过,那这些鱼是怎么来的?
“七月…你看见了,它就是这么平白无故的多了起来,每天如此。”
小五呆呆的看着鱼池里的鱼,眼神呆滞且显得有些茫然,这让我想起了当初的林枫,最后哪天他也是这样的表情,虽然情况不一样。可我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
“小五,走吧,回屋再说。”
我极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恐惧,不愿小五出任何事。更不想像当初失去林枫一样失去他。
回到屋里,我抽出烟递给小五一支,这是我今天出门才买的,总不好意思老是让小五破费。
“七月…你知道我没骗你了?我在这里几年了,早就习以为常。可是我还是有很多疑团。”
我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没有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小五,别想了,睡吧。”
关上灯迷迷糊糊的我便睡着了,昨晚一晚上没睡,确实有些困得厉害。
第二天很早我便起床了,起床以后直接来到了后院,鱼还是那么多,这到底是怎么的?难道它还每天数我杀了多少鱼?不对…一定是人为的,知道我杀了多少鱼的,就只有小五,和龙哥。很显然小五排除了那个可能。剩下的就是那个龙哥了。
今天我还是照常的杀鱼,这几天我不知道杀了多少鱼,估计下辈子投胎也会变猪,也被人这么千刀万剐。
一直到了六点,杀了三十条。也就是今晚也要再补充三十条进来。这些鱼也是啊,就这样任人宰割,命运如此的不公,谁叫它要做鱼呢?
吃晚饭的时候,餐厅里的人和之前的一样多,就像小五说的一样,每天都是同一帮人。每次都是静的可怕,都没人说话。在这里待了几天,我也慢慢的开始习以为常了。
吃过饭我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后院观察起来。想着我就看着你们,我倒要看看,那些鱼是怎么来的。天色越来越暗,到最后天已经快黑了,它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游着,没有一丝变化。
看看表快八点了,忽然一阵冷风吹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要不要回去穿一件衣服呢?
又观察了两分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心想算了还是穿上衣服再来。
我刚要转身,忽然发现水开始晃动起来,刚才还那么平稳的水面,现在却荡起了波浪,心想一定有问题。
我打开手电又向水池看去,还好来的时候有准备,果然这时从左边的那个通水口,开始向这边涌出大量的鱼,鱼不大不小都是三四斤的样子,和池子里的鱼一般大,根本看不出什么。怪不得呢,原来鱼是这么来的。
不对啊,我记得左右两边的鱼池都没鱼啊?我又转移到左边鱼池,里面确实没鱼,正因为没鱼,这边的水看起来和一摊死水没有任何分别。那是怎么的?
我又左右看了看,一样的通水口,这又怎么解释。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关掉了手电,至少现在我知道,鱼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操作这一切的人,还是他们两个。小五还是脱不了干系,但是我有直觉,这件事应该和他没关系。但直觉是直觉,做什么事都不能只凭感觉。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宿舍,到宿舍的时候小五已经下班了,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书,看见我回去,他才放下手里的书。
“七月…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小五询问道,我又怎么能说我发现了鱼的来处呢?假如真的是他,那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哦…吃了饭感觉无聊,出去逛了一圈,CD的夜景真漂亮啊,就是有些冷。”
说着我也打算上床休息,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七月…今晚你不去看鱼了吗?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小五奇怪的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
“看不看明天都一样那么多鱼,看了也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我以为你会去看看原因。”
小五没再看我,表情显得有些失望。随后他便躺下睡了,没再说一句话。
看他这个表情,我真有点于心不忍,但是没办法,在事情没有把握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
索性关灯睡觉,只要知道鱼怎么来的就好办了,明天我再去探探,为什么明明鱼是那么出来的,而另一边却是死水呢?
这一夜是我来到饭店后,睡得最舒坦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