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沉香拆了人偶后,她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对于我将玩物拆开的主意,不是十分满意。至于为什么不责怪我,我并不理解,就像不能理解她口中的所谓的互相帮助一样。
我觉得自已想通了,她是错的,因为我不可能将救命之恩再报回去。
“那些农具似乎都不能用了!”房中充满了尴尬的沉默,我将注意力转移到房里的其他物件上。
“恩,都是往年宁王送来的。坏了没舍得扔!”沉香对宁王的迷恋到了一个境界。
接下来的几天,我帮着沉香的妈妈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在这些简单的消磨中,总想为沉香那个奇怪的表情做些什么,在这些简单的消磨中,也在等待着荆无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将我留在沉香家里,但他一定会来接我。
没过几天的傍晚,村里的人燃起了大大的篝火,用来迎接在村民心里像神一样的宁王。火越烧越旺,人们围着篝火舞蹈。单单是通天的火光也会吸引到所有的人,包括我。
宁王到的时候,村民们鸦雀无声,可是当宁王走到台上,下面却响起了经久的掌声。台子是村长组织搭建的,掌声是村民自发献给的。
宁王用磁性的声音,诉说耕种的辛劳,向村民传递他的关怀。用极富感染力的肢体语言,表达自已对于农作的领悟,赢得了更多的掌声与爱戴。受到感染的不仅仅是台下的居民,连台子旁边宁王的蒙面护卫都感动不已。他们虽然蒙着面,却蒙不住眼神,眼神中却透着浓浓的敬佩。
分配农具在露天的大火旁边进行着,侍从们分配的是四季的农具,而宁王却将最宝贵的种子亲手递到人们手中。
村长手中拿着户名册,被叫到的依次上前取农具。
沉香的父母拿走大的农具,沉香接过宁王的种子递给身后的我,再将玩物递到宁王手中。玩物不再是部份,最终我还是为沉香将它修好。在杂耍班的经历,发挥了不同以往的作用。这不再破败的人偶,并不能安抚沉香局促的动作。
想到它可能会被丢弃在某个角落,我抬头看向俊美的宁王。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却记得他。他换了一身亲民的服装,浑沉的灰色,连袍子的绣龙也是灰色的。脱去那日华贵的服饰,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普通却绝美的男子。
他拉近的不仅仅是衣服的差距,也拉近了地位的差距,情感的差距。
我不应该抬头看他的。如此近距离的脸,美得让人窒息。长长的单凤眼,如剑一样的浓眉,高高直直的鼻子,还有那张儒雅的薄唇。我的胸口开始起伏不定,也开始明白沉香的情愫,因为那样的情愫正在我的心里生长。
那日他在城墙上虽然没有帮我,却也没有帮匈奴。正因为如此,孙将军虽视我为筹码,却没敢有所动作。那日城墙上让身体呆立的绝美脸庞,今日用一种亲和力的美拨动着我的心。
宁王仔细地端详着那个玩具,似乎很感兴趣。一个没有接触过普通农家玩物的王爷,似乎也不足为奇。
“这是一份很珍贵的礼物,值得好好收藏。”宁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换成了认真的样子。
这张认真的脸连作为旁观者的我都能打动,我只能凭想像感觉沉香的激动。
“可是我带了许多的农具,还要分给附近的村民,实在不便再带多的礼物。”他看了沉香一眼,估计也对眼前女子的失落感到不安,“心意我收下了,给姑娘送一份回礼。”年轻的王爷将自已的玉佩摘下,递给沉香,动作不仅儒雅还诠释着温暖。
沉香接过玉佩,在我搀扶下,痴迷地转身离开。